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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七月末,中原大地被滚烫的热风裹缠,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一支绵延数里的队伍正碾过通往凉州的官道,铁蹄踏在被晒得松软的黄土上,陷出深浅不一的印子,又被后续的马蹄匆匆覆去;车轮滚过路面的 “轱辘” 声沉闷绵长,与士兵甲叶碰撞的脆响、整齐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荒原上荡开,格外清晰 —— 这正是陈宇率领的凉州铁骑返程队伍。

自清凉庙启程已过七日。在下邳凉州军营外与曹操分道后,陈宇便带着铁骑启程返回凉州,计划是先与于谦率领的五万援军会合。按凉州铁骑日行两百里的悍速,这段路程三日便可抵达,如今却慢了近两日。陈宇勒住缰绳,停在队伍中段,目光落在前方缓缓挪动的粮车与物资车上,指节轻轻敲了敲马鞍,无奈摇头:“这返程的速度,比出凉州时慢了太多。”

身旁的岳飞闻言,抬手将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按回,笑着拱手回话:“主公有所不知,此次咱们带的物资实在沉,慢些也在情理之中。您瞧 ——” 他抬手指向队伍左侧,“那二十辆粮车,每辆都塞了五千石粮食,粗麻布袋堆得像座小土丘,把车轴压得微微下沉,连拉车的骡马都得甩着尾巴喘口气,才能再迈一步;右侧那十辆绸缎车,绫罗绸缎各五千匹,用浸过蜡的防潮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瞧着轻,实则分量压得车轮都陷进土缝里;更别提那五千匹青州战马,虽说脚力比凉州马强健,可刚从曹营调拨过来,还没跟咱们的骑士磨合熟,只能放慢速度让它们适应,万一惊了马队,反倒添乱。”

陈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队伍两侧的粮车、物资车排成长龙,每辆车上都插着玄色的凉州军旗,旗角在热风里猎猎翻飞,将 “陈” 字映得格外醒目。负责押运的士兵每隔半里便停下来,指尖顺着捆扎的绳结一遍遍捋过,指腹蹭过被晒得发硬的麻绳,眼神紧绷 —— 生怕路途颠簸把麻袋晃落,或是让油布松了口子,损了物资。他缓缓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释然:“你说得在理。这十万石粮食,抵得上陇西郡一年的收成,有了它,今年就算遇上旱情,军中也不用愁粮草;那些绸缎,除了给将士们赶制冬衣,还能拿去跟羌胡部落换些牛羊,补一补军资,也不算白费。”

话音刚落,队伍后方传来一阵轻浅的马车轱辘声,与粮车的沉重声响截然不同。陈宇转头望去,只见一辆青色的马车正缓缓跟在队伍末尾,车厢两侧挂着淡蓝色纱帘,马车四周有四名女兵骑马护卫,她们身着青色劲装,手按腰间佩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车帘紧闭,只偶尔有春风吹开缝隙,能看到车内淡粉色的帘幔 —— 那是载着貂蝉的马车。

陈宇勒紧缰绳,目光定在那紧闭的车帘上。风卷着纱帘晃开一瞬,能瞥见车内模糊的身影,想来貂蝉正坐在窗边的锦凳上,望着窗外掠过的枯树与茫茫荒原发呆。他心里暗自盘算:终究还是把这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带上了。若将她留在下邳,以曹操的性子,迟早会纳入帐下;带回凉州,好歹能护她周全。可这 “护” 也棘手,貂蝉就像块烫手山芋,如何安置还没个章程,只能先回凉州再做打算。好在这几日貂蝉主动露面,跟麾下的文臣武将解释了那晚的误会,尤其是对花木兰,将自己乱世浮沉的处境说清后,倒让那位素来刚直的女将,对她多了几分 “美人身不由己” 的怜惜。

念头刚到这儿,陈宇突然心头一紧 —— 系统曾严明 “不可招募三国本土人才”,貂蝉虽是女子,却也是货真价实的三国本土关键人物,即便不算武将谋士,自己把她带回凉州,算不算违逆规则?他当即在意识里沉声发问:“系统,我将貂蝉带回凉州,是否违反‘不可招募本国本土人才武将’的规则?”

