马车在岭南的山道上颠簸,萧诺手里的护脉蛊突然焦躁起来,淡绿色的小虫在她掌心绕着圈,触角不停往西北方向指,连唤潮玉的蓝光都跟着忽明忽暗。“不对,” 她皱起眉,指尖碰了碰蛊虫,“万虫谷的地脉异动,好像比传信里说的更复杂,蛊虫感应到西北方向还有股微弱的煞气,像是…… 旧煞晶的残留。”
王雪姬掀开帘布,望了眼远处被云雾笼罩的山峦,眉头也拧起来:“要是两处异动连在一起,单靠我们这队人,怕是来不及两边兼顾。西域那边刚通了商道,要是地脉出问题,商队就危险了。”
“那咋办?总不能把人分成两半吧?” 鬼手挠了挠头,煞气臂的红纹也跟着沉了沉,“老鬼倒是想去西域,可万虫谷这边也不能放着不管啊!”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念安突然抬起头,眉心的金光轻轻亮了,像颗小星星在她额头闪。她伸手抓住萧诺掌心的护脉蛊,小虫立刻不焦躁了,顺着她的指尖爬到她耳边,轻轻晃了晃触角。“我去。” 念安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能去西域看看,再回来告诉你们情况,很快的。”
众人都愣了 —— 以前只知道念安能和龙脉共鸣,却没见过她能长途穿梭。鬼手刚想开口阻拦,就见念安眉心的金光突然盛了起来,她怀里的通脉玉碎片(去年从龙脉枢纽的石柱上捡的,只有指甲盖大,却总泛着淡金光)也跟着亮了,光丝缠上她的手腕,像在为她引路。
“九玄哥哥以前说,‘龙脉是连在一起的,只要能跟它说上话,就能顺着它走’。” 念安站起来,金光在她脚下凝成个淡淡的光圈,“我试过,从山鬼岭到中原,只要跟着龙脉气走,一炷香就能到。西域的商道地脉,我去年跟萧诺姐姐去过,认得路。”
王雪姬看着念安眼中的坚定,又看了看她掌心的通脉玉碎片,突然想起林九玄以前说 “念安跟龙脉的羁绊,是天生的”,便点了点头:“小心点,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用碎片引龙脉气传信,我们会立刻赶过去。”
念安用力点头,把碎片攥在手心,眉心的金光猛地炸开 ——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马车里已经没了念安的身影,只有她刚才坐过的地方,还留着淡淡的金光,护脉蛊正趴在上面,轻轻晃着触角,像是在说 “她到了”。
“娘的!这丫头的本事也太神了!比老鬼的煞气臂还快!” 鬼手瞪着眼,半天没回过神,“以前只知道她能认脉,没想到还能当‘飞毛腿’!”
萧诺笑了笑,指尖的唤潮玉突然亮了,上面浮现出几行淡蓝光组成的字 —— 是念安传回来的消息:“西域商道地脉稳,煞气是旧煞晶残留,已用《新风水术》里的‘吸煞石法’围住,阿木哥的弟子正赶来处理,万虫谷这边的异动,是地脉气太盛,护脉蛊能稳住,不用急。”
消息刚看完,金光又闪了闪,念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马车里,只是额头有点汗,掌心的碎片还泛着暖光。“西域没事,” 她喘了口气,把碎片小心翼翼放回怀里,“阿木哥的弟子早就带着吸煞石在商道巡逻了,他们说多亏了《新风水术》,现在处理残煞比以前快多了。”
从那天起,念安就成了十二脉的 “龙脉信使”。
她不用像其他弟子那样骑马赶路,只要攥着通脉玉碎片,眉心的金光一亮,就能顺着龙脉气穿梭 —— 早上还在雪原帮格桑族长记录冰符的情况,中午就能到水乡看周老根养的灵鱼,傍晚又能回龙脉枢纽,把一天的见闻记下来。
刚开始,她只是口头跟众人说各地的情况,后来王雪姬提议:“不如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写下来,做成简报,分发给各脉,这样大家就算没去过,也能知道各地的龙脉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护脉法子。”
念安觉得这个主意好,便找天机阁的弟子要了些小本子,每天晚上都在龙脉枢纽的石桌上写《龙脉简报》。本子不大,方便各脉的弟子携带,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很认真,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
“三月初五,雪原:神山的冰线又高了些,格桑爷爷说今年的冰酿能多酿两坛,护脉的小伙子们用冰符在山脚下布了‘防煞阵’,连风吹过都带着龙脉气,没有残煞靠近。”
“三月初七,江南水乡:周爷爷养的灵鱼长大了,能帮着清理水里的小煞菌,村民们说,现在喝河里的水比以前甜,今年的莲子收成肯定好,他们还学着《新风水术》,在河边种了护脉草,能稳住水脉气。”
“三月初十,西域沙漠:千佛洞的佛光更盛了,慧能大师说,沙漠里的绿洲又大了一块,能种更多的耐旱庄稼,商队路过时,都会在绿洲歇脚,还会帮着捡沙漠里的煞晶碎片,交给佛脉的弟子处理。”
她还在简报里专门留了一页 “新法子分享”,把各脉摸索出的小技巧记下来:比如山鬼脉的 “灵草编脉”(用灵草编成长绳,埋在地里,能预警地脉裂缝),蛊脉的 “护脉蛊分工”(小蛊虫找残煞,大蛊虫补地脉),还有华北防御站的 “煞术演练”(每天练半个时辰《新风水术》里的控煞法,再也没出过岔子)。
每次写简报,念安都会把通脉玉碎片放在本子旁边,碎片的暖光映着字迹,像是在帮她照亮。有次写得晚了,鬼手路过石桌,看到她揉着眼睛打哈欠,手里还攥着碎片,就问:“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攥着这碎玉干啥?”
