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栀接过卷发棒,动作熟练地挑起商曼漫柔顺的发丝,一缕一缕仔细卷烫起来。商曼漫则对着镜子进行最后的定妆,嘴里仍不饶人地数落着黎骁野:「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突然袭击?连个心理准备都不给!」
「但他能悄悄布置出这样的场面,也算用心了,」路栀手下不停,轻声笑道,「就是骗你出场的方式……确实有待提高。」
「那你呢?今晚行动?」商曼漫从镜子里看向她。
「宜早不宜迟,」路栀眼神坚定,「我掐指算过了,天时地利人和。」
「在水里?」
「在水里!」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动着心照不宣的「算计」光芒。
「完成!看看怎么样?」路栀放下卷发棒,用手指轻轻拨松刚刚定型的大卷。
商曼漫望向镜中的自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哇,小栀!你这手艺也太专业了吧!」她惊喜地转身拉住路栀的手,「这弧度,这光泽感!你什么时候偷学的?」
「哼哼,不告诉你。」
「我今天算见识到什么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
她说着站起身,月白色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如水波般流淌而下,衬得她肌肤胜雪。新烫的卷发蓬松而富有弹性,慵懒地垂落在肩头与背部,恰到好处的弧度修饰着脸型,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原本明艳的气质被这精心打理的卷发与优雅长裙完美融合,此刻的她,仿佛真是跌落沙滩的月光,注定要成为今夜最璀璨的星辰。
月光如水,倾泻在通往篝火的小径上。在灯火璀璨的边缘,一棵婆娑的棕榈树下,路栀和商曼漫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曼漫姐,」路栀轻声说,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一定要幸福。」
商曼漫转身,用力抱住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小栀,祝我们都得偿所愿。」
「一定会的!」路栀回抱她,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快去吧,别让某人等急了。」
商曼漫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裙摆,转身迈向那片光明的中心。月白色的长裙在夜风中轻扬,新烫的卷发随着她的步伐微微弹动,每一步都自信而坚定,如同女神走向属于自己的神坛。
黎骁野远远看见她走来,立刻紧张地站直了身体。待商曼漫走近,他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表白。从初次在部队相见时的心动,到三年前的懦弱和逃避。他语无伦次却真诚无比,篝火将他眼中的紧张与爱意照得清清楚楚。
当他终于掏出那条镶嵌着黑珍珠的项链和同系列戒指时,商曼漫的瞳孔微微放大。她完美地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任由黎骁野为她戴上项链,又将那枚沉甸甸的黑珍珠戒指套上她的手指。指尖抚过圆润莹泽的珍珠,她在心里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自己选的傻子,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简单的求婚仪式在众人的欢呼和香槟气泡中落幕。大家开始三三两两地聊天、喝酒,海风裹挟着欢笑声飘向远方。商曼漫看着身边乐得像个大男孩的黎骁野,终于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黎骁野!你真是钱多烧得慌!」她伸出戴着戒指的手,在灯光下端详那颗硕大的黑珍珠,故意阴阳怪气道:「真是难为阿野了,以后哀家出行,可得劳烦你在身边小心伺候着。」
「老婆~」黎骁野凑近,笑嘻嘻地解释,「这可是大溪地特产的黑珍珠,我在这儿用珍珠求婚,多应景儿啊!」
不远处,路栀轻轻戳了戳秦轶的腰侧,低声道:「他那身西装,看着很眼熟啊。」
「看出来了?」秦轶挑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当然!」路栀笑着摇头,「黎骁野真是的,这场求婚简直是东拼西凑。」
「那……」秦轶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栀栀喜欢这样的仪式吗?」
