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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营帐外传来亲兵巡逻的脚步声,陈宇才缓缓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眼,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太阳穴还隐隐作痛。“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口中喃喃自语:“这酒咋这么上头?明明度数看着不高,昨天晚上怕是喝嗨了,都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害得今天头疼成这样…… 真是假酒害人!”

他一边吐槽,一边在心里盘算:等回了襄武,一定要自己酿点高度酒。以前在现代老家,他跟着爷爷学过一点酿酒的法子,用高粱、玉米发酵,酿出来的酒又烈又香,比这西域来的低度酒好喝多了,而且只要不贪杯,第二天绝对不会头疼。想到这里,他连忙在心里记下此事,生怕转头就忘了。

陈宇掀开被子下床,刚走到营帐门口准备洗漱,就见一名亲兵端着一个陶碗快步走了进来,碗里还冒着热气。亲兵见到陈宇,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主公,您醒了?” 他双手将陶碗递上前,“木兰将军一早特意交代小的,给您煮了碗解酒汤,说您昨晚喝了酒,今早喝这个能缓解头疼,您趁热喝些吧。”

“哦?木兰将军安排的?” 陈宇接过陶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心中泛起一丝暖意,笑着说道,“木兰将军还真是有心了,知道本侯宿醉头疼。” 他低头喝了两口,温热的汤水流过喉咙,带着淡淡的姜香和蜜味,喝下去后,胃里暖暖的,连太阳穴的痛感都减轻了几分。

一碗汤刚喝到一半,陈宇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放下陶碗,看向亲兵,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昨天晚上喝完酒之后,木兰将军和霍将军可有什么交集?比如…… 两人单独待在一起,或者说些什么悄悄话之类的?” 他还惦记着自己的 “撮合计划”,想知道经过昨天的围猎和玉佩奖励,两人的关系有没有更进一步。 亲兵愣了愣,仔细回想了片刻,才如实回答:“回主公,昨晚喝完酒之后,霍将军就和项将军、薛将军凑在一起,聊了半宿的骑射技巧,后来便回自己营帐休息了。至于木兰将军……” 亲兵顿了顿,“昨晚是木兰将军发现您在山坡上睡着了,还吩咐小的们把您抬回营帐,之后她便一直在您营帐外守着,没见她去找过霍将军,也没见两人单独相处过。”

陈宇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中满是疑惑:“没单独相处?怎么会没单独相处?昨天围猎后两人明明还凑在一起说路线,我还把鸳鸯玉佩给了霍去病,按说木兰将军就算害羞,也该找机会和霍去病多说说话才对……” 他皱着眉,又追问道:“你确定?真没看到他们俩私下接触?比如递个东西,或者小声说几句话?”

“小的确定!” 亲兵肯定地点头,“昨晚小的负责营帐周边的值守,一直留意着各营帐的动静,确实没见木兰将军和霍将军有私下接触。而且今早木兰将军一早起来,就去伙房盯着给您煮解酒汤,忙完后又去检查回襄武的马匹和物资,没功夫去找霍将军。”

陈宇这下彻底懵了,端着解酒汤的手停在半空,心里满是不解: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木兰将军对霍去病其实没那个意思?可之前她魂不守舍的模样,还有围猎时看霍去病的眼神,明明就像是对人有意思啊…… 他越想越糊涂,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不是出了错。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花木兰的声音:“主公,您醒了吗?回襄武的物资和马匹都已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出发?”