【叮!系统规则实时界定:“不可招募三国本土人才武将” 核心,在于 “以利益、权力、胁迫等手段,促使本土人才主动为宿主效力”。经检测,貂蝉当前主观意愿未归顺凉州,宿主仅对其进行人身管控与基础生活照料,未涉及 “招募效力” 相关行为,暂判定为 “非违规状态”—— 宿主当前行为性质更倾向于 “保护性囚禁”,而非 “招募”。】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消散,陈宇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指尖无意识地松了松缰绳,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算违规。他下意识又朝马车方向望去,恰好见貂蝉掀开车帘望过来,四目相对的刹那,那晚她带着旖旎的轻音突然撞进脑海,陈宇的耳尖瞬间发烫,连脸颊都染上一层红,连忙转回头,假装整理马鞍上的行囊,故作镇定地往前挪了挪马位。

车帘那头的貂蝉,显然瞧出了他的窘迫。她抬起纤细的玉手,掩住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指尖轻轻勾着帘幔,缓缓将车帘放了回去,只留风还在纱帘外轻轻打转。

车帘那头的貂蝉,显然瞧出了他的窘迫。她抬起纤细的玉手,指节泛着莹润的光泽,轻轻掩住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指尖勾着淡蓝色帘幔的边缘,缓缓将车帘落回原处。风还在纱帘外轻轻打转,卷起几缕细碎的尘烟,却再掀不开那道隔绝内外的帘幕,只留车外的人,还在为方才那短暂的对视,心跳未平。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爬至中天。七月末的热浪愈发滚烫,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热网,将整个荒原罩住。阳光晒得地面泛出白花花的光,连呼吸都带着灼意,队伍里已有几名士兵脸色发白,扶着马鞍大口喘气,显然是快撑不住了。陈宇勒马驻足,望着麾下将士汗流浃背的模样,眉头紧锁 —— 虽说急于与于谦会合、早日返回凉州,可眼下这暑气逼人,再强行行军,怕是要闹出中暑的事端。

他当即抬手传令:“全军暂且休整!前方三里处有片密林,靠近水源,所有人马都去那里避暑,让战马饮水歇脚,待日头稍缓再行赶路!”

号令传下,将士们如蒙大赦,纷纷催动战马朝着密林方向而去。不多时,密林中便挤满了人,枝叶繁茂的古树枝桠交错,挡住了大半毒辣的阳光,偶有凉风穿过林间,带来一丝难得的清爽。陈宇与刘伯温、项羽、岳飞、薛仁贵、杨再兴、高长恭、刘牢之几人,寻了棵需三人合抱的古树坐下,树影将他们完全笼罩,才算驱散了身上的燥热。

几人闲聊间,能看到项羽活动着手腕,动作已舒展许多 —— 此前作战时受的伤,如今已好转大半,基本能运转自如;一旁的薛仁贵则时不时抬手按一下肩膀,虽伤口早已结痂,可动得稍大些,还是会传来隐隐作痛,他却只是皱了皱眉,没再多言,依旧挺直着脊背。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林间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花木兰端着一个粗陶碗快步走来,碗沿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她眼中满是欣喜,径直走到陈宇身边,将陶碗递了过去:“主公,这是华佗神医刚熬好的清热解毒汤,他正在伤病营给受伤的士兵分着喝。末将去讨要了一碗,您快趁热喝,解解暑气。”

陈宇接过陶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忽然想起 —— 华佗确实跟在军中。自从上次见识过李迅的医术,这位神医便执意留在凉州军里,说要随自己返回凉州,与李迅好好探讨医术。眼下这酷暑,华佗熬制的解暑汤,无疑是最好的良药。他刚要开口,便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木兰将军,你这可就不对了!” 项羽大咧咧地坐在草地上,手撑着膝盖,挑眉打趣道,“怎么就紧着主公一人?我们这些人也被暑气烤得难受,你怎么不给我们也弄一碗?这也太偏心了!”