念安抬起头,眼里还带着困意,却笑着说:“九玄哥哥以前说,‘写东西要认真,不能马虎,不然别人看不清楚,会误事’。有这碎片在,就像九玄哥哥在旁边看着我,我就不会写马虎了。”
鬼手没再说什么,只是从怀里掏出块糖,放在她的本子上:“吃块糖提提神,别累着,你这小身板,要是倒了,十二脉的简报就没人写了。”
《龙脉简报》很快就成了各脉离不开的东西。
山鬼脉的弟子带着简报走地龙道,遇到地脉异常,就翻出简报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该用什么法子处理;蛊脉的阿花把简报贴在万虫谷的竹棚里,弟子们学护脉蛊时,都会先看看其他脉是怎么配合的;就连雪原的牧民,都让识字的小伙子把简报里的好消息念给他们听,听到 “龙脉稳了”“庄稼好”,就会高兴地喝上一碗冰酿。
有一次,岭南万虫谷附近的地脉突然出现大的裂缝,护脉蛊的预警都来不及,念安正好在写简报,眉心的金光突然闪得厉害,碎片也发烫。她立刻站起来,金光一亮就到了万虫谷,看到裂缝里往外冒灰煞,赶紧用碎片引龙脉气,同时把消息写在简报上,用金光传给各脉:“万虫谷地脉裂缝,有灰煞冒出,需要地行宗的‘脉缝补法’和佛脉的‘镇魂舍利’,快!”
不到半个时辰,地行宗的弟子就扛着灵草汁和地脉之心粉末来了,佛脉的小和尚也捧着镇魂舍利赶到,众人照着简报里记的 “分工法”,地行宗补裂缝,佛脉净化煞气,蛊脉的护脉蛊帮忙稳住周围的脉气,没一会儿就把危机解决了。
阿花擦着汗,对念安说:“多亏了你的简报,我们知道该找谁帮忙,该用什么法子,要是以前,肯定要慌半天,说不定地脉就坏了。”
念安笑着把简报收起来,摸了摸怀里的碎片:“是九玄哥哥教得好,他说‘风水师要团结一心,一个人的力量小,大家的力量大’,现在我们有简报,就能一直团结,一直帮彼此。”
日子一天天过,《龙脉简报》写了一本又一本,念安的身影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各脉的土地上 —— 她会帮雪原的孩子认脉纹,会帮水乡的村民喂灵鱼,会帮西域的商队找安全的路线,每次离开时,都会把新的简报留给他们,再把他们的消息带回龙脉枢纽。
这天,念安从山鬼岭回来,手里的简报多了一页新内容:“四月初一,山鬼岭:地龙道又拓宽了一段,能通到中原的灵脉泉,阿木哥说,以后各脉的弟子来往更方便了,他还在道旁种了护脉草,晚上会发光,不怕走夜路。”
她刚把简报写好,王雪姬和萧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慧能大师的信。“念安,” 王雪姬摸了摸她的头,“慧能大师说,下个月是九龙聚首阵启动一周年,想请十二脉的人都来龙脉枢纽,办个‘龙脉守护宴’,还要跟大家商量个‘百年之约’,让以后的风水师也能像我们一样,守护九州的龙脉。”
念安眼睛一亮,攥紧怀里的碎片,眉心的金光轻轻晃着:“百年之约?好啊!我要把这个写进下一期的简报里,让所有脉的人都知道,我们要一起守护龙脉一百年,一千年!”
她拿起笔,在简报的最后一页,认真地写下:“下个月,龙脉枢纽有‘龙脉守护宴’,还要定‘百年之约’,大家都来啊,我们一起,跟着九玄哥哥和清瑶姐姐的样子,守护好我们的家。”
笔尖落下时,掌心的通脉玉碎片突然泛出暖光,映着纸上的字,像林九玄在轻轻点头,也像在为这个即将到来的 “百年之约”,送上最温柔的祝福。下一章的龙脉枢纽,正等着十二脉的人齐聚,共同许下守护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