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城----天守阁
天一跟着九条裟罗,一路穿过森严的守卫,来到了象征着稻妻权力顶点的天守阁。宏伟的建筑内部空旷而寂静,带着一种令人屏息的威压感。
九条裟罗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天一,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索,语气依旧公事公办:“信件和御币,我可以代为转交给将军大人。东西送到,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可以就此离开。” 这已经是她基于天一“信使”身份所能给予的最大宽容。
然而,天一却没有立刻离开。她揉了揉被捆得有些发红的手腕,脸上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甚至有点唯唯诺诺的表情,举起一只手,像课堂上提问的学生一样,小声嚅嗫道:“我...我可以...见见将军大人吗?”
九条裟罗眉头立刻皱起,眼神锐利如鹰:“你想做什么?” 面见将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提出的请求,尤其是一个身份可疑的外来者。
天一非常老实地回答,眼神甚至带着点纯粹的好奇:“因为...没见过...” 这倒确实是她的真心话之一。
九条裟罗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关键信息,英气的眉毛一抬:“没见过?你是外国人?” 锁国令期间,能出现在稻妻城内的外国人寥寥无几,且都记录在案。
天一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眼神瞬间有些慌乱。
九条裟罗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她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审问的压迫感:“好啊!当下锁国令严苛,你居然能悄无声息地进入稻妻核心的天守阁区域?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天一被她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巴张合了几下,却只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呃...就...就...” 大脑飞速运转,却一时编不出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气氛紧张、天一几乎要露馅的时刻,一个平淡、毫无波澜,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寂静中的惊雷,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
“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大殿深处,一个紫色的身影缓缓浮现。她身姿挺拔,容貌绝美却毫无表情,周身萦绕着令人心悸的雷元素力,正是稻妻的统治者——雷电将军。
九条裟罗闻声,立刻收敛了所有气势,无比恭敬地转身,单膝跪地行礼:“将军大人!”
天一也赶紧低下头,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人偶将军”,内心惊叹:「哇哦...做的真是好逼真啊!连气场都这么足...不知道能不能找机会给胡桃也搞一个类似的?她肯定喜欢...」(思路逐渐跑偏)
九条裟罗双手捧起那根来自八重神子的御币,恭敬地呈上,汇报道:“报告将军大人,这位小姐带来了八重宫司大人的信物,属下正要将其移交给您。”
雷电将军原本如同深潭般毫无波澜的眼眸,在落到那根御币上时,几不可察地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触动了某种内在的机制。
下一秒,天一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一种强烈的失重和空间置换感传来!
当她再次能视物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脚下是一个悬浮在虚无中的、巨大的圆形石台,周围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如同血液般暗红的混沌空间,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寂静和永恒的气息。
天一环顾四周,心中了然:「这里...就是神子小姐提到过的,真正的雷神所在的「一心净土」吗?」
就在这时,石台的正中央,一个背对着她、正在打坐冥想的紫色身影,缓缓站起了身。她转过身,露出了与外面那位“将军”别无二致的容颜,但眼神却不再是空洞,而是深邃、带着历经沧桑的沉淀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正是真正的雷之神——雷电影。
影的目光落在天一身上,平静无波,直接问道:“神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与外面的人偶相似,却多了一丝真实的质感。
天一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扎着麻花辫、气质沉静中带着威严的神明,内心嘀咕:「好像...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样子?比外面那个冷冰冰的人偶有‘人味儿’一点...」
她不敢怠慢,连忙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微微泛着紫色光晕的祈福签。
然而,就在祈福签内神子的录音刚开口:“哎呀呀,我说影啊,不要这么...” 连第一个字都还没完全清晰时——
“嗤啦!”
一道细微的雷光闪过,天一手中的那张祈福签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碎,化作点点紫色的光屑,消散在空中。连带着里面记录的、八重神子那肯定充满了调侃和“大逆不道”的狐言狐语,也一同湮灭。
天一保持着拿着祈福签的姿势,呆愣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影只是轻轻拍了拍手,仿佛掸去一点灰尘,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早就料到”的无奈:“没事。神子估计又是要说一些无聊的胡言乱语,不必听信。”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天一内心疯狂吐槽:「那个...那个好像是关于眼狩令的重要信息啊!就这么没了?!你们神明之间沟通都这么粗暴的吗?!」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挽回一下,或者至少把话题引向正轨:“那个...将军大人......”
影打断了她,纠正道:“叫我影便好。” 比起“将军”这个称号,她似乎更习惯这个名字。
“啊,哦哦,影...大人。” 天一从善如流,但还是加上了敬称。她看着影似乎暂时没有把她立刻丢出去的意思,鼓起勇气问道:“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影微微颔首,姿态依旧带着神明的疏离,但并未拒绝:“但说无妨。”
天一开始在脑子里飞速思考。这位神明好像还不知道空和派蒙的存在,而且似乎也没看出她外国人的身份。她斟酌着用词,想着该怎么开口询问关于眼狩令或者锁国令的事情,才能不触怒对方。
然而,她思前想后,觉得拐弯抹角可能更糟,加上她确实有更根本的疑问,于是心一横,直接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中已久的问题:
“您知道...该怎么离开提瓦特吗?”
这个问题显然完全超出了影的预料。
影:“???”
她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可以称之为“愣住”的表情,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困惑和...荒谬?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天一看着影的反应,心里也没底,只能硬着头皮保持沉默:“? ????”
影似乎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这个完全不着边际的问题,脸上的困惑更重了,甚至带上了一丝探究:“???”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天一看着影那副“无法理解”的样子,知道这个问题大概是问不出结果了,只好放弃。她退而求其次,试图将话题拉回稍微“正常”一点的轨道,比如...
“好吧...那...您可以下令废除锁......”
这一次,她的“锁国令”三个字还没完全说出口——
“嗡!”
一柄由纯粹雷元素凝聚而成的、缠绕着紫色电弧的长枪,瞬间凭空出现在影的手中,枪尖闪烁着危险的寒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地停在了天一的眉心之前!那凌厉的枪风甚至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冰冷的死亡触感清晰无比!
影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威压,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这个话题的言论。”
她的态度明确无误,锁国令与眼狩令一样,是她“永恒”的基石,不容讨论和质疑。
影甚至没有再给天一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抬手一挥——
一股无可抗拒的庞大力量瞬间包裹住天一,将她像丢垃圾一样,粗暴地从「一心净土」中抛了出去!
外界,天守阁大殿。
九条裟罗正趁着将军大人再次陷入静止状态,小心翼翼地拿出偷偷带来的纸笔,准备对着将军完美无瑕的侧脸描摹几笔肖像,就听见——
“噗通!”
一声闷响,天一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摔在了光滑的地板上,双眼紧闭,似乎是承受不住空间转换的冲击力,暂时晕了过去。
几乎同时,原本静止不动的雷电将军猛地睁开了眼睛,周身雷光一闪而逝。
九条裟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个激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纸笔藏到身后,挺直腰板,恢复成恭敬肃立的样子,心脏砰砰直跳。
雷电将军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天一,眼神依旧空洞,却执行着来自本尊的指令。她弯腰,单手拎起天一的后衣领,像提一只小猫一样,将她扔到了九条裟罗面前,用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命令道:
“把她带下去。”
九条裟罗连忙应道:“是!属下立刻将她押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将军打断:“不需要关押。” 将军顿了顿,补充了更详细的指令,“但,也不要让她离开天守阁。看住她。”
九条裟罗虽然心中疑惑万分,不明白将军为何对这个小贼如此处置,但忠诚让她毫不犹豫地领命:“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