花木兰闻言,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霞,像林间初绽的野花,她有些羞恼地瞪了项羽一眼,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底气:“你们怎能跟主公比?主公要统筹全军,劳心劳力,你们不过是跟着行军!要喝自己去伤病营找华神医要!”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众将顿时哄笑起来。岳飞忍着笑意,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手心;高长恭嘴角噙着淡笑,目光在花木兰与陈宇之间转了一圈;刘伯温则捋着胡须,眼神里满是了然。陈宇连忙摆手,压下众人的笑声:“好了,别闹了。这汤确实有效果,木兰,你去跟华神医说,让他多熬制一些,务必让全军将士都能喝上一碗。若是需要的草药不够,就让亲兵队去附近的城镇采购,实在不行,也可就地取材,务必尽快办妥。”

花木兰连忙拱手应下:“末将领命!” 转身离去时,还不忘回头白了项羽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娇嗔,惹得众将又是一阵低笑。

这些年,陈宇召唤而来的武将们朝夕相处,早已没了最初的生疏,彼此间更像兄弟一般。军中唯有花木兰一位女将,她对陈宇的心意,早在之前的围猎之后,便被众将看在眼里 —— 只是两人都未曾点破,这才让性格爽朗的项羽忍不住时常打趣,想逼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

陈宇端着陶碗,低头喝了一口清热解毒汤。清凉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像一股清泉浇灭了体内的燥热,可心底的那丝怅然,却没那么容易消散。他望着花木兰离去的背影 —— 青色劲装的裙摆被林间微风轻轻吹动,脚步依旧利落,却隐约带着几分方才被打趣后的仓促。再转头看向身旁笑得开怀的众将,岳飞的笑意里藏着温和,高长恭的眼中满是揶揄,杨再兴则挠着头,笑得格外直白。陈宇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粗陶碗的边缘,暗自思忖:自身考虑的事情太多,实在没办法给花木兰一个安稳的承诺。暂时搁置这份心意,或许对她、对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两日,队伍避开了正午的酷暑,只在清晨与傍晚赶路,行进速度快了不少。终于在第三日的午后,远远望见了于谦大军扎营的旗帜 —— 玄色的 “陈” 字旗在风中舒展,营寨连绵数里,士兵们正有序地打包粮草军备,显然早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陈宇刚勒住马,营寨大门便缓缓打开,于谦身着青色官袍,带着几名亲兵快步迎了上来。他先是目光一扫,看到项羽活动手臂时还算舒展,稍稍松了口气,可瞥见薛仁贵仍下意识按着肩膀,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项将军、薛将军,伤势可好些了?军中的金疮药还够不够?”

项羽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于谦先生放心,这点伤不算什么,早好得差不多了!” 薛仁贵也拱手回话:“劳军师挂心,已无大碍。”

于谦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队伍后方 —— 看到貂蝉乘坐的青色马车时,他只是淡淡点头示意,并未多言;待瞧见被士兵簇拥着从伤病营走出的华佗,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快步上前,热络地拱手:“华神医,一路辛苦!” 两人闲聊几句,得知华佗是为了前往凉州与李迅探讨医术,于谦当即笑道:“此事好办!到了凉州,某定让人给神医和李迅先生备好最好的医帐与药材,全力配合神医的研究!”

寒暄过后,于谦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正与花木兰商量回程路线的陈宇身上。他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花木兰瞧出气氛不对,识趣地拱手道:“主公,于谦大人,你们先聊,末将去看看粮草打包的情况。” 说罢便转身离去。

于谦看着陈宇,先是躬身行礼:“属下于谦,参见主公。” 起身时,语气却带着几分急切与责备:“主公,下次万不可再把自己置身险境!”

陈宇望着眼前这位头发已有些花白的于谦,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于谦一直帮他安定凉州后方,劝他以民生为重,从不主张轻易动兵戈,可此刻,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甚至带着一丝后怕。陈宇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轻声道:“有劳先生担心,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事发突然,没能及时与你通传消息。下次我一定周全考虑,不再让你们担心。”

“周全考虑?” 于谦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重了几分,“主公,您现在已是凉州之主!您若出了半点意外,凉州的百姓怎么办?军中的文臣武将怎么办?整个凉州的根基都会动摇!幸好这次您平安无事,若是真有差池,属下定会率领凉州全部兵力,与曹操决一死战!” 他说这话时,双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决绝,全然没了平日温文尔雅的模样。

