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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香还在柳镇的上空飘着,青铜锅里的肉块翻滚着,咕嘟声混着人们的笑闹,像一锅熬得稠稠的暖汤。二冬刚把小女孩递来的鹿肉吃完,嘴角还沾着点油星,就见苏文端着个陶碗走过来——碗里堆着两块熊肉,汤面上飘着葱花,热气腾腾的,把他眼角的细纹都熏得软了些。

“二冬,快再吃点,这熊肉炖得烂,不塞牙。”苏文把碗往二冬手里塞,另一只手还拿着块啃了一半的鹿腿骨,骨头上还沾着点肉丝,他时不时凑到嘴边舔一口,腮帮子鼓鼓的,像个怕人抢食的孩子。

二冬接过碗,刚想说自己吃饱了,就见苏文又往他碗里拨了块肉,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多吃点,你是柳镇的功臣,可得养得壮实些。你瞧这肉,堆得跟小山似的,咱们灶房里的陶瓮都装不下了,这下可算能吃饱饭了,再也不用啃那剌嗓子的树皮了……”他说着,又咬了一大口鹿腿肉,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慌忙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却还盯着镇口那堆猎物,笑得合不拢嘴。

二冬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低头喝了口熊肉汤,鲜美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心口发疼。他放下碗,指了指不远处被堆在一起的兽皮——狼皮是深灰色的,毛茸茸的能看见细密的针毛;鹿皮泛着浅棕的光泽,质地柔软;还有几张虎皮,金纹黑底,铺在地上像团燃烧的火,引得孩子们围着看,却没人敢伸手碰。

“亭长,”二冬的声音不大,却让苏文立刻停下了咀嚼,转头看着他,“这些肉咱们一时半会儿吃不完,能腌起来存着,冬天就不怕没粮了。还有这些兽皮,鹿皮能做衣裳、做被褥,狼皮能做靴子,虎皮更是金贵,能卖不少钱。”

苏文嘴里还含着肉,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差点没噎着,他赶紧喝了口汤顺了顺,含糊道:“卖钱?咋卖啊?咱们柳镇这大山沟,连条正经路都没有,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的东西也出不去啊……”他说着,又咬了口肉,腮帮子动得飞快,“不过能存着肉就好,去年冬天,镇上有三家都快饿死了,还是靠着挖冻土里的野菜根活下来的……”

“能卖的。”二冬打断他,伸手捡起脚边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条歪歪扭扭的线,“您派几个腿脚利索、识路的汉子,背着几张兽皮,往东边的清溪镇去——清溪镇富裕,镇上有布庄、有药铺,还有专门收兽皮的铺子。他们肯定愿意收这些皮,换些粟米、面粉回来,要是能换点盐和药材,就更好了。”

苏文嘴里的肉突然不香了,他放下鹿腿骨,盯着地上的线,又看了看二冬,喉结滚了滚:“往清溪镇去?那路可难走了,要翻过三座山,山里还有豺狼……不过要是能换粮,让汉子们多带些弓箭,应该能行!”他越说越兴奋,又拿起鹿腿骨啃了起来,却没刚才那么急了,耳朵竖得高高的,等着二冬往下说。

二冬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继续道:“这只是暂时的。等换了粮,让大家先吃饱肚子,之后……”他故意顿了顿,抬头看向苏文。

苏文嘴里的肉一下子咽了下去,急得往前凑了凑,手里的鹿腿骨都忘了啃:“之后啥?二冬你倒是说啊!”他说着,又想起碗里的熊肉,赶紧叉了一块塞进嘴里,嚼得飞快,眼睛却死死盯着二冬,生怕漏了一个字——嘴太忙,没空多说话,只能含糊地催:“快说……之后咋弄……”

二冬看着他急得直跺脚,却舍不得放下手里的肉,忍不住觉得好笑,故意放慢了语速:“之后,我带柳镇的老百姓赚银子。”

“赚银子”三个字一出口,苏文手里的鹿腿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骨头上的肉丝溅了他一裤腿,他却浑然不觉。刚才还忙着往嘴里塞肉的嘴张得老大,能塞进一个拳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二冬,像是见了鬼似的:“你……你说啥?赚银子?二冬,你没骗我吧?”

