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说这兽首的寓意与众不同，一旁的郭童没听明白瓦西里想表达的意思。
这一路过来，他时不时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既然是宫廷之物，你做个全身，当个摆件不更好？单单就是做4个头？
瓦西里喜欢大夏国的文化，对其中的细枝末节都有些研究。
“你们大夏国的文化传承，背后藏着古人对人神关系、等级秩序以及美学的思考，不同场景和特定领域，象征和具象化的意义也大不相同。”
郭童点头认可，思维也顺着瓦西里而走，“嗯~古人对祭祀颇为看重，那礼器就是上校您说的，人神对话的媒介。”
“不错！”瓦西里眼神一亮，坐了起来，“小型的兽首礼器确实在大量的祭祀环境中使用，其核心就是提炼动物的神性而非还原其物性。”
“提炼神性~”郭童眯着眼睛重复着，感觉好像抓到了什么，“神性动物，最为出名的就是代表天地四方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它们确实有一些只出现脸部形态。”
郭童看向瓦西里，继续分析着，“古代的青铜器，也大多用各种动物头部来做装饰，象征各种寓意。”侧头又看向兽首，“那这些，很可能就是当年宫中，作为礼器或者与神沟通的神器。”
一旁的米哈伊尔虽然对大夏国文化了解一点，可哪有郭童这个大夏人和大佬瓦西里相比。
他听了越来越激动，两手不停的摩擦，“那......那这东西可，可不得了啊~”
“不错，如果这东西是全形可能还算普通，但作为沟通神明的礼器，那价值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瓦西里笑呵呵的，侧头看向郭童，“这东西我很喜欢，如果小郭你愿意割爱，我就拿下来，我猜测它的年份在200年到400年之间，我知道你这人不喜欢麻烦，好像也不喜欢拍卖会那种环境。”
他瞥了眼伊万，“至于这东西，后期拍卖还是收藏，我想我直接给你个价格，你看如何啊~”
郭童也看了一眼伊万，知道他应该将昨日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瓦西里。
刚才听瓦西里的引导分析，他知道，瓦西里确实是个大夏迷。
做生意，不停说着物件如何如何好，还帮物主分析价值。
很显然，他做生意讲究一个实诚，和那阿列克谢会长就不是一个路数。
郭童本来就是个宅男性子，要不，这好的系统翻新，买卖这头他却丢给米哈伊尔。
不就是不想麻烦嘛~
上次他去了拍卖会，回来也没多大兴奋。
瓦西里如今在郭童眼里，不太像一个合作者，到更像一个家里的长者，没事给自己出出主意。
“行，上校先生，就按您说的办~”
此话一出，一旁的米哈伊尔亚麻呆住了。
什么按您说的办？这价格还没报呢，就按这样？
这郭童啊，什么时候被几句话搞呆了？
他嘴巴蠕动着，想着怎么介入一下。
可在上校这里，他几乎找不到措辞接上去。
瓦西里本来就是个人精。
年轻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中年后在部队尔虞我诈，晚年了云淡风轻。
别看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可背后都藏着各种暗语和试探。
这要是米哈伊尔来接话，肯定不会和郭童说的一样。
瓦西里从来没见过一个年轻人会这样回答。
他对郭童越来越感兴趣。
不久前，那靶场的奥列格来电话，竟然是为了给郭童搞废旧头盔。
他知道，自己老部下德米特里和安德烈在和郭童做废品生意，怎么自己跟班奥列格也是。
他其实内心深处，一直想找一个人来接班。
本来想着不是伊万就是奥列格。
可一个心性不够，一个身体欠佳。
不过，大夏人的郭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许多时候，冥冥中，事情的发展就在往这方面慢慢靠拢。
既然郭童将皮球踢了过来，他也不能太小气不是？
瓦西里闭着眼睛思考片刻，开口说道：“按年份和材质来说，这一个兽首的价格应该在5000万以上，不过按寓意和属性来说，可以到亿。”
他轻轻抚摸着其中一个兽首，眼睛里全是喜爱的光芒，“按内部收购价格，一个2个亿，小郭，你看如何？当然，你让我帮你拍卖也行，不过抽点百分之30。”
一旁的米哈伊尔两眼放光，嘴角有些打架。
2个亿一个？
这4个不8个亿了？
上回一张老鹰图3个亿，这一个小小的兽首2个亿？还是内部收购价格。
这要是对外拍卖，那价格不上天了?
乖乖啊~
我的郭童兄弟，简直就是个印钞机啊~
郭童可没米哈伊尔那太多的惊讶。
现在瓦西里提出，直接给他8个亿，或者帮他拍卖。
他知道，拍卖的话能拿更多的钱，只是费时费力，虽然自己不用运作。
可他也知道，瓦西里自己就喜欢这东西，会不会拍卖还真不好说。
这条渠道，看来找对了。
瓦西里人也不错，报价不含糊。
还不如人情给他，以后也能拉近关系。
说不定下回，李云龙那边又是一堆古董呢~
“上校先生，不用麻烦拍卖了，您喜欢就按您说的来吧~”
瓦西里微微一笑，抬手一挥。
伊万弓着身将桌子上的兽首一一拿走。
两方相聚甚欢，又寒暄了几句。
郭童收了钱，和米哈伊尔离开了大院。
看着两人的背景，伊万眉头紧皱，“上校，这郭童越看越神秘，那拍卖会一张关金券卖到200万，他竟然有一箱。那老鹰图，这次的兽首，他那些渠道哪里来的？他压根不像收废品的啊~”
瓦西里眼神深邃，眼瞳微微收缩又微微张开，“你不调查过了吗？他就是一个收废品的。不过~”
瓦西里顿了顿，看着郭童的背景闪过一丝亮光，“他的性子有明显的多面性，怕麻烦，又重情义，要不那个米哈伊尔不会总跟着他。为人爽快不计较又有仇必报，这是他的另一面。”
伊万想起昨天郭童故意抬高关金券的价格，让那卡基吃瘪，“不错，看似低调，可对付起得罪他的卡基也一点不留情。”
瓦西里转身走向沙发，话语落下，“德米特里、安德烈和奥列格都当他是朋友。”
伊万眼睛眨了眨，脑子转了又转，“上校~您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小伙子以后有得是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