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叶辰和霍璃月带着五兽朝着贵宾舱走去。
推开舱门,里面的景象令人眼前一亮,房间极为豪华,雕花木床铺着云锦被褥。
玉石圆桌旁摆着软座,墙角的灵玉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更有小型聚灵阵运转,让室内灵气比外界浓郁数倍。
炼丹炉、修炼室等修士常用的设施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方小小的灵泉池,水汽氤氲,灵气逼人。
“轰隆隆!”
整艘云舟猛地一颤,随即绽放出炽烈夺目的光辉。
舟身表面的阵道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流转不息,散发出撼天动地的力量。
只见云舟底部涌起千层云浪,直接破开高空的风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遥远的中洲方向疾驰而去!
窗外的景物迅速倒退,天地间的气流呼啸而过,云舟的速度越来越快,将南域的地界远远抛在身后。
……
云舟在高空疾驰了几日后,霍璃月实在按捺不住性子,整日扒着窗边看云海。
嘴里念叨着想去甲板上透气,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叶辰,满是期待。
五兽也跟着起哄,小青鸾用脑袋蹭着叶辰的脸颊,火麒麟更是喷出小火星,显然也想出去活动活动。
叶辰这几日也未曾懈怠,一直在修炼,丹田内的灵力愈发凝练浑厚。
隐隐已有突破化神境的迹象,只需一个契机,便能顺势冲破瓶颈,踏入新的境界。
他也觉得总待在船舱里有些沉闷,便点头应下,带着霍璃月和五兽来到了甲板上。
此时的甲板上只有寥寥数人,其他修士大多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潜心修炼。
云舟客房内的聚灵阵经过特殊加持,汇聚的灵力比外界浓郁数倍。
尤其是贵宾舱,甚至比南域一些名门大派的修炼密室还要精纯。
这般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谁也不愿轻易浪费。
毕竟谁都清楚,中洲乃是强者如云之地,随便遇上一个不起眼的路人。
都可能是隐世的老怪物,稍有不慎便可能身死道消。
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天地里,多一分实力,便多一分生存的底气。
自然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提升自己,绝不会将时间耗费在甲板上的闲晃之中。
就连那些出身隐世家族的子弟,也收敛了往日的骄纵,大多闭门不出。
显然都明白,到了中洲,他们这点家底和修为,根本不够看的。
几人见叶辰一行走来,目光纷纷投了过来,带着几分探究。
尤其是认出叶辰正是前几日那位,竟敢当众喝斥三名洞虚境的少年时,更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啊,还是外面舒服,在房间里待久了,浑身都不得劲。”
霍璃月倒是毫不在意这些目光,伸了个懒腰,任由高空的清风吹起她的发丝,脸上满是惬意。
叶辰在甲板上找了个空桌子坐下,从储物袋里掏出酒葫芦,倒出一杯喝了起来。
“小子,喝酒也不叫我。”
正在甲板上撒欢的大黑狗闻到酒香,哪里还按捺得住,立马兴冲冲地冲了过来传音道。
虽然它嘴上老说南域的灵酒淡如水,远不如它“当年喝过的琼浆玉液”。
可真闻到这带着浓郁灵气的酒香,那点傲娇早就抛到了脑后,尾巴摇得像朵花。
小青鸾和火麒麟也被酒香吸引,一前一后地冲了过来。
叶辰无奈一笑,从储物袋里又取出三个酒葫芦,三兽接过拔开塞子,呼噜呼噜喝得欢快。
这幕引得甲板上其他几人纷纷侧目。
“小友,老夫可否讨点酒喝?”
就在一人三兽喝得正酣时,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名穿着比较邋遢的老者走了过来,头发乱糟糟的像团枯草。
身上的灰布袍沾着不少污渍,脸上却堆着爽朗的笑。
喉咙还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显然是被酒香勾住了。
叶辰抬眼打量了老者一眼,见他气息内敛,看似平平无奇。
却隐隐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心中微动,随即也笑了笑:“前辈客气了。”
随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酒葫芦,递给老者。
老者毫不客气地接过,迫不及待地拔开塞子,仰头就是一顿猛灌。
酒液顺着嘴角流淌也毫不在意,喝完咂咂嘴,大声赞叹:“好酒!好酒!”
“这灵酒里竟还掺了紫灵藤的汁液,后劲足,灵气纯,痛快!”
说罢,他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又猛灌了几口,眼神都亮了几分,带着几分回味感慨道:“嘿,当真好久没有喝到过这么对味的好酒了,上一次喝到,还是几十年前的事咯。”
叶辰看着他这副嗜酒如命的模样,心中暗忖,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酒鬼。
“看小友面生得很,是头一回去中洲?”
老者用袖子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眯着眼问道。
“嗯,第一次去。”
叶辰点头,不掩坦诚。
“小友,可知道前往中洲途中最危险的是什么?”
老者又灌了一口灵酒,慢悠悠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莫测。
“黑风城?”
叶辰喝了一口酒,随口答道。
他只从林震天那里听起过这地方,说是南域与中洲之间的一处三不管地带,聚集了不少凶徒悍匪。
“黑风城?”
老者嗤笑一声,摆了摆手道: “那地方顶多算是些亡命之徒的聚集地,看着吓人,实则翻不起大浪,真正的危险,是那片浩瀚的深渊之海。”
“深渊之海?”
“不错!”
老者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继续说道:“那深渊之海,海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里面不仅有诡异的虚空裂缝,更有潜伏在深海深处恐怖无比的太古凶兽。”
老者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身体都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又猛灌了一大口灵酒,仿佛要用酒液压下心中的恐惧,继续说道:“以前万宝阁就有一艘云舟,偏了航线闯进了深海区域。”
“被一头太古凶兽盯上,那凶兽一爪子就拍碎了云舟的护阵,整艘船数千号人,连个骨头渣都没剩下,无一生还!”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后怕。
“这老头怕不是喝多了说醉话?”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现在万宝阁的护阵比从前精进了不知多少。”
“别说什么凶兽,就是天雷下来也未必能破,哪就那么倒霉轮得到咱们碰上?”
“就是,真有那么玄乎,万宝阁还敢走这条航线?早改道了。”
“我看啊,是这老头年纪大了,把年轻时听的故事当真事说呢。”
甲板上那几人听到这话,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屑,嘴角撇了撇显然没把这话当回事。
老者像是没听到周围的议论,只顾着捧着酒葫芦猛灌。
只是灌酒的动作快了几分,仿佛那灵酒真能驱散心底的寒意。
叶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多言。
世人往往如此,不见棺材不掉泪,唯有真正亲历过凶险,才知敬畏二字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