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厅内,交响乐的气势愈发恢弘,如同汹涌的波涛,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与心灵。但包厢内的无形交锋,却比音乐更加紧张激烈。
“代价?”陆沉渊的声音透过共鸣传音,冰冷如铁,“代价就是失去自由,成为你们‘议会’的傀儡?像我的父亲一样,最终沦为你们实现野心的工具,甚至不得善终?”
他直接点破了陆正宏的下场,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与讥讽。
墨菲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那份程式化的友好似乎淡去了些许:“陆正宏先生的选择,是他个人的偏执与贪婪所致,他试图利用议会,最终却被力量反噬。这与议会无关。议会提供的,是一条更加……稳妥和光明的道路。”
“光明?”苏晚冷笑一声,她的声音清晰而具有穿透力,“躲在阴影里,用威胁和利诱的手段逼迫他人就范,这就是你们的光明?墨菲先生,你们追求的,恐怕不是引导‘观星者’,而是……批量制造可以被你们完全掌控的‘武器’吧?”
她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剖开了“永恒议会”可能存在的真正目的。
墨菲那边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舞台上的音乐已接近尾声,最后的强音即将奏响。
当最后一个震撼的音符在音乐厅内回荡、余音尚未完全消散时,墨菲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彻底失去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淡漠:
“看来,二位已经做出了选择。非常遗憾。”
他膝盖上的那个星图圆盘光芒骤然收敛。
“议会尊重个人的选择,但也必须维护自身的秩序与秘密。”墨菲的声音带着最后的通牒意味,“‘观星令’与失控的‘观星者’血脉,是不稳定的危险源。既然无法合作,那么……议会将不得不采取‘净化’措施。”
净化!这个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
“记住,是你们,拒绝了唯一的机会。”
话音落下,共鸣传音瞬间中断。
与此同时,音乐厅内灯光大亮,演出结束,观众们起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而那个坐在第五排的墨菲,也随着起身的观众,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一般,瞬间消失在涌动的人潮中,无影无踪。
“目标丢失!”秦昊和林薇的声音几乎同时从耳麦中传来,“他好像……凭空消失了!”
陆沉渊和苏晚站在包厢内,看着下方喧闹的人群,脸色凝重。
谈判彻底破裂。
“净化措施……”陆沉渊咀嚼着这个词,眼中寒芒闪烁,“看来,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了。”
苏晚挽住他的手臂,低声道:“这里不能久留。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外面布置了人手。”
两人迅速随着退场的人流离开包厢,但心情与来时已截然不同。
就在他们走到音乐厅出口,即将融入维也纳夜晚的街道时,陆沉渊的脚步猛地一顿!他感到体内的血液毫无征兆地再次开始加速流动,一种熟悉的、令人不安的躁动感隐隐升起,口袋里的“观星令”也再次传来异常的温热!
不是因为他情绪激动,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种外界的、无形的牵引和刺激!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扫向街道对面的一栋巴洛克式建筑的阴影处。
那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股远比墨菲更加隐晦、但也更加危险的冰冷气息,如同毒蛇般,锁定了他们!
“肃清者”……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