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像贪婪的巨蟒,从门缝、通风口每一个可能的缝隙钻入第17层办公室,刺鼻的塑料烧焦味混合着热浪,灼烧着每个人的呼吸道。火光在楼下跳跃,将不祥的红光投射在墙壁上,映照着∫符号狂乱闪烁的光轨和伯纳德被烟熏黑的光头。
“妈的!薇薇安这疯婆子真放火!”伯纳德一边用黑雾死死堵住最大的门缝,一边咳嗽着大骂。
“通风管道!跟我来!”陆川当机立断,一脚踹开早已被∫符号弄松的通风口格栅。狭窄的管道内更是灼热难当,灰尘和积年的污垢被扰动,呛得人睁不开眼。∫符号缩小光轨在前方探路,老壶喷出冰冷的时间蒸汽试图降低周围温度,伯纳德断后,莎拉和贾仁义被夹在中间,一行人像一串狼狈的蚂蚁,在钢铁肠道中艰难爬行。
爬向楼顶的决定看似疯狂,却是陆川在电光火石间基于“反向逻辑”做出的判断。薇薇安的目标是彻底清除他们,火灾重点必然在下方阻截逃生路线,楼顶反而可能是一线生机——哪怕那生机是跳楼。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和一个出口。伯纳德用蛮力顶开锈死的顶盖,新鲜(尽管混杂着烟尘)的空气涌入,众人连滚带爬地冲上天台。脚下是百米高空,身后是熊熊燃烧的楼层,整个金橡树总部仿佛一根被点燃的巨大火炬,警笛声从远处传来,但在火势面前显得如此微弱。
天台空旷,除了几个巨大的空调外机和卫星天线,看似绝路。薇薇安的人显然也这么认为,没有立即追上来,或许正等着看他们被烧死或跳楼。
“没路了……”莎拉看着楼下如蚂蚁般的消防车和围观人群,声音绝望。
“路是人走出来的!”陆川喘着粗气,目光锐利地扫过天台。他的视线掠过锈蚀的空调外机、缠绕的电线、甚至角落里不知谁晾晒忘了收的一条床单,最终定格在那些复杂的卫星天线上。“∫!分析那些天线!看看有没有我们能‘借’用的!”
∫符号的光轨立刻缠上一根指向性极强的卫星天线。「检测到高频金融数据流传输……加密等级高……但物理连接存在老旧接口……」
就在这时,陆川体内系统突然接收到一段来自观察者a的、极其微弱且焦急的意念碎片:「本源……苏醒……火灾……扰动……禁区……通道……不稳定……」信息断断续续,但结合当前情况,陆川瞬间明白了什么——这场火灾意外地扰动了大楼深层的规则结构,那个位于地下禁区的“门”,可能出现了短暂的、不稳定的通道!
但他们被困在天台,如何下去?如何突破封锁进入禁区?
绝境中,陆川的“反向”脑回路再次激活。他看向楼下那些因为火灾而陷入混乱的街区,交通堵塞,人群聚集,正常的秩序被打乱。混乱,就是他的舞台!
“我们不下去!我们让‘救援’上来!”陆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立刻下达了一系列令人瞠目结舌的指令:
1. ∫符号,劫持卫星天线! 不是窃取数据,而是将我们‘混沌观测站’的标识符和一段经过编码的、包含我们位置和“遭遇非法禁锢与谋杀”的求救信号,以最大功率、最原始的广播形式,覆盖到该天线正在传输的金融数据流上!目标不是特定接收者,而是让所有能接收到这个卫星信号(包括附近街区的电视信号、收音机信号甚至手机信号)的设备,都受到干扰,听到或看到我们的求救信息!这叫“流动性救援”——把我们的困境像病毒一样扩散到整个信息流动体系!
2. 老壶,制造时间假象! 对着起火楼层的方向,全力喷发时间蒸汽,不是灭火,而是加速局部时间流速,让火灾在观测者(比如楼下消防队、新闻直升机)眼中看起来燃烧得更快、更猛烈!制造一种“即将爆炸”的紧迫感,迫使救援力量必须立刻采取非常规手段!
