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往生堂
璃月的午后,总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慵懒。
往生堂内,檀香袅袅,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落的细微声响。
胡桃终于合上最后一本账簿,将毛笔往笔山上一搁,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几声清脆的轻响,仿佛将一上午的沉闷都驱散了出去。
她那灵动的梅花瞳在堂内一转,立刻便锁定了目标——窗边的软榻上,天一正倚着窗棂,指尖轻抚书页,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侧颜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
一抹狡黠的笑意爬上胡桃的嘴角。她像只准备扑蝶的小猫,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溜到天一身后,看准时机,出手如电,一把便将那卷书抽了出来。
“哎呀!”天一轻呼一声,茫然抬头,正对上胡桃笑嘻嘻的脸庞。
“别看了别看了!”胡桃将书卷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说,“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屋里对着这些字儿多没劲!书本又不会长腿跑了,但好玩的事儿可不等人!走,本堂主发现了个好去处,带你去开开眼界!”
天一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兴奋光芒,那光芒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几分,让她不忍拒绝。她无奈地笑了笑,眸中带着纵容:“啊?这突然的...是要去哪里?”
“秘密!”胡桃俏皮地眨眨眼,卖了个关子,随即不由分说地拉起天一的手腕,“跟我来就是啦!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话音未落,她便拉着天一往外跑。天一被她拽着,踉跄了一下才跟上脚步,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和胡桃那仿佛永远用不完的活力,她唇边那抹无奈的笑意渐渐化为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浅弧。任由胡桃牵着她,穿过往生堂幽静的回廊,汇入璃月港午后熙熙攘攘的人流。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交谈声、孩童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胡桃像条灵活的小鱼,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还回头朝天一挤眉弄眼,生怕她跟丢了似的。她们绕过香气四溢的万民堂,经过叮当作响的铁匠铺,最终在绯云坡附近一处宽敞的空地前停了下来。
这里已然搭起了一座颇为气派的戏台,雕梁画栋,虽未完工,已能窥见其精致。工人们正上下忙碌着,调整背景的山水幕布,摆放着各式道具,台下已有不少闻讯而来的观众,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翘首以盼。
“看!”胡桃兴奋地指着戏台,脸颊因奔跑而泛着红晕,眼睛亮得像最璀璨的星子,“今天是云堇云先生的新戏首演!我可是打听好了日子特意来的!听说唱的是帝君老人家当年降妖伏魔、奠定璃月基业的的故事,云先生的戏,又是帝君的故事,肯定是精彩绝伦!”
天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越过人群,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云堇今日并未穿着华美的戏服,只是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常服,青丝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显得清爽利落。她正站在戏台一侧,仔细看着工人们作业,时而轻声指点几句,时而又接过助手递来的水壶,亲自给满头大汗的师傅们递上清水,声音温和悦耳:“师傅们辛苦了,喝口水,歇息片刻再忙,不着急。”
就在这时,胡桃已经按捺不住,拉着天一蹦蹦跳跳地挤过人群,凑到了近前,扬声喊道:“云先生!云先生!我们来给你捧场啦!”
云堇闻声回头,见到是胡桃,那双沉静如秋水的眼眸里立刻漾开真切的笑意,如同春风吹皱一池碧水:“是胡堂主啊,欢迎欢迎,您能来,我这戏台都蓬荜生辉了。”
她的目光随即自然地落到胡桃身后的天一身上,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熟稔,颔首致意:“天一小姐也来了,真是难得,看来今日我这戏份外有面子。”
胡桃眨巴着大眼睛,视线像个小探照灯似的在云堇和天一之间来回扫了几遍,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好奇。她拽了拽天一的手,歪着头问道:“咦?云堇,天一,你们俩...原来认识啊?”
云堇莞尔,语气平和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是,之前因一些机缘有过合作,天一小姐帮了很大的忙。”
天一也微微点头,对着胡桃轻声补充解释道:“嗯,之前凝光大人重修群玉阁时,需要一些仙家符箓...就...”
“哦——!原来是这样!”胡桃恍然大悟,拖长了语调,脸上瞬间又恢复了那副“我早就知道你们不简单”的小得意表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嗨,既然都是老朋友,那本堂主就不用费心给你们互相介绍啦!挺好挺好,都是自己人,看来我今天这趟是来对了!”
云堇看着胡桃这副活泼泼、毫不做作的样子,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抬手指了指戏台后方用布幔临时搭起的一个简易休息棚,体贴地说:“胡堂主,天一小姐,离开演还有好一阵子呢,外面日头渐毒,晒久了难免不适。棚子里备了些凉茶和瓜果,不如先到里面坐坐,喝杯茶,歇歇脚,也清净些。”
“好呀好呀!云先生你想得太周到了!”胡桃一口答应,拉着天一就往休息棚里钻,还不忘回头朝云堇挥挥手,“云先生你先忙你的,不用特意招呼我们,我们自个儿找地方待着就好,绝对不给你添乱!”
走进阴凉的棚子,果然感觉清爽了许多。
胡桃找了个既能看清外面准备情况,又不会被阳光直射的位置坐下,手脚麻利地倒了两杯凉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天一面前。她自己则双手捧着脸颊,手肘支在膝盖上,像个充满期待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云堇偶尔穿梭指挥的身影,以及台下越聚越多的人群。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扭过头,凑到天一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又充满八卦意味的语气问:“诶,天一,真没想到诶!你居然还跟云先生这样的名角认识!快跟我说说,你们当时具体是怎么合作的?云先生私下里跟她在台上唱戏时一样吗?是不是也那么...嗯...一举一动都跟尺子量过似的,特别有派头?”
天一讲了之前重修群玉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