他活了四十多年,柳镇的人祖祖辈辈都靠着山里的野菜、野果和偶尔打到的小猎物过活,能吃饱肚子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赚银子”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比天上的星星还遥远。他甚至怀疑自己是饿晕了,出现了幻觉,忍不住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嘶”了一声,才确定不是梦。

二冬捡起地上的鹿腿骨,递还给苏文,认真地点点头:“我说的是真的。但要赚银子,得先修路。”

“修路?”苏文接过鹿腿骨,却没心思啃了,随手放在旁边的石头上,眉头皱了起来,“修啥路啊?咱们山里的路不就是走出来的吗?翻山越岭的,咋修?”

二冬又拿起小树枝,在地上那条歪歪扭扭的线上画了几个叉,指着叉说:“现在的路都是山道,又陡又滑,下雨就泥泞,下雪就结冰,汉子们背着兽皮去清溪镇,得走两天两夜,还容易遇上豺狼虎豹。要是把路修宽了、修平了,铺上石子,马车能走,外面的商人才能进来,咱们的兽皮、猎物才能运出去,别人的粮、布、药材才能运进来。”

他顿了顿,看着苏文一脸茫然的样子,又解释道:“您想啊,就好比山里的河。有了河,才有水,草和树才能活;有了草和树,才能有虫;有了虫,才能有鸟;鸟吃了虫,拉的屎能当肥料,草和树才能长得更茂盛——这是一个循环,缺了哪一样都不行。”

苏文眨了眨眼,好像有点懂了,又好像没懂,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二冬继续说:“河能养鱼虾,鱼虾能喂水鸟,水边的草能喂牛马羊;有了牛马羊,才能有狼、豹这些食肉动物;这些动物死了,尸体能腐烂成肥料,又能滋养草树,草树又能养更多的动物——最后,咱们才能从山里打到猎物,吃上肉。这都是环环相扣的,少了河,啥都没有。”

他把手里的树枝指向地上的线,加重了语气:“路,就是柳镇的‘河’。没有路,咱们就像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门都堵死了——外面的人不敢来,怕山路难走、怕野兽;咱们的东西也出不去,再好的兽皮,背不到清溪镇,也变不成粮和银子。只要修好了路,柳镇就有了‘门’,外来的商人就像走走廊一样,能顺顺利利地进门,走进柳镇这个大家庭。到时候,咱们不光能卖兽皮,还能把山里的野果、药材都卖给他们,甚至能教他们打猎,赚更多的银子——这不就是赚银子的法子吗?”

苏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地上的线,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些话——什么循环,什么“河”和“路”,什么“门”和“走廊”,这些话从一个十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却像一道光,一下子照亮了他心里的迷雾。

他想起去年冬天,镇上的李老汉为了给孙子换一口粮,背着半张狼皮去清溪镇,结果在山里遇上了豺群,回来的时候腿被咬伤了,狼皮也丢了,差点没了命;想起镇上的妇人织了布,却只能自己穿,因为没人能把布运出去换盐;想起孩子们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以为大山就是全部……

原来,不是柳镇穷,是柳镇没有“路”啊。

苏文猛地回过神,一把抓住二冬的手,手心里全是汗,连声音都在抖:“我的乖乖……二冬,你……你真是十岁的孩子?这话是谁教你的啊?这是……这是人生哲理啊!”

他刚才还想着要多吃点肉,现在却连肚子饿都忘了,只是死死抓着二冬的手,一遍遍地重复:“人生哲理啊……路就是柳镇的河……环环相扣……我的乖乖……”

二冬被他抓得有点疼,却没挣脱,只是看着他激动得发红的眼睛,笑了笑:“没人教我,是我以前跟着爹娘走南闯北,听商人们说的。他们说,不管是大镇还是小城,只要路通了,就没有穷的。”

“走南闯北?”苏文愣了愣,才想起二冬是从西镇来的,据说西镇比清溪镇还富裕,“你爹娘是商人?”