路栀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哪个女孩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呢?沙滩、鲜花、晚霞、挚友......但属于我的求婚仪式,」她抬头望进秦轶深邃的眼眸,语气温柔而笃定,「这世上无一人能与之比肩。」
秦轶弯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而我,会给你这世界上最盛大的婚礼。」
「好。」路栀依偎进他温暖的怀抱,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海潮声声中,他将她搂得更紧,如同拥抱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回到别墅,暖黄的壁灯将室内笼罩在一片温馨之中。路栀却不由分说,轻轻推着秦轶往浴室方向走。到了浴室门口,秦轶停下脚步,有些无奈地转身:「宝贝,我不是才洗过了吗?」
「有烟味!」路栀皱起小巧的鼻子,一脸认真,「他们的烟味都沾到你身上了,我不喜欢。」
秦轶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衬衫领口——明明只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和海风的气息,哪有什么烟味?但看着路栀那副「不容商量」的严肃表情,他还是含笑摇了摇头,顺从地走进了浴室。
听着门内响起淅沥的水声,路栀立刻像只灵动的小猫,迅速行动起来。她先跑进卧室,手脚麻利地把套套全都清理干净,接着从衣柜深处取出那件早已备好的「战袍」,飞快地穿在宽松的浴袍里面。随后,她又轻手轻脚地溜到露台,仔细检查——管家帮忙准备的香薰蜡烛已静静燃起,摇曳着暖融的光晕;超大的按摩浴缸里温水轻荡,面上漂浮着层层鲜红的玫瑰花瓣,氤氲着淡雅香气。一切完美就绪。
她从口袋取出一条柔软的黑色丝巾,悄然藏身于浴室门边的阴影里,屏息等待。
水声渐止,门锁轻响。在秦轶推门而出、正低头整理腰间浴巾的瞬间,路栀轻盈地凑上前,声音带着几分俏皮的命令:「闭眼,弯腰。」
秦轶先是一怔,随即了然地勾起唇角,十分配合地闭上双眼,微微俯身。路栀踮起脚尖,用丝巾轻柔地蒙住他的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然后牵起他的手,引领着他慢慢走向露台。
「宝贝,今晚又准备了什么新游戏?」秦轶任由她牵引着,低沉的声音里含着纵容的笑意。
「小蝌蚪找妈妈的游戏。来,小心,迈腿……」路栀细心指引,看着他听话地抬脚,稳稳踏入温暖的浴缸水中。
「浴缸?」秦轶挑眉,虽看不见,但身体已感知到周遭环境的变化。
「慢慢躺下。」路栀继续指挥,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诱。
秦轶依言缓缓沉入水中,温热的暖流瞬间包裹全身,玫瑰的淡香萦绕鼻尖。他放松地靠坐在浴缸里,耳边只听见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大约两分钟后,那脚步声又由远及近,清晰起来,接着,浴缸的水波轻轻荡漾——是路栀也踏了进来,温软的身体带着一丝凉意,径直坐在了他的腰上。
一双微凉的手绕到他的脑后,解开了丝巾的结。视线恢复的瞬间,他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温热:
「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秦轶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路栀微微泛红的脸颊。她水润的眼眸中交织着羞涩与大胆,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意。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下移,呼吸蓦地一滞——只见路栀身上穿着一件极尽巧思的黑色蕾丝睡衣。细密的镂空花纹如暗夜藤蔓,缠绕在她玲珑的曲线上。胸前的设计更是大胆,仅由几片精致的蕾丝花瓣巧妙遮掩,若隐若现地透出底下雪白的肌肤。纤腰处几乎透明,裙摆短得恰到好处,勾勒出令人心动的弧度。
在暖黄烛光的映照下,黑色蕾丝与她莹白如雪的肌肤形成极致对比。每一寸被蕾丝轻覆的肌肤都仿佛在柔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半遮半掩间比全然裸露更显得媚意横生。
水波轻轻荡漾,玫瑰花瓣沾在她如玉的肩头。秦轶的眸色骤然加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伸手抚上她纤细的腰肢,指尖传来的触感比丝绸更温软。
「今天的栀栀,」他嗓音低沉得不像话,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很大胆。」
