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在墙壁上闪烁着刺眼的红色：3分44秒。
褚修远的手掌紧贴着能量抑制装置冰冷的水晶表面，体内残存的珍珠色能量如同细丝般流动。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提醒他，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没有时间了！”宇文杰焦急地喊道，基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天花板不断落下碎块。
李锋向前一步，手背上的净化印记发出强烈的银光：“用我的能量，这是唯一的办法。”
褚修远没有回头，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与装置的连接上。那种感觉很奇怪，不是能量的消耗，更像是...试探。装置在拒绝他的能量，不是因为它不需要，而是因为他的能量太过微弱。
“等等。”褚修远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它在拒绝我。”
澹台月皱眉：“什么意思？”
“不是能量不够...”褚修远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微弱的连接，“它在寻找某种...频率。”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珍珠色能量在他体内几乎枯竭，却依然保持着某种本质的特性。就像是一把钥匙，不在于大小，而在于形状。
倒计时：3分12秒。
一个实验体变种突破防线冲了进来，夏侯薇立即开枪射击，子弹在变种身上留下弹孔却无法阻止它的前进。
“快做决定！”夏侯薇边换弹匣边喊道。
褚修远深吸一口气。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他失去最后一点能量，彻底变成普通人。但李锋的提议意味着牺牲，而他已经看够了牺牲。
“李锋，过来。”褚修远的声音异常平静，“把你的手放在装置上，但不要释放能量。”
李锋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了。当他的手触碰到水晶表面时，净化印记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
“现在，感受我的能量。”褚修远引导着体内最后一丝珍珠色能量，不是强行注入，而是轻柔地包裹住李锋的净化印记。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两种能量开始共鸣，不是融合，而是像两条河流并行流淌。珍珠色能量引导着净化印记的频率，使其与装置产生更深层的连接。
“它在接受！”宇文杰惊讶地看着控制台上的读数，“能量水平在稳定上升，但没有消耗任何人的能量！”
装置开始发出柔和的嗡鸣声，交错的水晶和金属结构逐渐亮起。墙壁上的水晶也跟着共鸣，整个样本库被温暖的光芒笼罩。
倒计时：2分03秒。
但就在这时，异常发生了。
褚修远感到体内的能量系统开始崩溃。不是消耗，而是彻底的重构。珍珠色能量如同退潮般从他体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他的视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能看见空气中流动的能量粒子。听觉变得敏锐，能分辨出基地不同区域的震动频率。甚至能感觉到每个人体内的能量流动——夏侯薇的坚韧、宇文杰的专注、澹台月的冷静、李锋的纯净。
“修远，你怎么了？”夏侯薇第一个注意到他的异常。
褚修远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身体在发生变化，每一个细胞都在重组。那种感觉既痛苦又奇妙，像是蜕皮的蛇，又像是破茧的蝶。
倒计时：1分15秒。
装置完全激活，一道柔和的能量波以样本库为中心向外扩散。透过墙壁，他们能听到外面实验体变种的嘶吼声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困惑的人声。
“成功了...”澹台月难以置信地低语。
但褚修远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那里没有形状，只有流动的能量。他看见自己的能量系统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瓦解，然后又以全新的方式重组。
不再是珍珠色，不再是银白色，也不再是暗红色。而是一种透明的、几乎看不见的能量形态，却能感知到一切，连接一切。
倒计时：0分27秒。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基地的震动已经停止。倒计时显示屏变成了一片空白，应急灯也恢复了正常的照明。
“修远？”夏侯薇小心翼翼地靠近。
褚修远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没有任何光芒，但他能感觉到能量的流动。不是从他体内发出，而是通过他流动。他成了能量的通道，而非容器。
“我没事。”他的声音有些陌生，更加沉稳，“装置...成功了。”
李锋检查着自己的净化印记，银光已经黯淡，但依然存在。“那些被控制的人...我感觉不到他们的恶意了。”
宇文杰从控制台前抬起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根据读数，能量抑制场已经覆盖了整个基地区域。所有被标记的能量印记都恢复了正常频率。”
样本库外传来脚步声，不是实验体变种的沉重步伐，而是人类谨慎的靠近。
夏侯薇立即举枪对准门口，但褚修远轻轻按下了她的枪管。
“不用担心。”他说，甚至没有看向门口，“是那些曾经的被控制者，他们恢复了。”
门被推开，几个穿着破烂防护服的人站在门口，眼神中带着困惑和警惕，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疯狂。
“发生...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人问道，声音沙哑但清晰。
倒计时：0分00秒。
基地没有自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柔和的系统提示音：“紧急状态解除，能量场稳定。”
褚修远感受着体内全新的能量形态。它不会枯竭，因为它本就无处不在。他不再需要储存能量，只需要引导它。
这种改变让他既兴奋又不安。他失去了熟悉的珍珠色能量，获得了某种更本质的东西。但代价是什么，他还不知道。
他看向恢复正常的幸存者，又看向身边的同伴。
这一次，他没有依靠强大的能量取胜，而是用最后的一丝智慧找到了真正的解决方法。
这或许，才是平衡之力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