二冬的眼神暗了暗,轻轻点了点头:“嗯,他们以前是做药材生意的,可惜……去年遇上了战乱,没了。”

苏文心里一酸,才想起自己刚才太激动,忘了二冬是个没了爹娘的孩子。他赶紧松开手,摸了摸二冬的头,声音放得柔了些:“对不住,二冬,我不该提这个……”

二冬摇摇头,笑着说:“没事。我爹娘以前常说,做人要往前看。现在我在柳镇,柳镇的百姓就是我的家人,我想让家人都能吃饱饭、能赚银子,能过上好日子——就像我爹娘以前希望的那样。”

苏文看着二冬的笑脸,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他赶紧抬手抹了把脸,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转身对着镇口的人群大喊:“大家都过来!我有话说!”

正在围着青铜锅喝汤的人们听见喊声,都停下了动作,纷纷转头看向苏文——有的手里还端着碗,有的嘴里还含着肉,有的孩子正趴在大人怀里啃骨头,都好奇地看着他。

苏文清了清嗓子,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却格外响亮:“大家听着!二冬小爷说了,咱们柳镇以后不光能吃饱饭,还能赚银子!”

“赚银子?”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亭长,您说啥?赚银子?咋赚啊?”一个扛着青铜扁担的汉子大声问,他刚喝了两碗肉汤,脸上还带着红晕。

“是啊亭长,咱们哪会赚银子啊?”一个扎着蓝布头巾的妇人也跟着问,怀里还抱着个正在啃鹿肉的孩子。

苏文抬手压了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把二冬刚才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从卖兽皮换粮,到修路,到“河”和“循环”,再到“路是柳镇的门”。他说得不太流利,偶尔还会忘词,得二冬在旁边提醒一句,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人们的耳朵里。

人群从一开始的喧闹,慢慢变得安静,最后连孩子们都停下了咀嚼,睁大眼睛看着苏文和二冬。

刚才问问题的汉子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亭长,您是说,只要咱们把路修好了,外面的商人就会来买咱们的兽皮?还能给咱们送粮和布?”

“是啊!”苏文用力点头,“二冬小爷说了,到时候咱们不光能卖兽皮,还能卖野果、卖药材,甚至能教外面的人打猎,赚更多的银子!以后咱们柳镇的人,再也不用怕饿肚子,再也不用穿补丁衣裳了!”

人群里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汉子们把手里的青铜扁担往地上一敲,“哐当”作响;妇人们抱着孩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孩子们不知道啥是赚银子,却跟着大人一起欢呼,蹦蹦跳跳的,手里的骨头都掉在了地上。

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抱住二冬的腿,仰着小脸问:“二冬哥哥,修好了路,是不是就能有糖吃了?我娘说,糖是甜的,可好吃了。”

二冬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是啊,修好了路,就能有糖吃,还能有新衣裳,有好看的玩具。”

小女孩笑得露出了豁牙,转身跑回人群里,大声喊:“大家快修路啊!修好了路就能吃糖啦!”

人们笑得更欢了,一个老人拄着青铜拐杖,走到苏文面前,颤巍巍地说:“亭长,俺虽然老了,但还能搬石头、捡树枝,修路俺也能帮忙!”

“俺也能帮忙!”一个半大的孩子举着小青铜铲,大声说,“俺能帮着捡石子!”

“还有俺!俺力气大,能扛木头!”

“俺会编藤蔓,能绑石子!”

人们纷纷举手,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能做的活,镇口的气氛比刚才煮肉的时候还要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笑容——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笑容,不是因为吃到了肉,而是因为看到了好日子的盼头。

苏文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身边的二冬,突然觉得鼻子又酸了。他抬手抹了把脸,笑着说:“好!既然大家都愿意,那咱们就从明天开始!今天先把猎物分好,肉腌起来,兽皮晒好;明天一早,男人们去山里砍木头、捡石子,女人们在家缝麻袋、准备干粮,老人们帮着看孩子、烧开水——咱们一起修路,一起赚银子,一起过好日子!”

“好!”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整齐的喊声,声音震得树上的落叶都掉了下来,飘落在青铜锅上,沾着热气,慢慢卷了起来。

二冬站在人群中间,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想起爹娘以前常说的话:“做生意,靠的不是精明,是人心;过日子,靠的不是单打独斗,是抱团。”现在,柳镇的人们就是在抱团,他们要一起修路,一起把日子过好——这大概就是爹娘希望看到的样子吧。

正在这时,赵大叔扛着一张狼皮走过来,脸上带着笑:“二冬小爷,亭长,这狼皮晒好了能做不少靴子,冬天穿暖和得很!俺刚才跟几个汉子商量了,明天一早俺们就去东边的山坳砍木头,那里的木头粗,适合铺路!”