陈宇连忙收敛心神,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说道:“知道了,本侯马上就好,稍等片刻,咱们即刻出发。” 他放下陶碗,快速洗漱完毕,心中却还在琢磨亲兵的话 —— 不管怎么说,先回襄武再说,或许是自己太着急了,等以后再慢慢观察,总能看出些端倪。

而他不知道的是,营帐外的花木兰,听到他的声音后,悄悄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 —— 她刚才在门外,恰好听到了陈宇追问自己与霍去病交集的话,心中既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庆幸:失落的是主公好像很希望自己和霍去病在一起,庆幸的是自己昨晚没有去找霍去病,没让主公误会更深。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等着陈宇出来,准备踏上回襄武的路程。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驱散了清晨的微凉,营区内的众人也陆续起身,围坐在篝火旁吃早食。陶碗里盛着温热的小米粥,案上摆着烤得金黄的馕饼和腌制的咸菜,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可营区的气氛却透着几分微妙的安静。

刘伯温端着粥碗,慢悠悠地喝着,目光却时不时往陈宇与花木兰身上掠过 —— 陈宇皱着眉,手里捏着半块馕饼,却没怎么动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大快朵颐的霍去病;花木兰则低着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可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却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幽怨。 霍去病丝毫没察觉这诡异的氛围,正一手拿着馕饼,一手抓着块烤鹿肉,吃得满嘴流油,还时不时跟身边的亲兵说两句昨天围猎的趣事,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陈宇看着他这副全然不开窍的样子,再瞥到花木兰那落寞的神情,心中的火气莫名就上来了 —— 自己昨天特意把两人分在一组,还把鸳鸯玉佩当奖励送出去,处处创造机会,可这霍去病倒好,除了打仗和射箭,脑子里就没别的东西,连人家姑娘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砰!” 陈宇猛地将手中的馕饼拍在案上,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他盯着霍去病,咬着牙喊了一声:“霍去病!”

霍去病正往嘴里塞鹿肉,听到陈宇的喊声,手中的馕饼猛地一顿,嘴里还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抬头看向陈宇,一脸茫然:“主公?怎么了?是这鹿肉不好吃吗?” 他还以为自己吃得太欢,惹主公不高兴了。

陈宇看着眼前这个跟随自己南征北战、战功赫赫的顶级武将,此刻却像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只觉得又气又无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脑子里除了打仗、骑马、射箭,还能装下点别的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榆木脑袋!”

说完,他再也没心思吃早食,起身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 真是被这个傻子气饱了!自己都把 “撮合” 做得这么明显了,霍去病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霍去病被陈宇劈头盖脸一顿说,彻底懵了,手里还捏着半块馕饼,愣愣地看着陈宇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左看看身旁的项羽,又右看看对面的薛仁贵,挠了挠头,小声呢喃道:“这是咋滴了啊?我没做错什么吧?昨天围猎我还赢了呢……”

花木兰自然明白陈宇为何动怒,也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心意。她看着霍去病茫然的模样,又想起陈宇方才的话,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轻声说了句:“我吃好了。” 便放下勺子,起身跟在陈宇身后,也往营帐方向走去 —— 她想跟主公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项羽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忍不住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笑着打圆场:“别想了,好好吃你的。我先去检查一下回襄武的马匹,免得路上出岔子。” 说完,他放下碗,起身便走。

薛仁贵也朝霍去病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点了点头,跟着项羽一同离开 —— 有些事,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慢慢琢磨吧。

营区内很快就只剩下霍去病和刘伯温两人。刘伯温看着霍去病一脸茫然的样子,端着粥碗的手顿了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霍将军还真是赤子之心,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倒是一点都不敏感。” 他放下碗,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其中有些误会,还望霍将军不要放在心上,等回到襄武,老夫再跟你细细解释。” 说完,刘伯温也不再管仍在发懵的霍去病,起身径直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只留下霍去病一个人坐在原地,在清晨的微风中彻底凌乱。他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馕饼,皱着眉嘟囔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明明就是我赢了围猎,主公怎么还生气了……”

阳光渐渐升高,营区内的亲兵们已经开始收拾营帐,准备启程回襄武。只有霍去病还坐在原地,拿着馕饼,一脸困惑地琢磨着陈宇方才的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这场 “错位误解” 里最无辜的 “工具人”。