陈宇看着眼前吹胡子瞪眼的老者,心中感动不已。他忽然想起,在凉州时,于谦总是劝他 “慎战”,劝他 “以民生为本”,可一旦自己身陷险境,这位素来主张稳健的老臣,却第一个要豁出去拼命。不止是于谦,项羽愿意为他冲锋陷阵,岳飞愿意为他谋划战局,花木兰愿意为他鞍前马后…… 从前,他总觉得这些文臣武将对自己的忠心,是因为系统赋予的 “忠诚度”,甚至下意识地把他们当作助力自己的 “工具人”。直到如今,系统解除了对他情感的弱化,他才真切地感受到 —— 他们的担忧是真的,他们的忠诚是真的,他们眼中的 “主公”,早已不是一个冰冷的符号,而是他们愿意托付性命效忠追随的人。

陈宇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着于谦点了点头,语气无比坚定:“延益先生,我向你保证,日后定会保护好自己,绝不让凉州陷入险境,绝不让你们再为我担惊受怕。”

于谦看着他眼中的认真,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轻轻叹了口气:“主公能明白便好。时辰不早了,咱们尽快启程吧,早一日回到凉州,也能让将士们早些安心。”

陈宇点头应下,转身看向身后的大军 —— 凉州铁骑与于谦的援军汇聚在一起,旗帜招展,气势如虹。他翻身上马,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指向西方,高声下令:“全军听令!启程回凉州!”

接下来的行程格外顺畅。凉州将士归心似箭,连拉着粮草绸缎的骡马都似被这股心气感染,蹄子踏在官道上的节奏都快了几分,往日里沉甸甸的车辕,竟似轻了不少。五日后,队伍终于抵达凉州陇西地界,远远便望见襄武城的城门 —— 城门处早已挤满了百姓,有提着竹篮、衣角沾着麦香的妇人,有扛着锄头、鞋面还沾着泥土的农夫,还有扎着羊角辫、蹦蹦跳跳的孩童,人人脸上都带着盼归的笑意。

待玄色军旗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一刻,人群中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孩童们围着队伍欢快奔跑,手中挥舞着用粗布、木棍自制的小旗帜,嘴里喊着 “将军回来啦!”;老人们则颤巍巍走上前,将自家烙的热乎麦饼、陶罐里盛的小米粥往士兵手里塞,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感激,嘴里不停念叨:“辛苦将军们了,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被安排过来临时守城的陈庆之早已披挂整齐,见陈宇策马而来,连忙率着几名亲卫快步上前,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他单膝跪地,拱手行礼:“末将陈庆之,参见主公!主公平安归来,凉州百姓悬着的心,总算都能放下了!” 陈宇勒住马缰绳,对着百姓们温声摆手,声音透过人群传开:“让大家费心了!都散了吧,好好过日子便是 —— 今年的新粮种已经备好,过几日就会分发到各乡各村,咱们今年定能再迎一个丰收年!” 百姓们闻言,欢呼声愈发响亮,连城门上的守军都跟着鼓起掌来。

陈宇随即转头,对着身旁的亲兵沉声吩咐:“粮草先运往城西粮仓,派十人一组轮班看守,每时辰巡查一次,绝不能出半点差错;绸缎暂存府库,让主事官仔细登记造册,后续按需调配;貂蝉姑娘交由女兵护送,前往城外的清溪别院安置,别院的守卫全换成可靠的亲卫,每日按时送去三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另外,亲自送华佗神医去李迅先生的医馆,两人后续若有药材、器具需求,全力满足,不得延误!”

“遵令!” 亲兵们齐声应下,声音铿锵有力,转身便有条不紊地去安排事务。将这些事务一一交代清楚后,陈宇才与于谦、刘伯温、项羽、花木兰等人一同往靖安侯府走去。刚到府门前,便见府内仆从早已等候在外,人人穿着浆洗干净的青色布衣,见众人到来,连忙上前接过缰绳,恭敬地引着他们往大殿方向去。 一踏入靖安侯府,熟悉的庭院布置映入眼帘 —— 廊下挂着的灯笼还是临走前挂的样式,院角的那棵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陈宇忍不住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放松:“还是自己的‘窝’舒服啊。” 他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文臣武将,揉了揉眉心:“某这一路奔波,实在疲倦,诸位眼下可有要紧事需商议?”

众人文臣武将纷纷摇头,表示无事。陈宇便笑道:“既无要事,那某先去歇息片刻,你们也各自回房休整。鹏举、再兴,你们也不必急着回金城,先在府中歇息一日,明日再启程不迟。”

众人齐齐拱手应下:“遵主公令!”