苏文点点头,刚想说“好”,就见周老栓跑过来,手里拿着个陶瓮,喘着气说:“亭长,二冬小爷,库房里的盐都拿出来了,腌肉够了!俺还发现库房里有半袋去年的麦种,要是修好了路,咱们就能换更多的麦种,明年春天就能种麦子,不用只靠挖野菜了!”

“麦种?”苏文眼睛一亮,“好啊!明年春天咱们就种麦子,让大家都能吃上白面馒头!”

二冬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暖暖的,青铜锅上的热气还在飘着,肉香混着人们的笑声,在柳镇的上空久久不散。

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又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刚烤好的兽肉,递到二冬面前:“二冬哥哥,你快吃,吃完了咱们明天一起去捡石子,好不好?”

二冬接过肉,咬了一口,肉香在嘴里散开,带着阳光的味道。他点点头,笑着说:“好啊,明天咱们一起去。”

小女孩笑得更开心了,拉着二冬的手,蹦蹦跳跳地往人群里跑。苏文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镇口堆得像小山似的猎物和兽皮,再看了看地上那条歪歪扭扭的“路”,突然觉得——柳镇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他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鹿腿骨,咬了一口剩下的肉丝,虽然已经凉了,却觉得比刚才热的时候还要香。他一边嚼着,一边对着人群喊:“大家都别光顾着高兴了,赶紧把肉分了,兽皮晒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开工修路——争取冬天之前,把路修到清溪镇!”

“好!”人们的喊声再次响起,像一阵风,吹过柳镇的每一个角落,吹走了过去的饥荒和苦难,吹来了新的希望和未来。

二冬被小女孩拉着,穿梭在人群里,耳边是人们的笑声和说话声,鼻尖是肉香和阳光的味道。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大山,山尖上还带着点雾气,却好像不再那么阴沉了。他知道,修路肯定会很难——要砍木头、捡石子,要和山里的野兽打交道,还要顶着风吹日晒。但他更知道,柳镇的人们不会放弃,因为他们心里有……

人群的欢笑声还没散,二冬就拉了拉苏文的衣角。苏文正忙着给汉子们分兽皮,手上沾着兽毛,转头见二冬望着镇外的方向,才想起刚才的话,一拍大腿:“哎哟,差点忘了正事!”

他把手里的鹿皮塞给身边的衙役,抹了把手上的毛,对着人群喊:“赵大叔、周老栓,你们先带着大伙分肉晒皮!我跟二冬小爷去镇外看看山,顺便交代点事!”

赵大叔正扛着半扇熊肉往腌肉的陶缸走,闻言回头喊:“亭长放心去!这边有俺们呢,保准把活干利索!”

苏文应了声,转身往衙署方向走,走两步又想起什么,快步折回来,从怀里摸出块用油纸包着的烤兽肉,塞给二冬:“路上吃,刚才光顾着说话,你都没吃几口。”

二冬捏着温热的油纸包,跟着苏文往衙署走。刚到门口,就见两个穿粗布短打的衙役迎上来——一个叫李二,胳膊上能看见结实的腱子肉;一个叫王三,背着把青铜弓,箭囊里插着几支木箭。这是苏文身边最得力的两个衙役,平时跟着他巡山、维持镇里的秩序。

“亭长,您叫俺俩?”李二嗓门洪亮,搓着手问。

苏文点点头,指了指二冬,又看向两个衙役:“你俩跟我一起,陪二冬小爷去镇外看山。另外,王三,你回头从镇上挑三个腿脚快、识路的汉子,让他们背着几张兽皮——就挑那两张最完整的鹿皮,还有半张狼皮,往清溪镇去。”

王三愣了愣,赶紧问:“去清溪镇干啥?是换粮不?”

