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心照不宣的诡异气氛中结束。
众人陆续离开指挥部,各怀心事。
达里尔动作最快,几乎是第一个冲出门。
但他没有走远,而是在外面走廊的阴影里等着。
当莫尔叼着那根始终没点燃的烟,双手插兜。
慢悠悠地晃出来时,达里尔一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莫尔停下脚步,挑眉看着自己脸色难看的弟弟,语气带着惯常的嘲弄:“怎么,亲爱的弟弟?”
“有事?”
达里尔没理会他的称呼,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莫尔。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刚才在里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什么?”
莫尔这混蛋,肯定看到了什么!他那张嘴,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莫尔嗤笑一声,绕过达里尔想继续走,却被达里尔再次固执地拦住。
“说清楚!”
达里尔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莫尔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达里尔。
眼神里带着近乎残忍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考量。
我这傻弟弟,终于察觉到了?
可惜,晚了。
不过让他知道也好。
“我知道什么?”
莫尔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我知道咱们亲爱的格莱姆斯领袖,和他那位‘得力’的顾问小姐”
“关系比我们想象的深入得多。”
他凑近达里尔,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吐信:“今天早上,我去找小酒瓶,没找到。”
“你猜我在哪儿看见她了?”
“在瑞克床上,睡得正香呢。”
达里尔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瞬间僵硬,脸色变得煞白。
尽管有所猜测,但被莫尔如此直白、如此残酷地证实,依旧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
莫尔看着达里尔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并没有多少快意,反而涌起一股更复杂的烦躁。
他拍了拍达里尔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近乎粗鲁的“安慰”。
“醒醒吧,小子。”
莫尔的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警告,“秦酒那女人,从最开始,眼神就是跟着格莱姆斯转的。”
“依赖,信任,甚至更多……连你这木头疙瘩都他妈能看出来!”
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和强烈的危机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格莱姆斯那混蛋,仗着身份和先机,如果再让他和秦酒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
以秦酒那女人看似精明实则在某些方面迟钝又心软的性格,说不定没过多久。
她眼里就真的只剩下瑞克·格莱姆斯了!
到时候,我和达里尔这点刚冒头的苗头,都得玩完!
“我们得做点什么。”
莫尔盯着达里尔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点狠厉,“不能让他就这么……得手。”
“你明白吗?”
达里尔猛地挥开莫尔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和混乱。
他死死咬着牙,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关你的事!”
说完,他不再看莫尔,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难以言说的悲伤。
不关我的事?
莫尔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眼神阴沉。
蠢货!
等到小酒瓶彻底变成“格莱姆斯夫人”。
你就等着在角落里舔一辈子伤口吧!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告诉达里尔,一方面是想点醒这个沉浸在单方面付出里的傻弟弟,另一方面,也是想拉一个盟友。
他一个人对抗瑞克的“正统”地位和秦酒那隐约的倾向,胜算不大。
但如果加上达里尔……
虽然这笨蛋现在不肯合作,但嫉妒和不甘会啃噬他。
迟早他会站到我这边。
格莱姆斯,你想独占?
没那么容易!
莫尔吐出嘴里嚼烂的草茎,眼神重新变得危险而坚定。
这场关于秦酒的争夺,因为瑞克的突然“介入”,变得更加复杂和激烈。
而他莫尔·迪克森,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
尤其是放弃已经划入自己势力范围东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