直到亲兵来催,霍去病才晃过神,揣着满肚子疑惑翻身上马,跟着队伍往襄武方向出发。一路上,陈宇始终与薛仁贵并肩走在前方,偶尔与身旁的刘伯温低声交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霍去病跟在队伍中间,看着主公冷硬的背影,只觉得委屈极了 —— 从小到大,他除了打仗就是练箭,从没受过这样的冷遇,却连自己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等回到襄武,已是晌午时分。靖安侯府的大门刚在身后关上,霍去病便马不停蹄地转身往刘伯温的住处跑 ,此时刘伯温正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翻书,见霍去病火急火燎地跑来,还一脸委屈,便笑着放下书卷:“霍将军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刘先生!” 霍去病一把抓住刘伯温的衣袖,急声道,“您快跟我说说,主公到底为啥生气?昨天围猎我赢了,今天早上还被他骂‘榆木脑袋’,一路上都没给我好脸色,我到底做错啥了?”

刘伯温看着他这副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主公哪里是怪你做错了?他是误会你和木兰将军有情意,特意把你们分在一组、送你们鸳鸯玉佩,想撮合你们俩。可你倒好,全程只想着打猎射箭,半点没察觉主公的心思,也没看出木兰将军的异样,主公这才恨铁不成钢,骂了你一句。”

“啥?!” 霍去病听完,眼睛瞪得溜圆,随即更委屈了,嘴角都快撇下来,“我和木兰将军就是同僚啊!我对她只有敬佩,哪有什么情意?主公怎么会这么想?还有您和项将军,你们明明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被主公骂,还稀里糊涂当了这么久的‘靶子’!” 他越说越委屈,那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战场上的威风,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可谁又能想到,这位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顶尖武将,在男女之情上竟如此迟钝。不过这还真不能怪霍去病,霍去病在历史上年少成名,一生都在专注军事事业,直到23 岁病逝,也从未接触过儿女情长,迟钝些也正常。

刘伯温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有些无奈道:“如今你既已知晓原委,当务之急是把那块鸳鸯玉佩还给木兰将军,也好让她向主公解释清楚,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霍去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谢过刘伯温:“多谢先生指点!末将这就去!” 说罢,他转身就往亲兵营的方向跑,连额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擦,只要能解开主公的误会,让他不再生气,这点 “委屈” 倒也不算什么。

此时的亲兵营内,花木兰正指挥着亲兵们整理围猎带回的用具:弓箭分类归位,猎物的皮毛晾晒在院内,装物资的木箱码放整齐。她刚叮嘱完一名亲兵注意防潮,眼角余光便瞥见一道身影朝这边跑来,正是霍去病。花木兰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她怕被陈宇撞见,到时候主公那 “胡乱牵线” 的心思,怕是要更严重了。

可不等她做出反应,霍去病已跑到她身旁,大声喊道:“木兰将军!” 花木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停下脚步,还刻意往后退了半步,与他保持着距离,语气平淡:“霍将军找我何事?”

霍去病完全没察觉她的躲闪,从怀中掏出那块鸳鸯玉佩,递到她面前,语速飞快地说道:“木兰将军,实在对不住!之前我不知主公误会咱们有情意,还稀里糊涂收下了这玉佩。方才刘先生已跟我解释清楚,我知道你对我并无此意,这玉佩还给你,你也好跟主公说清楚,别让主公再误会了!”