“对,换粮。”苏文顿了顿,又补充道,“能换多少换多少,优先换粟米和面粉,要是有余钱,就换点盐和药材——镇上的老人们冬天容易咳嗽,得备点草药。还有,跟汉子们说,路上小心点,带着弓箭,遇到野兽别硬拼,实在不行就绕路,安全第一。”

王三赶紧点头:“亭长放心,俺这就去挑人,保证把粮换回来!”

“别着急走。”二冬突然开口,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小块肉,递给王三,“路上带着吃,别饿着。到了清溪镇,找‘张记皮铺’,铺子里的张掌柜是个实诚人,不会压价。要是他问起兽皮的来历,就说柳镇苏亭长让送的,以后还会有更多兽皮给他。”

王三接过肉,愣了愣——他只知道清溪镇有收兽皮的铺子,却不知道具体哪家好,没想到二冬小爷连这都清楚。他赶紧把肉塞进怀里,连连点头:“俺记住了!张记皮铺,提亭长和您的名!”

苏文也愣了愣,转头看二冬:“你连清溪镇的皮铺都认识?”

二冬咬了口手里的兽肉,含糊道:“以前跟着爹娘路过清溪镇,在张记换过药材,张掌柜人不错,不会坑咱们。”

苏文心里又是一暖,拍了拍王三的肩膀:“听见没?就按二冬小爷说的做!快去挑人,尽早出发!”

王三应了声,转身往镇里跑,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李二扛着一把青铜斧,站在旁边,见王三走了,赶紧问:“亭长,那咱们现在就去看山?”

“走。”苏文点点头,又对着衙署里喊了一声,“把那顶轿子抬出来!”

没一会儿,两个衙役抬着一顶破破烂烂的轿子走出来——轿帘是用粗布缝的,边角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轿杆上有几道深深的划痕,像是被山里的树枝刮的;轿子底部的木板都有些变形,走起来估计得晃悠。

李二挠了挠头:“亭长,这轿子破成这样,要不您跟二冬小爷骑马?”

“骑啥马?”苏文摆了摆手,“镇上就两匹老马,还得留着拉东西。这轿子再破,也比走路强——二冬小爷年纪小,走山路累得慌。”说着,他伸手掀开轿帘,对二冬说,“快进去坐,俺们跟着轿子走。”

二冬看着破旧的轿帘,却没进去,反而往轿杆边靠了靠:“不用坐轿子,我跟你们一起走。走路能看得更清楚,顺便看看路边的地形,以后修路也能有个数。”

苏文愣了愣,随即笑了:“行,听你的!那轿子就先抬着,要是走累了再坐。”

几人刚要动身,就见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用藤蔓编的小篮子,篮子里装着几颗野山楂,塞到二冬手里:“二冬哥哥,路上吃,酸溜溜的,能解渴。”

二冬接过篮子,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丫丫。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给你带好看的石头。”

丫丫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回人群里,还不忘回头喊:“亭长、二冬哥哥,路上小心野兽!”

苏文笑着挥挥手,转头对李二说:“走,咱们从西路口出镇,那边离黑石山近。”

几人往镇西走,刚出镇口,就见路边的草长得快有半人高,偶尔能看见几只蚂蚱蹦跳着钻进草里。路是踩出来的山道,坑坑洼洼的,布满了碎石子,走起来硌得脚疼。李二扛着斧头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用斧头砍断挡路的树枝,树枝落地的“咔嚓”声在安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苏文走在二冬身边,指着远处的山影说:“二冬小爷,你看,那座发黑的山就是黑石山,离镇口大概有两里地。山上的石头都是黑的,硬得很,以前有人想凿块石头回来砌墙,结果斧头都崩了口。”

二冬顺着苏文指的方向看过去——黑石山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山尖像是被墨染过,连山上的树都比其他地方的矮,叶子也带着点深绿色。他加快脚步往前赶,走了大概一刻钟,雾气渐渐散了些,黑石山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等走近了,二冬才看清——山上的石头果然是黑色的,表面凹凸不平,摸上去冰凉坚硬,仔细看还能看见石头缝隙里藏着些银色的细屑;山脚下堆着不少碎石,有的碎石上带着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凝固的血;偶尔有风吹过,能听见石头摩擦的“沙沙”声,像是山在喘气。

