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忽然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看向老神仙道:“老神仙,小子倒想趁着这机会,会会这隐世家族的人。”
老神仙闻言,眼中露出问询之色,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文渊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一会我就和青儿提着那柄启明剑,在长安街上招摇过市 —— 他们丢了传家宝,又有重伤的人要救,见了剑,总不会坐得住吧?”
“哦?” 老神仙恍然大悟,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看来你小子是早就摸清了他们的藏身位置?”
“那倒没有。” 文渊摆了摆手,语气却依旧笃定,“不过大致方向还是有的。昨日刺客逃走时,我已经让人悄悄跟上了,只是他身法太快,最后还是跟丢了,只确定了个大概区域。”
他话锋一转,眼底的笑意多了几分 “坏”,“而且我猜,他们现在肯定急得团团转 —— 那人的伤,他们未必知道怎么治。”
老神仙何等精明,瞬间反应过来,挑眉问道:“你小子莫不是在暗器上做了手脚?”
“嘿嘿!” 文渊低笑两声,带着几分得意,“青儿刚跃下飞艇时,我就趁着混乱,在暗器上抹了赤虺毒。本来是以防万一,没成想还真派上了用场。这赤虺毒是我特意调配的,寻常解药根本没用,他们就算是隐世家族,短时间内也找不到解法。”
“哈哈哈哈!” 老神仙听完,忍不住放声大笑,指着文渊道,“我说呢,小九总喊你‘坏人’,你小子还真是一肚子‘坏水’!这招又引又逼,既用启明剑勾着他们现身,又用毒逼着他们不得不找你要解药,好算盘,好算盘!”
文渊也不掩饰,笑着道:“对付这种躲在暗处搞偷袭的人,就得用点‘特别’的法子。他们不是想藏吗?我就把他们逼到明面上,看看这隐世家族,到底有多少能耐。”
一旁的青衣听到 “赤虺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 她早知道文渊老是按着赤虺取毒,然后让唐连翘调配各类药剂,却没料到竟在昨日的混乱中悄悄做了手脚,这般心思缜密,倒真让人心安。
老神仙笑够了,收敛神色,语气郑重了几分:“这法子虽妙,但也得小心。隐世家族护短得很,丢了神兵又有人中了毒,怕是会派出更强的人来。你们招摇过市时,务必多加提防。”
“放心吧老神仙。” 文渊点头应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既然敢设这个局,就有把握应对他们 —— 这次,也该让他们知道,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长安的晨光刚漫过坊墙,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已渐渐热闹起来 —— 挑着货担的商贩吆喝着走过,挎着竹篮的妇人驻足挑选胭脂,孩童追着蝴蝶跑过,满是烟火气。
就在这熙攘人群中,两道身影格外惹眼。 走在前面的白衣少年,身形挺拔,肩上斜扛着一柄长剑,他脚步不紧不慢,目光却不停东张西望,时而瞥一眼街边的酒旗,时而瞅一瞅巷口的牌坊,看似在打量街景,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像是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紧跟在他身侧的青衣少女,一身利落襦裙,手中握着惊鸿长剑,剑穗随步伐轻轻晃动。她身姿挺拔,眉眼清冷,目光扫过四周时带着几分警惕,与少年的 “散漫” 形成鲜明对比,却又默契地与他保持着半步距离,若有异动,便能瞬间护住身边人。
两人就这样慢悠悠地晃过朱雀大街,顺着颁政里的前街往西市方向走。
街边的行人忍不住频频回头 —— 少年俊朗,少女清丽,又都配着剑,这般模样,不像是寻常百姓,倒像是江湖上的侠侣,却又少了几分江湖人的凌厉,多了几分自在从容。
走到颁政里中段,青衣少女忽然侧过身,凑近白衣少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公子,左后方巷口,有两人跟着我们;右前方茶摊下,还有一人盯着咱们的方向,气息藏得很深。”
白衣少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脚步未停,甚至还抬手指了指街边的糖画摊,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聊家常:“看来他们是真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来了。”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左后方的巷口,果然瞥见两道模糊的身影,正借着行人的掩护,不远不近地跟着,“别急,看看他们到底想跟到什么时候。”
青衣少女轻轻点头,收回扫视四周的目光,眉宇间却凝起一丝的凝重:“公子,咱们还是要更小心些。方才我一直在想,您调配的赤虺毒虽非即刻发作,却也霸道得很,按常理绝不可能让刺客跑出那么远才显露症状。”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带着几分审慎:“能解释这一点的,只有一个可能 —— 那刺客身上有压制毒素的法子,甚至可能本身就对这类毒物有一定抗性。连赤虺毒都奈何不了他太多,看来这次要面对的,是个比预想中更难缠的对手。”
文渊听着青衣的分析,脸上的轻松淡了几分,随即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能压制赤虺毒,确实不简单。”
但下一秒,他又扬起嘴角,眼底闪过几分自信,“不过也别怕,咱手里不是还有‘真理’嘛 —— 管他什么隐世家族、练气高手,在这玩意儿面前,都是一具死尸。”
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腰,那副 “有恃无恐” 的模样,活像个揣着宝贝就不怕天塌下来的顽童。
青衣看着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太了解文渊了,这家伙总能在最紧张的时候找到 “底气”,只是这底气来得太过 “跳脱”,总让她忍不住担心 —— 隐世家族传承千年,哪会只有一两手本事?真要是逼急了,谁知道还会冒出什么诡异手段?
但她也没再多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惊鸿剑,脚步与文渊贴得更近了些。
文渊与青衣正低声说着话,脚步刚踏上一处十字路口 。
就在这时,右侧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浅粉色身影猛地冲了出来,直奔文渊而来!那少女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鬓边簪着两朵小小的珠花,裙摆被风吹得扬起,瞧着像是慌慌张张收不住脚,却又偏偏精准地朝着文渊的方向撞去。
文渊眼疾手快,瞥见少女冲来的轨迹,不仅纹丝没动,只见他手腕微沉,将肩上扛着的启明剑往身前一横,拇指轻轻一推剑鞘,“铮” 的一声轻响,剑身出鞘半尺,冷冽的青芒瞬间映亮了身前半丈之地,刚好挡在少女冲向自己的路径上。
那少女见状,眼中却不见慌乱,反而闪过一丝狡黠。
她脚步猛地一顿,右脚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点,以脚为轴,整个身体像片柳叶般灵巧地旋转了九十度,堪堪避过出鞘的剑锋。
旋转间,她身形又往前一靠,竟借着惯性往文渊身上倚来,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方素色绢帕,递到了文渊面前,动作又快又巧,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亲昵。
文渊眉头微挑 —— 这少女的身法看着随意,实则暗含章法,绝非普通百姓。他不愿与对方有肢体接触,只得脚尖轻点地面,侧身后退一步,同时伸手接过了那方绢帕。
指尖刚触到绢帕的软帛,便觉帕角似乎藏着硬物,还没来得及细摸,就听那少女轻声道:“公子,这帕子…… 还请收好。” 声音又软又细,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娇俏,与她方才利落的身法截然不同。
一旁的青衣早已握紧了惊鸿剑,目光紧紧锁在少女身上,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 这少女出现得太过蹊跷,动作间处处透着古怪,显然不是偶然撞上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