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晓美焰坐在座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粉色发带,目光却总忍不住飘向斜前方的空位——那地方空荡荡的,可她心底总觉得“应该有人才对”。究竟是谁曾坐在那里?她皱着眉回想,脑海里却只有一片模糊,连一丝碎片都抓不住。
下课铃声响起,晓美焰跟着人流走出教室。黄昏的光芒将街道染成暖橙色,学生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笑,打闹声顺着风传来。可她站在人群中,却觉得像隔着一层透明的膜,格格不入的疏离感涌上心头。
“好久不见,晓美焰。”
一道少年的声音突然在面前响起。晓美焰抬头,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是御神言。她下意识绷紧神经,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厌恶,却又有个声音在说:这个人,能解答她的疑惑,解答那个关于“圆环之理”与模糊名字的疑惑。“你是谁?”她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御神言双手插兜,语气平静:“原本不该告诉你,这只会给世界添不稳定因素。但真相终究会浮现,只要你还在追寻,迟早会察觉一切,隐瞒没有意义。”
晓美焰屏住呼吸,她知道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
“鹿目圆她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期待着再一次的相遇。”
“小圆……鹿目圆……”晓美焰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心底积压的无名悲伤突然有了方向。她捂住胸口,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忘记……那是绝对不可以忘记的东西,小圆!”
御神言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转身自顾自离去。刚走几步,早乙女结衣就蹦到他身边,好奇地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只不过是完成跟一个好人的约定罢了。”御神言望着远处打闹的学生,语气轻缓。
“一个好人?”早乙女结衣挑眉,“能被你称之为好人,我都想跟她交朋友了。”
“迟早有一天会的吧。”御神言笑了笑,目光扫过祥和的街道——夕阳下的店铺亮着暖灯,学生们的笑声此起彼伏,一切都安宁又美好。他在心里轻声感叹:这就是小圆你想要守护的日常吗?真好啊。
御神言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心底的不忿却愈发清晰——那个拯救了所有魔法少女、改写了宇宙规则的女孩,最终却成了无名英雄,被家人遗忘,被朋友抛在脑后,连存在过的痕迹都彻底消失。这样的结局,怎么能只用一句“没办法”就草草收尾?
他想起晓美焰曾痛斥的不公,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挽回的那些遗憾——既然已经改变了大量剧情,为什么不能在结局之后,再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份最大的遗憾?
几天后,一本名为《圆环之理》的书开始在网络上悄然流传。
书中描绘的,是一个残酷到令人窒息的世界:魔法少女的愿望背后藏着绝望的代价,灵魂宝石终将被污秽吞噬,最终化作带来毁灭的魔女——这是曾经无法改写的命运,是无数人崩溃的真相。书中详细记述了一位漆黑的魔法少女(晓美焰),为了守护最重要的朋友,一次次拨动时间的齿轮,在轮回中遍体鳞伤,却从未放弃寻找希望的故事。
字里行间满是黑暗与挣扎,可就在这沉重的叙事里,总有一束光芒不曾熄灭。那是轮回者用无数次失败堆积出的一丝可能性,更是一位名叫鹿目圆的普通少女,为了终结所有魔法少女的悲剧,许下舍弃个体存在的愿望——她化作无法触碰人间的神明,成为宇宙运行的底层逻辑,成了“圆环之理”这个概念本身。
没有华丽的修饰,只有直白的记述,却让无数读到这本书的人陷入沉思。有人觉得这只是一篇虚构的奇幻故事,可也有人在合上书页时,心底会莫名升起一阵熟悉的失落,会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空位,会对着天空轻声呢喃一个想不起却又觉得重要的名字。
御神言坐在电脑前,看着不断增加的阅读量与讨论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他知道,这本书或许无法让所有人记起鹿目圆,却能让“圆环之理”不再只是一个冰冷的概念,能让那个舍弃一切的少女,以另一种方式,留在这个她用生命守护的世界里——至少,不会再是彻底被遗忘的存在。
即便宇宙规则因“圆环之理”重塑,见泷原市的日常仍在平静延续。
佐仓杏子成了游戏厅的常客,摇杆操控的声响里藏着她的闲散。偶尔,她会晃到废弃教堂,靠在斑驳的墙壁上看白鸽起飞,几口一口苹果,将果核埋进教堂角落的泥土里,嘴里嘟囔着:“过个几年,说不定能在废墟里看见苹果树。”
学校天台上,沙耶香和仁美并排坐着吃午餐,微风卷着樱花掠过餐盒。
“总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沙耶香戳着米饭,忽然开口。
仁美愣了愣,跟着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是恭介吗?”
沙耶香猛地红了脸,急忙摆手:“才不是!应该是个更可爱的家伙……恭介那家伙,顶多算我兄弟!”
两人相视一笑,却都没再追问那个“少了的人”是谁,只任由那丝莫名的空缺飘在风里。
平静之下,新的威胁已悄然滋生。以人类负面情绪为“养料”的魔兽开始出现,它们有着类人的轮廓,行动时会在现实世界留下淡淡的负面侵蚀——虽没有魔女结界那般恐怖,却能潜移默化将人拖入绝望的深渊。
黄昏时分,晓美焰站在高塔顶端俯瞰城市,粉色发带在风中飘动。她将刚解决魔兽后得到的结晶抛给身边的丘比,目光却锁定了远处的高速公路——那里正有一只魔兽浮现,而最近几天,这条公路频发车祸,还有人声称“看到了幽灵”,想来都是它在作祟。
“该干活了。”晓美焰低声自语,纵身跃下高塔。双足在墙体上借力一踏,身形如飞燕般掠过楼宇,借着高楼的落差不断跳跃,朝着高速公路的方向快速靠近。
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