陈宇不再多言,独自一人快步走向书房后的卧房,推开门便卸下一身疲惫,一头扎在床上,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连窗外的鸟鸣声都未能将他吵醒。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宇的房门便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亲兵恭敬的声音:“主公,于谦大人派人来请,说是有要事相商,请您移步大殿一趟。”

陈宇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嘟囔着翻了个身:“这么早能有什么事…… 回来第一天都不让人好好睡个觉。”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洗漱。不多时,陈宇已换上一身素雅的锦袍,推门而出,在亲兵的引导下往大殿走去。

刚踏入大殿,陈宇瞬间愣住 —— 往日里空旷的大殿,此刻竟站满了人!自己通过系统召唤来的文臣武将尽数到齐,连一直在各郡治理民生、极少齐聚的包拯、徐有功、况钟,纪晓岚等人都来了,武将们也都披挂整齐,文臣、武将分作两排站立,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透着几分异样的郑重。陈宇手中还端着亲兵刚递来的凉茶,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没让他清醒多少,他站在大殿高台下,眼中满是震惊:“这是…… 出什么事了?”

于谦率先从文官队伍里走出,对着陈宇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主公,请上座。”

陈宇有些尴尬地将手中的凉茶递给一旁的亲兵,脚步茫然地走上高台,在主位上坐下,疑惑地问道:“诸位这么一大早齐聚靖安侯府,到底有何要事?是匈奴打过来了,还是哪个郡出了乱子、有人造反了?”

所有文臣武将都没有回应,只是齐齐躬身,双手抱拳,声音整齐划一:“臣等,参见主公!”

陈宇愈发疑惑,连忙抬手摆手:“都免礼吧,有话直说便是,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站直后,于谦再次走出队伍,语气平和地解释:“主公多虑了。如今凉州境内,粮田已尽数翻耕完毕,新苗长势正好;西域的商路也已畅通,商旅往来不绝;百姓安居乐业,并无任何紧急政事需主公操劳。”

陈宇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既无大事,那你们聚这么齐,是为何故?” 他对着一旁的亲兵招了招手,重新接过凉茶,抿了一口,等着于谦的回答。刚将茶盏凑到唇边,便见于谦双手拢在袖中,神色变得郑重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严肃:“主公此次在外奔波数月,平定寿春之乱、阻击刘备残部,为凉州拓展疆土,立下赫赫功勋。我等老臣虽知主公能力出众,却也日夜担心主公的安危。今日臣等斗胆,有一事想向主公进言,望主公三思。”

陈宇放下茶盏,挑眉看向于谦,语气轻松:“于先生但说无妨,不必如此拘谨。”

“主公,该考虑一下子嗣之事了。” 于谦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连厅外吹动帘幔的风声,都似停顿了一瞬。“噗 ——” 陈宇刚喝进嘴里的凉茶瞬间喷了出来,茶水溅在身前的案几上,白色的瓷盘、青色的茶盏上都沾了不少水渍。他猛地咳嗽两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直直地看着于谦:“你…… 你说什么?”

陈宇话音刚落,大殿内的所有文臣武将 “噗通” 一声齐齐跪下,膝盖砸在青砖地面上,发出 “咚咚” 的沉闷声响,震得人耳膜发颤。众人齐声说道:“主公息怒!臣等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此事关乎凉州基业,臣等不得不言!” 厅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风还在轻轻吹动帘幔,带来一丝微弱的声响。

陈宇看着满厅跪地的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 他本以为这群人一大早齐聚,是有什么紧急军情或民生大事,没成想竟绕到了 “子嗣” 上。他连忙快步上前,伸手去扶最前面的于谦,指尖触到于谦冰凉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起来起来,都跪着干嘛?我又没生气,只是方才没料到先生会说这个,一时失态罢了。”

陈宇看着满厅齐刷刷跪地的众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 他一大早被从床上叫起来,满脑子都在猜是匈奴来犯还是郡县生乱,没成想这群平日里要么谈军政、要么论民生的臣子,竟把话题绕到了 “子嗣” 上,又好气又好笑。他连忙快步走下高台,伸手去扶最前面的于谦,陈宇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起来起来,都跪着干嘛?我又没生气,只是方才没料到先生会提这事,一时没绷住罢了。” 于谦伏在地上,额头已沾了层薄薄的青砖灰,听到这话才缓缓抬头,被陈宇扶着起身时,眼中仍带着几分担忧,还下意识攥了攥他的手腕:“主公…… 真不怪我等唐突?”

