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庭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小子,心中恨得牙痒痒。
他堂堂陈家大少,在天云城年轻一辈中,除了那几位顶尖家族的核心子弟,哪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地喊声“陈大少”。
可如今在洛千雪面前,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暗自咬牙:以后定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表面上,他换上一副笑脸,对洛千雪说道:“表妹,既已到天云城了,好歹也要去探望一下二老吧,二老也时常念叨你。”
洛千雪凝眉,这二老便是她的外公外婆,母亲陈婉晴觉得最亏欠的就是父母。
临终前,母亲攥着她的手:“千雪...若有一日回陈家,替娘给外公外婆磕个头...”
洛千雪的母亲陈婉晴当年可是天云城首屈一指的天之骄女,是众多年轻俊杰的女神,被视为陈家崛起的希望。
她不仅容貌倾国倾城,那武道天赋更是惊人,年仅双十便已踏入化神之境,在同辈之中难逢敌手。
最令人惊叹的,是她十岁时竟觉醒了——“焚天紫炎”。
这异火在异火榜上高居第三,此等异火别说南域、中洲,哪怕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是极为震撼的事,这等异火,所到之处,焚尽万物,威力绝伦。
而且,她还是一名八品炼丹师,在整个南域,八品炼丹师都可谓凤毛麟角,多少强者为求一枚她炼制的丹药而趋之若鹜。
天云城第一家族王家的长子王溯川,自然也对她倾心爱慕,那王溯川亦是王家同辈中的佼佼者,武道修为不凡,且才情出众。
他对陈婉晴情根深种,曾多次派人到陈家提亲,送来的聘礼堆积如山,试图打动陈婉晴的芳心,以及陈家众人的心。
然而,陈婉晴却对这些豪门公子哥并不感兴趣。
在她眼中,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大多养尊处优,身上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骄纵之气。
一次外出历练时,她在迷雾森林中不慎陷入了一处上古遗迹的困境。
就在她即将力竭之时,一介散修洛常风出现了。
洛常风虽无家族势力撑腰,但其为人正直善良,在这危机四伏的遗迹中,他不顾自身安危,多次出手相助陈婉晴。
而且,洛常风胸怀壮志,一心想要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身上有着一股不屈的傲骨,哪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绝不低头。
在之后一同探索遗迹,以及躲避遗迹中各种危险的相处过程中,陈婉晴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
两人情投意合,很快便私定终身,在一处幽静的山谷中,以天地为证,许下了相伴一生的誓言。
三个月后陈婉晴带着洛常风回到陈家,顿时炸开了锅。
陈家家主也就是陈婉晴的爷爷陈震天,大发雷霆,在家族议事厅中怒拍桌子。
“你简直是自毁前程,家族在你身上投入了那么多资源,悉心栽培,为的就是让你能为陈家带来无上荣耀!”
他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可你倒好,为了一个毫无背景的散修,竟敢违抗家族的安排,更是让陈家错失了与王家联姻壮大陈家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家族中的长老们也纷纷附和,要求陈婉晴立刻与洛常风断绝关系,重新考虑与王家的联姻。
在陈震天的心中,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陈婉晴的行为无疑是对家族的背叛,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父亲!婉晴她...”
陈婉晴的父亲陈立远突然出声,刚想替女儿求情,却被陈震天一道冰冷如霜的眼神给硬生生逼了回去,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回肚里。
陈母突然跪坐在地,鬓间银簪滑落,碎发沾满泪水:“婉晴啊,你就...就听爷爷的话吧。”
“此生非洛常风不嫁。”
但陈婉晴心意已决,她坚决要与洛常风在一起,哪怕与整个陈家为敌也在所不惜。
见陈婉晴如此执拗,陈震天恼羞成怒,竟以家族大义为名,动用族中秘宝与强大的封禁阵法,强行将陈婉晴禁锢。
然后,由数位实力强大的长老出手,施展残忍的秘术,强行剥离她身上的异火。
在那间阴暗的密室中,陈婉晴被数道铁链紧紧锁住,身上的灵力被封禁得死死的。
“开始!”
大长老厉喝声中,十二位长老同时结印,一道道晦涩的符文从他们手中飞出,没入陈婉晴的身体。
“焚天紫炎”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在陈婉晴体内疯狂地跳动着,试图挣脱束缚,但终究抵不过陈家众人的秘术。
陈婉晴浑身经脉暴起,皮肤下透出赤金纹路,宛如无数火蛇在血管中游走。
异火被强行剥离的剧痛让她咬破嘴唇,她的肌肤被异火灼烧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然而,即便承受着如此剧痛,她的眼神依旧坚定,死死咬着牙,绝不向陈家屈服。
洛常风被六位执事长老用捆仙索吊在梁柱上,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陈婉晴发间。
他望着爱人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容,喉间溢出破碎的嘶吼:“要剥离异火就先杀了我!”
话音未落,被大长老一道惊雷般的掌风击中他心口,震得他五脏六腑移位。
最终,“焚天紫炎”被成功剥离,陈家如愿以偿地将这等强大的异火掌控在手中。
剥离异火的代价远超想象。
而陈婉晴,在失去异火后,修为暴跌,整个人变得虚弱不堪。
陈婉晴的青丝瞬间灰白,眼尾爬满细密的皱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三十岁。
但她心中对洛常风的爱意却愈发坚定,哪怕前路荆棘满布,她也绝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婉晴!”
洛常风的嘶吼声里带着哭腔,他眼睁睁看着那簇陪伴陈婉晴二十载的异火被鼎身吸纳,却无能为力。
陈立远和陈母眼睁睁看着女儿遭受如此惨状,心仿佛被万箭穿心般剧痛,陈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婉晴啊!”
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陈家的护卫死死拦住,只能绝望地伸出双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陈立远亦是满脸悲戚,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眼中满是自责与痛苦。
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女儿在痛苦中挣扎。
陈婉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艰难起身,摇摇晃晃走向洛常风:“常风,我们...回家...”
大长老望着虚弱不堪却仍相互依偎的陈婉晴和洛常风,想将二人留下。
陈立远见状,身形一闪,挡在两人身前,怒视着大长老,眼眶通红看着陈震天:“父亲!那可是你的亲孙女啊!她都已被折磨成这般模样,你们还不放过她吗?”
声音带着悲愤,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陈母更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陈震天面前,膝下的青砖似都震颤了几分。
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哀求:“老爷,求求您,放过他们二人吧!婉晴已经受了这么多苦,您就开开恩吧。”
她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震天面色阴沉,看着剥离了异火、形如槁木的陈婉晴,心中暗自思量,觉得她如今已没什么价值了,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罢了,让他们离去吧。”
陈父陈母看着女儿和洛常风二人相互搀扶、蹒跚离去的背影,早已泣不成声,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