他敏锐地捕捉到她指尖无意识揪紧系带的小动作,察觉到她强装镇定下的那一丝不安。秦轶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拉过她微颤的手,低头在那细腻的手背上印下一个轻如羽翼的吻。
「宝贝,谢谢你为我准备的礼物。」他的声音被水汽浸润得低哑而深情。
「喜欢吗?」路栀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秦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行动代替语言。他俯身向前,温热的水波随着他的动作荡漾开来,轻柔地拍打着两人的肌肤。他的吻如细雨般落在她的胸口,带着珍视与渴求,留下若隐若现的红痕。
「栀栀很美,」他抬起头,呼吸有些重。
「美得让我移不开眼。」他深邃的眸子锁住她,带着几分戏谑的控诉:「钓了我这么久,今天终于愿意满足我了?」
路栀不服气地撇撇嘴,身体不自觉地在他腰间蹭了蹭,激起一圈圈更大的涟漪,「我这样……还不够明显吗?」
「别动,宝贝。」秦轶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克制的沙哑,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路栀揽入怀中,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起初如春风般温柔,很快便化作燎原的烈火,点燃了彼此压抑已久的渴望。
浴缸中的水随着他们逐渐急促的动作开始轻轻晃动,玫瑰花瓣在荡漾的水面上打着旋儿。
原本轻柔的涟漪渐渐演变成激烈的波浪,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浴缸壁,溅出晶莹的水花。
水波起伏的节奏,恰似两人交缠的呼吸与心跳,从温柔试探到热烈交叠,在晃动的波光中勾勒出爱的形状。
当秦轶终于抱着路栀从浴缸中起身时,路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老公,你……」她气息不稳地靠在他肩头,声音带着一丝惊喜,「你没用?」
秦轶稳稳地托住她,语气理所当然:「别担心,我一直在定期服用降低精子活力的药物。」
这话如同冷水浇头,让路栀瞬间心如死灰。她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原来全都白费了!
「全白费……」她无力地嘟囔着,声音里满是失落。
「什么白费?」秦轶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低语。
「没、没什么……」路栀又气又恼,索性一口咬在他颈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委屈。
秦轶吃痛地低笑,却将她抱得更紧:「栀栀还这么有活力……」
他转身将她放在梳妆镜前,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背,「那么……我们再来一次。」
路栀还未来得及反应,镜中便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新一轮的征战已然开始。
温热的水珠从发梢滴落,在镜面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恰似今夜无法停止的爱恋。
路栀在失落与遗憾交织的心情中沉沉睡去,对即将发生的转折一无所知。
就在她坠入梦乡的刹那,某个不可知的维度里,两个空灵的声音悄然响起。
「不等小黑了?」一个稚嫩如孩童的声线问道,语气里却带着超脱岁月的淡然。
「要等你等,我可不等啦,先走咯~」另一个娃娃音轻快地回应,话音未落,便化作一缕流转的金色光晕,倏然消散在虚空之中。
「唉,错过今日的机缘,就只能让她再多等几日了。」那道细嫩的声音轻叹一声,随即也幻作一道皎洁的白芒,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转瞬不见。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倏然间,天际仿佛被无形之笔划过——一道金光率先跃出虚空,如灵动的游鱼,又似一缕挣脱束缚的晨曦,朝着人间翩然坠落。它所经之处,仿佛留下隐隐约约的欢快低语,星光也为之让路。
紧接着,一道皎洁的白光随之流淌而出,不疾不徐,宛若月华凝成的丝带,带着几分清冷与从容,悄然滑向同一个方向。它与金光一前一后,在沉沉的夜幕中绘出两道交相辉映的轨迹,如同夜空无声的叹息,轻柔地投向尘世远方。
人间依旧在沉睡,无人知晓这一刻曾有怎样的存在悄然降临,唯有夜风记得那转瞬即逝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