花木兰看着他手中的玉佩,心中百感交集 —— 这块她曾心心念念想转赠给陈宇的玉佩,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她伸出手,轻轻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去病见她收下玉佩,也松了口气,又说了句 “我会去找主公解释的”,便转身跑了,完全没注意到花木兰复杂的神情。花木兰捏着玉佩,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自己拿着玉佩,又该如何?直接向主公表明心意?她没那个勇气;可若不解释,主公怕是还会继续误会下去。

纠结了半晌,花木兰终于下定决心 —— 不能再让误会加深了!她握紧手中的玉佩,转身往陈宇的书房走去,脚步虽快,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此时的书房内,陈宇正坐在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 他还在琢磨,怎么才能让霍去病 “开窍”:是再安排一次两人独处的机会,还是找个借口让他们一起处理公务?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 “榆木脑袋” 的霍去病未必能领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亲兵的通报:“主公,木兰将军求见。”

陈宇愣了愣,随即心中一喜,难道是花木兰和霍去病终于有进展了,特意来跟自己说的?他连忙说道:“让她进来。”

花木兰推门而入,手中还捏着那块鸳鸯玉佩。她走到案前,深深吸了口气,将玉佩放在陈宇面前,语气认真地说道:“主公,这块玉佩还给您。您误会了,我与霍将军之间只有同僚情谊,并无男女之情,还望主公以后不要再撮合我们了。” 说完,她不等陈宇做出反应,便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连脚步都带着几分慌乱,她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说出更多心里话,更怕看到主公拒绝自己。

陈宇盯着桌上的鸳鸯玉佩,脑海中还在反复回放花木兰方才的话 —— 她对霍去病并无情意?那之前侯府餐厅失神、围猎时若有似无的关注,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他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鸳鸯纹路,正想再细琢磨,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亲兵焦急的呼喊:“主公!紧急军报!”

陈宇猛地抬头,将玉佩随手放在案上,沉声道:“进来!”

亲兵快步闯入,手中捧着一卷染了尘土的竹简,躬身递到陈宇面前,语气急促:“主公,刚从中原传来的急报 —— 袁术在寿春称帝了!国号为‘成’,年号‘仲家’,还封九江太守为淮南尹,设置了公卿百官,昭告天下了!”

“什么?!” 陈宇接过竹简,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清晰,字字都在印证亲兵的话。他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讶异:“袁术称帝了?现在明明是 193 年,历史上他明明是 197 年才僭越称帝的,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他手指紧紧攥着竹简,指节泛白 —— 自己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竟已让历史轨迹偏离到这种程度?

眼下显然不是纠结历史的时机,陈宇迅速收敛心神,将个人情绪压下,当机立断道:“立刻传令!召集于谦、纪纲、刘伯温、管仲、项羽、霍去病、薛仁贵、花木兰,半个时辰后到侯府大殿议事!不得延误!”

“遵命!” 亲兵拱手应下,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宇走到窗边,望着侯府庭院中忙碌的身影,眉头紧锁 —— 袁术称帝,这绝对是搅动天下格局的大事。他之前还在琢磨如何稳步发展凉州,如今中原局势突变,怕是要提前卷入诸侯纷争了。他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心中快速盘算:袁术此举,曹操绝不会坐视不理,如今历史轨道已经偏离,必须尽快制定应对之策。

半个时辰后,侯府大殿内已齐聚众人。于谦、刘伯温、管仲三位文臣立于左侧,神色凝重;项羽、霍去病、薛仁贵、花木兰四位武将立于右侧,铠甲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冷光。陈宇坐在主位上,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手中捏着那卷急报,沉声道:“诸位,方才收到急报 —— 袁术在寿春称帝,国号成,年号仲家。此事震动天下,你们怎么看?”

话音刚落,刘伯温便率先踏出队列,羽扇轻摇,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主公,袁术此举,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自断后路,离灭亡不远了!”

花木兰眉头微蹙,眼中满是不解,她上前一步,抱拳问道:“刘先生,称帝乃是天下之主的象征,袁术在寿春拥兵三十万,粮草堆积如山,当今诸侯中,实力仅次于袁绍。如此强盛的势力,为何说他离灭亡不远了?”