“这就是黑石山?”二冬蹲下来,捡起一块碎石,放在手里掂了掂——比普通的石头沉不少,用指甲刮了刮,指甲尖立刻留下一道银色的痕迹。

苏文也蹲下来,看着二冬手里的碎石:“是啊,这山邪乎得很,平时除了巡山的,没人敢来。听说以前有猎人追猎物跑到山上,结果脚滑摔下去,被石头磕破了头,流了好多血——后来镇上的人就说,这山的石头喝血,都不敢靠近。”

二冬没说话,又捡起几块碎石,翻来覆去地看。这些石头的断面带着金属的光泽,用两块石头互相敲了敲,能听见清脆的“当当”声,不像普通石头那样一敲就碎。他心里大概有了数——这不是普通的黑石山,是铁矿。

“亭长,”二冬站起身,指着黑石山的山腰,“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块很大的青石?”

苏文顺着二冬指的方向看过去,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点头:“是啊!那块青石大得很,像头牛似的趴在那儿,以前俺们巡山累了,还在青石底下歇过脚。咋了?那青石有啥特别的?”

二冬往前走了几步,离青石更近了些——那青石确实大,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大,表面光滑,像是被雨水冲刷了很多年;青石周围的草长得格外茂盛,绿油油的,和黑石山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大青石,质地硬,适合铺路。”二冬转头对苏文说,“以后修路,要是能把山上的碎石和这块大青石凿开用,路能修得更结实——下雨不泥泞,马车走上去也稳当。”

苏文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就是这石头硬得很,凿起来怕是费劲。”

“不怕费劲。”二冬笑了笑,“镇上的汉子们力气大,多找些凿子和锤子,慢慢凿。等路修好了,这些石头就成了柳镇的‘宝贝’——不光能铺路,以后要是想盖房子,用这些石头砌墙,比土坯墙结实多了。”

李二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了句嘴:“二冬小爷说得对!俺以前跟着爹凿过石头,只要有耐心,再硬的石头也能凿开!到时候俺带头凿,保准把石头给亭长和小爷备足了!”

苏文拍了拍李二的肩膀:“好!就冲你这话,回头给你多分块熊肉!”

几人又往山上走了走,二冬仔细看了看黑石山的地形——山不算陡,从山脚到山腰有一条隐约的山道,刚好能容下两个人并排走;山的另一侧连着一片矮坡,坡上长着不少灌木,要是把灌木砍了,能开出一条通往镇东的路。

“亭长,”二冬停下脚步,指着山的另一侧,“从这里往东南走,是不是能到清溪镇?”

苏文点点头:“是啊,就是路难走,得绕着坡走,还得过一条小溪——夏天小溪涨水,还得蹚水过去,汉子们背着东西走,脚都泡肿了。”

“以后修路,就从镇西的黑石山开始,顺着这条山道往东南修,直接通到小溪边。”二冬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画了条线,“把坡上的灌木砍了,把小溪上搭座木桥,这样去清溪镇的路就能近一半,汉子们换粮也不用走那么远了。”

苏文看着地上的线,又看了看黑石山,突然觉得这以前让他害怕的“邪山”,好像真的成了宝贝。他笑着说:“还是二冬小爷有主意!俺以前只觉得这山吓人,没想到还能帮着修路——以后啊,这黑石山就是咱们柳镇的‘靠山’了!”

二冬笑了笑,刚要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东西从草里钻了出来。李二立刻握紧了斧头,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谁?”

没一会儿,就见一只灰褐色的野兔从草里窜出来,慌慌张张地往山上跑,转眼就没了踪影。几人都松了口气,李二笑着说:“原来是只兔子,吓俺一跳。”

苏文也笑了:“这山上的野物不少,以后汉子们凿石头的时候,还能顺便打几只,给大伙改善伙食。”

二冬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摸了摸怀里的油纸包,里面的兽肉还带着点温度,又看了看黑石山的碎石和远处的大青石,心里踏实了不少——有了铁矿和青石,路能修得结实;有了去清溪镇换粮的汉子,镇上的人能吃饱;只要大伙一起干,柳镇的日子,肯定能好起来。

“亭长,咱们往回走吧。”二冬转身往山下走,“回去看看赵大叔他们分肉的情况,顺便跟大伙说说黑石山的事,让大伙也放心。”