3. 伯纳德,进行负面情绪广播! 用你的黑雾,不是攻击,而是将我们此刻的“绝望”、“愤怒”、“求生欲”等强烈情绪,混合着∫符号的求救信号,一起放大播撒出去!影响下方围观人群和记者的潜意识,激发他们的同情和好奇!
4. 莎拉、贾仁义,制造视觉信号! 把那条床单用伯纳德找到的废旧机油(从天台机器上蹭的)写上“SoS”和“金橡树谋杀”,挂在最显眼的天线杆上!用手机残存电量,对着楼下直播!标题就叫:“金融巨鳄天台自焚直播,背后隐藏何等黑幕?”
这是一场用想象力发起的绝地反击。∫符号的社会摇变成了干扰全球金融信号的武器,老壶的时间茶蒸汽成了制造恐慌的工具,伯纳德的坏账黑雾成了煽动情绪的喇叭,一条脏床单成了求救的旗帜。
效果立竿见影。
楼下,正在报道火灾的新闻直播车突然画面扭曲,插入了断断续续的求救信号和陆川团队模糊的身影;附近街区居民的电视屏幕出现雪花,收音机里传出鬼哭狼嚎般的“救命”;一些敏感的人开始感到莫名的心悸和不安;社交媒体上,“金橡树天台人质”的话题开始悄然蔓延。
消防队的对讲机里传来上级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楼顶有人要爆炸了?直升机!快派直升机去看看!优先救人!”
一架新闻直升机率先呼啸着靠近天台,探照灯打在陆川等人身上。紧接着,消防队的救援直升机也出现在视野中。
薇薇安在指挥中心看着监控屏幕上这完全失控的一幕,脸色铁青。她没想到陆川会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把一场隐秘的清除行动,变成了一场全球直播的闹剧!现在,在无数镜头和目光下,她非但不能再下杀手,还必须“全力救援”!
“混蛋!”她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天台上,救援直升机的绳索放了下来。陆川却没有立刻上去,他借着直升机旋翼的巨大噪音掩护,对∫符号低语:“a说的‘通道’……火灾扰动……能不能定位?”
∫符号的光轨聚焦向下,穿透层层楼板,感应着大楼深处规则的异常波动。「检测到……地下……规则真空区……短暂存在……路径复杂……」
“够了!”陆川眼中闪过决绝。他让莎拉和贾仁义先上直升机,然后对伯纳德和∫符号、老壶说:“我们不跟直升机走。我们趁乱,杀回地下!”
就在直升机接走莎拉和贾仁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瞬间,陆川带着∫符号、老壶和伯纳德,利用∫符号干扰监控,伯纳德用黑雾制造视觉盲区,老壶加速局部时间,如同鬼魅般重新钻回了仍在冒烟的通风管道,不过这次的目标,是向下,向着那个因为火灾而规则松动的“禁区”通道!
他们的举动再次超出了薇薇安的预料。当她以为陆川会趁机逃离时,他却主动跳回了火场,奔向更危险的深处。
“这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薇薇安看着消失在监控中的身影,第一次感到了事情彻底脱离掌控的寒意。
而陆川,在灼热的管道中向下潜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找到那扇“门”,揭开系统本源的秘密。这场火灾,究竟是毁灭的陷阱,还是通往新世界的钥匙?答案,就在下方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之中。
[本章完]
陆川非正经投资小课堂
今日课题:如何利用危机公关?
核心要点:当你被逼到绝境时,别急着写遗书。要学会把天台变成直播间,把床单变成求救信号,把对手的纵火罪证变成你的全球头条。记住,最高明的危机处理不是掩盖问题,而是把问题放大到全世界都看见,让想捂盖子的人不得不亲手给你递梯子。当然,这么干的前提是你得真有不怕死的直播精神——以及几个会干扰卫星信号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