刘伯温缓缓走到大殿中央的沙盘前,指尖轻轻划过标注 “寿春” 的黑色石子,耐心解释道:“木兰将军久在军中,对中原的礼法与人心或许不甚了解。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天子’二字便与‘天命’绑定,即便如今汉室衰微,献帝蒙尘,天下诸侯也只敢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敢公然僭越称帝 —— 那是谋逆的罪名,是与天下人为敌。”

他顿了顿,指尖在沙盘上划出一圈,将 “许昌”“邺城”“荆州”“江东” 的位置一一圈出:“你看,曹操挟献帝于许昌,正愁没有讨伐诸侯的名义,袁术称帝,恰好给了他‘奉天子以讨不臣’的借口;袁绍占据冀、青、并三州,野心勃勃,绝不容许自己的弟弟抢先称帝,分走袁家的声望;刘表在荆州虎视眈眈,孙策在江东根基初稳,两人都想借‘讨逆’之名扩充势力,收拢人心。袁术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便是把自己变成了众矢之的,这三十万兵马看似强大,实则已陷入四面楚歌之地,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诸侯联手围攻。”

陈宇站起身,走到沙盘旁,接过刘伯温的话头:“伯温先生说得极是。袁术此人,素有野心却无远见,占据寿春后便沾沾自喜,以为有了兵马粮草就能妄自称帝,却不知‘名不正则言不顺’的道理。他这是愚蠢至极,自寻死路。不过我们凉州当如何?是趁机出兵,还是静观其变?”

于谦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带着几分坚持:“主公,凉州距离寿春千里之遥。且前几日我们才定下‘修养生息一年’的方针,如今凉州流民尚未完全安置,新垦的田地还未迎来收成,府库虽有储备,却也经不起大规模兴兵的消耗。属下建议置之不理,先观望局势变化即可。”

管仲也跟着点头,语气沉稳:“在下也赞同于大人所说。袁术称帝,中原越乱,对我们凉州来说反倒是好事,我们正好可趁此机会稳固内政、训练兵马,待日后实力充足,再图中原。”

刘伯温轻摇折扇,补充道:“二位先生所言极是。目前袁术称帝,中原各大诸侯却无一人率先站出来讨伐和声讨,显然都在观望,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我们不妨也作壁上观,让此事先发酵一番,我们再根据局势调整策略,方能占据先机。”

陈宇闻言,缓缓点头:“好,那就依各位所言,先等几天,看看中原诸侯的动向,再做决定。” 说到这里,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落在沙盘上冀州的位置,“不过本侯现在倒有些好奇,袁绍得知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毕竟,他才是诸侯中最有实力称帝的人,四世三公的家世,占据冀、青、并三州的疆域,拥兵五十万,麾下谋士猛将如云。如今被弟弟袁术抢了先,以他心胸狭隘、好胜心强的性子,怕是不会甘心啊。”

众人闻言,皆忍不住笑了起来,袁绍的野心与好胜,天下皆知,袁术此举,无疑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抢风头”,袁绍断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与此同时,冀州邺城的袁绍府邸内,议事大厅的气氛却热烈得近乎沸腾。铜炉中的炭火 “噼啪” 作响,火光映得每个人的脸都通红,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与压抑的怒火。袁绍麾下的谋士与将领们围坐在案前,个个面带怒色,手中的酒盏被捏得咯咯作响,口中满是对袁术的不满。

“袁公路太过分了!他凭什么称帝?” 将领淳于琼猛地一拍案几,酒盏中的酒液溅出大半,洒在案上的竹简上。他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引得众人纷纷附和:“论家世,主公是袁家嫡长子,四世三公的荣耀,本就该由主公继承;论实力,主公占据冀、青、并三州,拥兵五十万,远超寿春那点兵马!要称帝,也该是主公才对!他袁公路不过是个庶出子弟,也配登上帝位?” 谋士郭图也起身附和,手中捧着一卷《春秋》,语气带着几分煽动:“主公,袁术此举,不仅是僭越,更是对您的羞辱!他在寿春称帝,置您这位袁家嫡长大于何地?如今满座文武都认为,您才是天命所归 —— 袁家四世三公,恩泽天下,您平定北方,百姓归心,若您愿意称帝,我等愿拥戴您登基,号令天下诸侯,谁敢不从?”