苏文点点头,跟着二冬往山下走。李二扛着斧头走在后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黑石山,眼神里没了以前的畏惧,多了几分期待——他好像已经能看见,一条条结实的石头路从黑石山延伸出去,马车拉着粮和布往镇里走,汉子们扛着兽皮往清溪镇去,孩子们在路边追着蝴蝶跑……

走回镇口的时候,就见赵大叔正带着几个汉子往腌肉的陶缸里撒盐,周老栓蹲在旁边,拿着根木勺搅拌着缸里的肉;女人们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针线缝着麻袋,嘴里还哼着柳镇的小调;孩子们围着晒兽皮的架子跑,时不时伸手摸一下柔软的鹿皮,笑得格外开心。

王三也挑好了人,三个汉子背着兽皮,正跟家里人告别——一个汉子的媳妇往他怀里塞了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块烤饼;一个汉子的老娘拉着他的手,反复叮嘱“路上小心”;还有一个汉子抱着年幼的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爹很快就回来,给你带糖吃”。

苏文看着眼前的景象,转头对二冬说:“你看,咱们柳镇的人,心齐着呢。只要咱们一起干,没有干不成的事。”

二冬点点头,看着那三个背着兽皮的汉子往镇东走,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气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兽皮换回来的粮,会让镇上的人吃饱;黑石山的石头,会让路修得结实;而柳镇的人们,会用自己的手,把日子一点点过好。

风从镇外吹进来,带着黑石山的泥土味,也带着腌肉的咸香。二冬捏了捏手里的野山楂,放进嘴里——酸溜溜的,却带着一丝甜,像极了柳镇的日子,虽然以前苦,却慢慢有了甜的盼头。

第二十九章 雾锁柳镇(修正版)(续三)

苏文盯着二冬的眼睛,喉结动了动——他活了三十多年,只知道粮食、兽皮能换钱,从没听说过山上随处可见的黑石头也能卖钱,还是一文钱一斤。

“二冬小爷,你……你说真的?”苏文声音都有些发颤,伸手抓了块脚边的黑碎石,掂量着,“这破石头,送到黑山西村,真能换一文钱一斤?”

“真的。”二冬点头,指尖划过碎石上的银色细屑,“这不是普通石头,是铁矿,黑山西村的铁匠铺急着用这个炼铁器,以前他们得从百里外运,运费比铁矿本身还贵。咱们把路修通,把铁矿送过去,一文钱一斤,他们乐意收。”

他顿了顿,又指着不远处的青石:“还有那大青石,我也收。磨成石板能铺院子,凿成石条能砌墙,就是现在没趁手的工具,采不出来。”

苏文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碎石仿佛变成了沉甸甸的铜钱。他猛地攥紧石头,转身就往镇里走:“太好了!俺这就去喊汉子们,今天就开始修路!不,现在就去!”

“亭长别急。”二冬拉住他,“没有工具,修路、采石都慢。你们不是缺凿子、锤子吗?我教你们铸青铜工具——有了青铜工具,凿石头、砍树都快,路也能修得更稳。”

“铸青铜工具?”苏文猛地停住脚,转头看他,“就是城里匠人用的那种亮闪闪的凿子?俺们也能铸?”

“能。”二冬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三个圈,“铸青铜不难,就三步:找矿、冶炼、铸造。咱们一步步来。”

苏文赶紧蹲在旁边,李二也凑了过来,两人盯着地上的圈,听得格外认真。

“第一步,找矿。”二冬指着第一个圈,“青铜不是单一石头炼的,得用两种矿——一种叫‘孔雀石’,表面是绿色的,像孔雀尾巴上的羽毛,山涧潮湿的石头缝里常能找到;另一种叫‘锡石’,颜色发灰,上面有亮晶晶的小斑点,一般在山坡的碎石堆里,下雨后晒半干,斑点最明显。”

他捡起根树枝,在圈里画了两道:“咱们柳镇周围的山,我昨天路过山涧时见过孔雀石,浅绿的一块嵌在石头里;锡石得让汉子们找,就按‘灰石头、带亮斑’的模样找,找到后做个记号,别弄错了。”

苏文赶紧点头,摸出块炭块,在自己的粗布衣裳上画了个绿圈、个灰圈:“记下来了!孔雀石绿、锡石灰带亮斑,俺这就让赵大叔他们分几个人去找!”

