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的瞳孔中倒映着黑袍人袖口的六芒星纹,那是天机阁内门杀手的标志。三年前,正是这个标志的拥有者将他逼入绝境,如今又在灵幻秘境核心重现。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滴落在星砂上,激起一阵诡异的荧光 —— 那些砂粒竟组成了昆仑仙宗 “问心崖” 的轮廓,仿佛在重现当年的审判场景。
“天机阁果然阴魂不散。” 叶晨的声音低沉如雷,诛仙剑在手中发出不甘的嗡鸣。他看到为首杀手手中的追星弩正在蓄能,箭头的幽蓝毒光与三年前射中他后心的箭矢一模一样,当年那枚毒箭的寒芒至今仍刻在他的脊椎骨上。
“执莲者,你的命,今日终结。” 为首杀手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他抬手间,十七道黑影从星砂裂隙中跃出,每个杀手的眉心都贴着 “摄魂符”,显然早已被抹去心智,成为天机阁的杀人傀儡。
叶晨的思绪瞬间闪回至问心崖刑场。那时他被锁仙链束缚,李逸站在执法长老身后,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此刻杀手们的眼神如出一辙,空洞而疯狂,唯一的区别是 —— 他们胸前多了黑莲刺绣。
“你们竟与黑莲之主勾结!” 叶晨怒吼,雷罚道体的紫电瞬间覆盖全身,“当年诬陷我偷学禁术,原来都是为了今天的血祭!”
追星弩的箭矢撕裂空气时,叶晨已施展 “星陨九变” 化作九道残影。箭矢精准命中他的残影,却在触碰到星砂的瞬间引发连锁爆炸,紫色的毒雾如潮水般蔓延,将周围的星轨腐蚀得扭曲变形。
“雷罚?天罡盾!” 叶晨双手结印,紫金色光盾在身前展开,挡住了接踵而至的第二轮箭雨。他注意到箭矢上刻着 “天机一号” 的字样,这是天机阁最精锐的暗杀部队,每支箭都经过百位炼器师的诅咒加持。
“三年前你用这种箭射穿我的肩胛骨,” 叶晨盯着为首杀手,“今天我要你十倍偿还!” 他屈指一弹,三枚雷劫珠破空而出,在杀手群中炸出直径十丈的雷池。惨叫声中,三名杀手被雷光蒸发,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莲触手 —— 他们的身体早已被黑莲菌丝取代。
“原来如此,你们早就是黑莲的傀儡。” 叶晨皱眉,诛仙剑爆发出弑神之力,“那就让我送你们回地狱!”
幽冥鬼爪从右侧突袭时,叶晨正在破解摄魂铃的音波攻击。那爪子由七十二根人骨炼制而成,指缝间滴落的毒液在星砂上烧出深不见底的孔洞。他旋身挥剑,却见鬼爪分裂成三只,每只都缠绕着黑莲藤蔓,其中一只精准扣住他的脚踝。
“啊!” 叶晨闷哼,感觉毒雾顺着经脉蔓延,所过之处传来万蚁噬心的剧痛。他低头,看到脚踝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而鬼爪的主人正露出腐烂的笑脸 —— 那是他在昆仑的旧识,三年前坠崖的外门弟子李明远。
“明远……” 叶晨的声音颤抖,“你竟然甘愿被黑莲吞噬?”
“执莲者,” 李明远的喉咙发出咯咯声响,藤蔓从他七窍钻出,“加入我们,成为黑莲之主的容器,否则你爱的人都将成为祭品……”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叶晨心脏。他想起苏清瑶被锁在黑莲祭坛的幻象,想起凤舞燃烧本源时的决绝眼神。混沌青莲在丹田疯狂旋转,青光如怒潮般冲垮毒雾,将鬼爪震成齑粉。
“混沌青莲,净化万物!” 叶晨怒吼,青光所过之处,李明远的尸体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一枚刻有 “天机” 字样的令牌,令牌背面赫然是黑莲之主的瞳孔图案。
当第十七道追星弩射来时,叶晨已浑身浴血。他的左袖被幽冥鬼爪撕裂,露出黑莲诅咒的纹路;右肩中了摄魂铃的音波攻击,耳道渗出鲜血。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炽热,诛仙剑上的弑神之力与混沌青莲的青光交织,在周身形成直径百丈的光茧。
“星陨九变,第九变?北斗归墟!” 叶晨凌空跃起,周身浮现出北斗七星的虚影。每颗星都燃烧着紫金色的雷火,星轨相互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绞杀阵。杀手们的灵器在阵中寸寸崩解,追星弩的箭矢还未及发射,就被星轨切成碎片。
“不可能!你怎能掌握星斗大阵的力量?” 为首杀手终于露出惊恐,他试图召唤传送符,却发现四周的空间已被星轨封锁。
叶晨的剑尖抵住他的咽喉,却在此时看到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那是被黑莲压制的本识在挣扎,他看到了杀手的记忆:天机阁以家人性命威胁,强迫他们服下黑莲蛊毒,沦为傀儡。
“杀了我……” 杀手低声呢喃,“求你…… 结束这诅咒……”
叶晨的手颤抖了。他想起自己被诬陷时的绝望,想起那些信任他的人逐一背叛。诛仙剑的弑神之力在剑尖流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我会救你。” 叶晨低语,青光涌入杀手体内,试图净化黑莲蛊毒。但就在此时,杀手突然露出阴笑,手中的匕首刺入叶晨小腹,刀刃上的黑莲咒文瞬间蔓延至他的心口。
“笨蛋,” 杀手的本识被吞噬,声音重新变得冰冷,“执莲者的血,才是最好的祭品!”
叶晨踉跄后退,鲜血滴落在星涡边缘的祭坛上。整个秘境剧烈震动,星砂峡谷的墙壁上浮现出古老的献祭铭文,而他的血液正顺着铭文流入祭坛中央的黑莲图腾。图腾缓缓绽放,露出中心的青铜棺椁,棺椁上刻着与他体内诅咒相同的纹路。
“不!” 叶晨挥剑斩向铭文,却见诛仙剑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在此时看到祭坛上空浮现出苏清瑶的投影,她的眼中充满惊恐,口型在说:“叶晨,小心摇光……”
为首杀手的身影在黑莲图腾中变得高大,他抬手召唤出天机阁的 “天机伞”,伞面上绘着完整的黑莲图案。叶晨这才惊觉,伞面上的每片花瓣都对应着一个执莲者的生辰八字,而他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标注着 “献祭之日:今时”。
“执莲者,你的血将唤醒黑莲之主,而我们……” 杀手的声音被黑莲图腾的轰鸣淹没,“将成为新世界的神!”
叶晨的意识逐渐模糊,却在最后一刻握紧了怀中的阵眼碎片。碎片突然发出强光,与他体内的混沌青莲产生共鸣,在识海中投射出完整的星斗大阵图谱。他看到,在大阵的核心位置,有一个空缺的位置 —— 那是属于摇光星的位置,而空缺处,正倒映着他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