“对!拥戴主公称帝!” 大厅内瞬间响起一片整齐的附和声。谋士们引经据典,从 “袁家世受汉恩,当承天命” 说到 “主公功德盖世,当登大位”;将领们则拍着胸脯,承诺定会率军护卫都城,扫平所有反对者。一时间,称帝的呼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将大厅的屋顶掀翻。

袁绍坐在主位上,身着紫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他脸上虽未明说,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何尝不想称帝?这些年,他扫平公孙瓒的盟友,占据三州之地,麾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早已是天下最强的势力,心中对那至尊之位,早已垂涎不已。 如今弟弟袁术抢先一步称帝,虽让他心生不满,却也像一把火,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野心 —— 若自己此刻称帝,既能压过袁术,彰显嫡长子的正统地位,又能名正言顺地号令诸侯,岂不是两全其美?他手指微微收紧,玉佩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心中已有了几分意动,正准备开口答应众人的请求。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大厅内的燥热:“主公,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谋士许攸从人群中走出。他身着青色儒袍,头发微微凌乱,显然是收到消息后,急切地从府中赶来,连衣衫都未来得及整理。许攸快步走到大厅中央,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郑重:“主公,此刻绝不可称帝!袁术称帝,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天下人皆视其为逆贼。若主公此刻效仿,便是与袁术同流合污,会被天下人唾骂,曹操更是会借‘讨伐二袁逆贼’之名,联合刘表、孙策等诸侯围攻冀州!到时候,我军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袁绍脸色一沉,眉头瞬间皱起,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子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比不上袁术?他能称帝,我为何不能?” 他心中的兴奋被打断,语气中难免带着几分怒意。

许攸连忙抬头,目光诚恳地看着袁绍,语气急切:“主公息怒!您与袁术岂能相提并论?袁术残暴不仁,寿春百姓早已怨声载道,他称帝不过是自欺欺人;而主公您占据三州,轻徭薄赋,兴修水利,民心归附,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根基!您只需再平定幽州公孙瓒,统一北方,届时疆域辽阔,百姓归心,兵强马壮,再称帝也不迟 —— 那时便是天命所归,天下人都会拥戴您,谁还敢反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公孙瓒在幽州蠢蠢欲动,近日已多次派骑兵侵扰我冀州边境,劫掠粮草与牲畜,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若主公此时分心称帝,公孙瓒定会趁机举兵来犯,我军既要应对南方诸侯的讨伐,又要抵御幽州兵马的进攻,腹背受敌,怕是会陷入险境!不如先集中兵力,消灭公孙瓒,稳固北方根基,再图大业 —— 到时候,别说一个袁术,便是曹操,也不是主公的对手!” 袁绍闻言,眼中的兴奋渐渐冷却。他低头沉思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酒盏,许攸的话如警钟般在耳边响起。他不得不承认,许攸说得有理,此刻称帝确实风险太大,反而会给自己招来祸患。与其冒然称帝,不如先消灭公孙瓒,统一北方,那时再称帝,才是万无一失。

袁绍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子远所言极是!袁术称帝,乃是逆贼,我身为袁家子弟,岂能坐视不理?日后定要讨伐他!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平定公孙瓒,稳固北方。传令下去,即刻集结十万兵马,由颜良、文丑统领,三日之后,兵发幽州,消灭公孙瓒!”

“遵命!” 众人见袁绍心意已决,纷纷躬身应和,大厅内的称帝呼声,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对讨伐公孙瓒的议论与部署。

袁绍望着窗外,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却未带来丝毫暖意。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暗忖:公孙瓒,袁术,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挡我的路!待我统一北方,这天下,终究是我袁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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