“第二步,冶炼。”二冬指着第二个圈,“得先搭个炼炉——用黄土和稻草混合,拍成半人高的圆炉,炉底留个小口当风口,炉壁中间留个洞当出铜口。”

他顿了顿,又补充:“然后把孔雀石和锡石砸成碎块,按五份孔雀石、一份锡石的比例混在一起,放进炉里。炉子里烧硬木柴,得烧到火旺得发红,最好让两个汉子轮流用皮囊往风口鼓风,把火催得更旺——大概烧两个时辰,炉子里的石头就会化成铜水,从出铜口流出来,用陶盆接着就行。”

“皮囊鼓风?”李二插了句嘴,“俺家有以前装粮食的旧皮囊,剪个口就能用!”

“正好。”二冬笑了笑,“烧的时候得盯着,要是铜水发黑,就是火不够旺,得接着鼓风;要是铜水发亮,像融化的银子,就说明炼好了,赶紧接出来,别凉了。”

苏文把“五比一、皮囊鼓风、铜水发亮”几个词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生怕忘了。

“第三步,铸造。”二冬指着第三个圈,“先做模具——用黏土捏成凿子、锤子的模样,中间留个空槽,槽的一头留个小口当浇口。等黏土模具晒干,把炼好的铜水从浇口倒进去,晾半个时辰,黏土裂开,里面就是青铜工具了。”

他捡起块光滑的石头,在地上划了个凿子的形状:“模具不用太精细,铜水冷却后,用粗石把工具边缘磨光滑,就能用了。刚开始铸的工具可能歪歪扭扭,多练几次就好了。”

苏文看着地上的凿子轮廓,又看了看手里的黑碎石,突然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二冬的肩膀:“二冬小爷,你这法子要是成了,你就是俺柳镇的大恩人!俺这就去办——先让一半汉子找孔雀石和锡石,一半汉子搭炼炉,今天太阳落山前,保准把炉搭起来!”

“别急,还有件事。”二冬拉住他,“炼炉得搭在镇外的空地上,离草垛远些,别着火;找矿的汉子带些粗布,把矿包好,别蹭得满身绿灰;还有,铜水烫得很,接的时候用长木柄挑着陶盆,千万别用手碰。”

“记住了!都记住了!”苏文连连点头,转身就往镇里跑,边跑边喊,“赵大叔!周老栓!都别分肉了,来镇口集合!有大好事!”

李二也跟着往回跑,边跑边喊:“俺回家拿皮囊!拿完皮囊就去山涧找孔雀石!”

二冬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黑石山——阳光洒在黑色的矿石上,银色的细屑闪着光,像是撒了把碎银子。他捡起块锡石的碎渣(早上路过山坡时捡的),放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弯了弯。

等青铜工具铸出来,铁矿能采、青石能凿,路能修通,兽皮换粮的路能近一半,柳镇的日子,真的要变好了。

没一会儿,镇里的汉子们都涌到了镇口,赵大叔扛着斧头,周老栓攥着木勺,一个个眼里满是疑惑。苏文站在石头上,举起手里的黑碎石,声音洪亮得能传到山那头:

“大伙听着!这不是普通石头,是铁矿!送到黑山西村,一文钱一斤!二冬小爷还教咱们铸青铜工具,有了工具,咱们凿石头、修路都快!从今天起,一半人跟俺找孔雀石、锡石,一半人搭炼炉——等路修通、铁矿卖了钱,咱们顿顿有肉吃,冬天不用挨冻!”

汉子们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喊声——有人举着斧头喊“俺去找矿”,有人拍着胸脯喊“俺搭炼炉”,连平时最沉默的周老栓,都攥着木勺说要去和泥。

二冬站在人群外,看着汉子们扛着工具往山里走,看着苏文拿着炭块给大家画孔雀石和锡石的模样,突然觉得,这雾蒙蒙的柳镇,好像亮堂了不少。

风又吹过镇口,带着山涧的潮气,也带着汉子们的笑声。二冬摸了摸怀里的野山楂,咬了一口——还是酸溜溜的,可这一次,甜意从舌尖,一直甜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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