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秋看出了他的顾虑,轻笑一声:“老陆,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其实他们也清楚我们在想什么。
正因为他们认定我们不敢出手,才敢这么放肆。
如果我们退了,就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
陆明华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沈处,不瞒你说,我个人是支持你的。
但这事牵连极广,光是我点头没用,洪主任说了也不算,必须上面点头才行。”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说实话,这种时候,上面绝不会批准你的行动。”
“现在不批,不代表以后不批。”沈少秋依旧从容,“你只管把我的计划原原本本报上去,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陆明华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轻轻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
等陆明华走远,李文彬这才问道:“阿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沈少秋转头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要让那些洋人明白,港岛的警察队伍,是我们华夏人的地盘,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李文彬眼神骤然一亮,重重应了一声:“好!”
“类仔,你带一队人,把那几个参与袭击IcAc大楼的大圈党成员押到九龙城警署关起来。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探视。”
“收到!”类仔回答得干脆利落。
“大炮,你也带人把特勤反恐队的那帮家伙控制住,留在这儿,不准任何人接触。”
“明白!”大炮立即领命。
“李sir,后面的事,就靠你配合了,按我之前说的办。”
李文彬沉稳点头:“放心。”
沈少秋环视一圈,嘴角微扬:“行了,动手吧。”
几分钟后,IcAc总部一楼大厅。
“陆主任,来得可不算早啊。”
沈少秋望着迎面而来的陆志廉,语气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陆志廉脸色略显紧绷,目光扫过角落里那具印度裔保安的遗体,冷冷问道:“里面的情况,是你收拾的?”
“不是我动的手。”沈少秋摇了摇头,眼神意味深长,“是他们自己人干的。”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陆主任,有没有兴趣干一票震动全港的大事?”
“什么大事?”陆志廉目光一凝,直视着他。
“请警务处处长颜利国先生,来你们IcAc坐一坐,喝杯咖啡,聊聊天。”
沈少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陆志廉瞳孔猛地一缩,久久没有出声,过了十几秒才低声说道:“你们那位处长,真有那么容易请得动?”
“别担心。”沈少秋笑了笑,“我会给你创造机会。”
“怎么帮?”
“很简单。”沈少秋缓缓迈步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我先回警队总部,找个人开刀。
蔡元祺一出事,颜利国自然就会露面。”
“你要动副处长蔡元祺?”陆志廉声音微沉。
沈少秋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对,就是他。”
警队总部大楼,副处长办公室外,夜色渐浓。
蔡元祺站在窗前,唇间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心思早已飞向了廉政公署总部。
只要阿广找来的那批大圈仔能先动手除掉李文彬、陆明华这些“本地帮”和“大陆系”的高层警官,再将这群亡命之徒一锅端,那么两大派系便会陷入混乱,群龙无首之下自然分崩离析,届时只需恩威并施,拉一部分打一部分,局面便尽在掌握。
他有十足把握,一旦沈少秋、李文彬、陆明华这几个老对手消失,警队迟早会落入自己手中。
眼下,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阿广那边传来捷报。
就在此时,蔡元祺忽然瞥见十几辆军绿色的运兵车疾驰而至,直冲警队总部大楼,在门口整齐列停。
这一幕让他心头猛然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蔓延开来。
警队内部配有运兵车的单位不过五支——飞虎队、机场特勤、反恐特勤、ptU和EU。
其中ptU与EU不可能大规模出动,如此阵仗,只可能是前三者之一。
若是反恐特勤行动,阿广绝不会毫无消息传来。
如今车队悄无声息抵达总部,说明这批人绝非来自反恐部门,而是飞虎队或机场特勤——这两支都是能一锤定音的精锐力量。
无论哪一支到场,对他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念头刚起,蔡元祺立刻转身朝办公室门口快步走去,打算先避风头,静观其变。
可就在他踏出房门的一瞬,几名警员迅速上前,将他挡了回去。
“你们是谁?竟敢拦我?”
蔡元祺面色阴沉,声音冷如刀锋。
“蔡处长,抱歉,我们接到上头命令,请您留在办公室内,不得离开。”
领头的督察正是华生。
当年归队后,因腿伤无法参与前线作战,他被调至总部从事文职工作。
后来沈少秋执掌支援部时,又将他调入麾下,一直任职至今。
“如果我非要走呢?”
蔡元祺死死盯着华生,语气森然。
“那就别怪我们失礼了。”
话音未落,华生等人已悄然围拢,将他牢牢困在屋中。
与此同时,沈少秋、李文彬、黄炳耀、关耀德等数十名高级警官,率领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机场特勤队员昂然步入警队总部大厅,气势如虹,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沈sir!”
“李sir!”
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在大厅回荡。
“阿秋,你去忙你的,这边交给我们。”
李文彬拍了拍沈少秋的肩膀。
沈少秋微微颔首,随即带着邱刚敖、朱旭明等几位心腹走进电梯。
几分钟后,他一行人出现在蔡元祺办公室外。
“蔡处长,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沈少秋笑吟吟地走上前,语气轻松得像在寒暄。
“沈少秋!你已被港督下令驱逐出境,还敢出现在这里!”
蔡元祺怒指着他,声音几乎颤抖。
“没错,港督是下了驱逐令。
可那又如何?”沈少秋缓步逼近,语调平稳却带着压迫,“蔡处长,港督之所以能赶人走,不是因为他有多权威,而是过去鬼佬势力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到这儿,他已站到蔡元祺面前,望着对方铁青的脸,笑意更深:“但时代不同了,蔡处长。”
“现在的港岛,不再是谁拳头硬谁说了算的地方。
港督要驱逐我?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句笑话罢了。”
他盯着蔡元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