“怪什么?” 陈宇无奈地摆手,又转头对着身后还跪着的众人扬声道,“你们也都起来!往后在府中见我,不许行这种跪拜大礼,更不许动不动就下跪 —— 咱们凉州靠的是同心同德,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规矩。”

众臣这才陆续起身,武将们动作利落,甲胄碰撞着发出 “咔嗒咔嗒” 的细碎声响,听着便透着一股干脆;文臣们则大多要伸手理理被跪皱的衣袍,指尖顺着衣襟抚平褶皱,目光却没离开过陈宇,眼神里满是 “就等主公松口” 的期待。陈宇刚坐回主位,指尖还没碰到案上的茶盏,管仲便从文官队伍里走了出来,双手抱拳躬身,语气恳切:“主公,于先生所言极是。您今年已二十二岁,便是寻常百姓家的男子,这个年纪也早已儿女绕膝;更何况您是凉州之主,这继承人之事,关系着凉州基业稳固,确实该早做打算,不能再拖了。”

“是啊主公!” 一旁的霍去病忍不住接话,他性子本就爽朗,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没半分拐弯抹角,“您要是定下夫人,咱们这些做下属的,往后帮您盯着后方也更安心 —— 您想想,您要是再出去征战,万一有个闪失,凉州没个主心骨,那不乱套了?”

陈宇刚端起茶盏,听到这话手就是一顿,茶水在盏里晃了晃,差点洒出来。他哭笑不得地看着霍去病:“合着你们这是怕我出事,先提前找个继承人盯着?” “臣等不敢!” 满殿臣子齐刷刷拱手,连声音都透着几分整齐的恳切,震得殿梁上的灰尘都似要落下来。

刘伯温捋着颌下的长须,慢悠悠开口,语气比管仲、霍去病温和些,却更有说服力:“主公误会了。臣等绝非咒主公,只是乱世之中,变数太多,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您看如今中原的各路诸侯,哪个不是早早立下子嗣?凉州如今虽安稳,可‘防患于未然’的道理,主公比谁都懂。您早立家室,不只是为了继承人,更是为了安定人心 —— 让凉州百姓知道,您有长远打算,凉州不是昙花一现的势力,他们才能更安心地跟着您过日子。”

陈宇沉默下来,指尖轻轻敲着案几,“笃笃” 的声响在殿内慢慢传开。他何尝不知道子嗣对乱世诸侯的重要性?可前世他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普通人,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提结婚生子;穿越到三国后,又被系统推着一门心思稳固凉州、应对诸侯纷争,“成家” 这两个字,他连想都没敢想过。更何况,他心里始终压着一块石头 —— 自己完成系统任务后终究要离开这个时空,若是在这里留下妻子儿女,到时候该怎么办?难道要把他们留在这个乱世里?

正思忖着,包拯往前迈了一步,他声音本就洪亮,此刻刻意放沉了些,更显郑重:“主公,臣倒有个主意,此事可分两步走。第一步,先在凉州境内挑选贤德女子,或是从您身边信任的人中择一良配,先定下婚约,安了众人的心;第二步,等您成家后,再慢慢教继承人读书习字、了解民生军事。这样一来,既不耽误您处理政务,也能让凉州百姓彻底安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包大人这话在理!” 项羽 “啪” 地一拍大腿,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他眼神还若有似无地瞟向站在武将队伍末尾的花木兰,语气里带着几分撮合的意味,“依我看,找外人还不如找自己人!咱们军中就有好姑娘,既能上马打仗,又能下马理民,对主公更是忠心耿耿 —— 这不比外面那些不知根知底的女子强多了?”

这话一出,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一瞬,连风吹过帘幔的声音都清晰起来。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花木兰,有好奇,有期待,还有几分 “早就该提这事” 的了然。花木兰脸颊 “唰” 地一下涨红,像被火烧过似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都泛了白,却没反驳一个字,只是垂着头,连耳尖都红得能滴出血来,连脖颈处的肌肤都染了层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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