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的时候,吴战随口问道:”张哥,炼丹是怎么回事?“
”惨绝人寰,在城主府暗室发现了大量的孩子尸体,还有好多炼丹的器具,这事我们也跟着一起探查的,可惜并没有发现炼丹之人,陛下只是处置了那里的高丽官员。”
吴战很是疑惑:“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不过童子炼丹由来已久,据说那道士还有名有姓的,叫什么玄贞子!”
吴战边吃边听队长讲起前朝的传说。
前朝的某一天长安城的暮色如血,西市尽头的小巷里,老道士玄贞子拖着褴褛的道袍,闪进一扇不起眼的木门。院内药气扑鼻,正中置一尊齐人高的青铜丹炉,炉火正旺,映得他干瘦的面庞忽明忽暗。
“师父,药材备齐了。”小道童明心捧着箩筐怯生生道。
玄贞子瞥了眼筐中之物:朱砂、水银、云母,还有一包刚取自乱葬岗的“紫河车”。他皱眉摇头:“还差一味主药。”
三个月前,玄贞子还在终南山破观里苦修。那日山雨骤至,一位华服商人敲门避雨,见他丹炉便笑问:“道长可会炼延年丹?”
玄贞子自负道:“贫道得《参同契》真传,金石丹药无不通晓。”
商人从怀中取出一残卷:“此丹方乃仙师所遗,能炼成长生不死之‘九转还魂丹’,愿以千金相赠。”
绢帛上字迹诡异,玄贞子初看心惊——其中竟需“童男童女精魄”为引。那商人笑道:“圣上近年求长生心切,若炼成此丹,富贵不可限量。”
雨声淅沥,玄贞子盯着丹方,眼中渐渐燃起火焰。
如今丹炉已备七转,只差最后一味“纯阳童血”。玄贞子夜不能寐,丹方上的字如虫蚁啃噬他的心。那商人数日前又来催促,说朝廷已闻风声,若再不交货,便是欺君之罪。
“明日西市有流民卖儿鬻女,”玄贞子对明心道,“你去挑个眉清目秀的男童来。”
明心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师父,那丹方上说的‘童血’,莫非真要...”
“住口!”玄贞子拂袖怒喝,“此乃仙缘,岂容你置喙?”
翌日黄昏,明心真的带回一个男童。约莫七八岁,瘦骨嶙峋,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得惊人。
“他叫阿宝,父母饿死了,叔婶要卖他换粮。”明心低声道,不敢抬头。
玄贞子盯着男孩,忽然有些恍惚。许多年前,他也是这般年纪被师父带入道观,从此远离战乱饥荒。那时师父说:“修道之人,当以慈悲为怀。”
“道长爷爷,”阿宝忽然开口,从怀中掏出半块干饼,“您饿吗?”
玄贞子一怔,干硬的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但他很快压下异样,冷声道:“明心,带他去沐浴更衣,子时开炉炼丹。”
子时将至,玄贞子焚香净手,对着丹炉步罡踏斗。阿宝换上一身干净道袍,坐在角落啃桃子,全然不知将发生什么。
“师父,当真要...”明声音发颤。
玄贞子不答,只将最后一批药石投入炉中。炉火渐由红转青,异香弥漫全院。根据丹方记载,待炉火纯青时,便需投入童男,以纯阳之血催化药性,成就九转还魂丹。
“时辰到。”玄贞子望向阿宝,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狂热取代。
就在他伸手欲抓男孩时,院外忽然传来急促敲门声。不等应答,一群举着火把的官差破门而入。
“妖道玄贞子!你的事发了!”为首差役大喝,“有人告你以邪术害人,炼制禁药!”
玄贞子大惊失色:“大人明鉴!贫道只是...”
话未说完,那差役已瞥见丹炉旁瑟瑟发抖的阿宝,顿时怒目圆睁:“果然如告密者所言!你要以童男炼丹?”
混乱中,明心突然跪地哭道:“师父收手吧!那丹方是假的!是会遭天谴的!”
玄贞子如遭雷击。此时,那位华服商人竟从官差身后转出,冷笑道:“无能老道,连童血都不敢取,枉费我苦心设局。”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朝廷旨意。商人实为玄贞子师兄,多年前因心术不正被逐出师门,一直怀恨在心。此番设计,就是要诱玄贞子触犯死罪,身败名裂。
“师兄...你...”玄贞子踉跄后退,撞在丹炉上。
炉火纯青,映得众人面目狰狞。官差上前拿人,商人得意狂笑,明心搂着阿宝哭泣。玄贞子望着这一切,忽然仰天长叹:“无量天尊!我玄贞子修行四十载,竟一念之差,险些堕入魔道!”
他猛地转身,对着丹炉惨笑道:“丹方有云,九转丹成需纯阳之血,却未言必须是童血。贫道这一身修为,也算纯阳之体吧?”
言毕,在众人惊呼中,老道士纵身跃入丹炉!
炉火轰然暴涨,青焰冲天,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炉中传来非人惨叫,继而异香大作,炉盖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炉而出。
官差与商人都吓呆了,明心急忙捂住阿宝眼睛。忽然间,炉中飞出一物,晶莹如玉,在空中转了三转,砰然落地——正是一枚龙眼大小、流光溢彩的金丹。
那商人眼中贪光大盛,扑上去抢丹吞入腹中:“长生不老药!终于是我的了!”
可他随即惨叫倒地,浑身肌肤寸寸开裂,溢出黑血,转眼间气绝身亡,死状极惨。
明心颤抖着拾起从商人怀中掉出的残卷,只见背面竟有细小注文:“童血炼丹,天理不容。若以己身祭炉,或可成丹,然服之立毙。慎之!慎之!”
原来丹方早有警示,只是他们不曾看见反面。
天边曙光初现,官差抬走尸体,默然离去。明心牵着阿宝,站在空荡的院落中。丹炉余温尚存,却再无那股执妄狂热。
“小道长,我们去哪?”阿宝仰头问。
明心望着东方既白,轻声道:“我先为你寻个安身之处,然后回终南山,重修真正的道。”
炉灰被晨风吹起,如蝶飞舞。其中一片未燃尽的绢帛上,隐约可见“大道无为,清净自然”八字,那是《道德经》的真谛,也是所有修行最初的起点。
也有人说炼丹求长生者,终究炼不过自己的人心。而真正的九转金丹,或许从来不在炉中,而在每一个抉择的瞬间。
吴战打了一个愣神,先是百宝囊,接着就是芥子珠,现在又是炼丹,难道这个世界依旧有修者出现?还是说规则之力有漏洞的存在?还有当年的徐福残魂一直存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