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大内侍卫的效率极高,当天下午就开始了对张掌案家的监视。林潇潇则留在碎玉轩,表面一切如常,内心却如同绷紧的弓弦。她让采荷和小乐子留意宫内一切风吹草动,特别是内务府和王公公那边的动静。
第一天,平静度过。侍卫回报,张掌案下值后直接回家,并未携带任何可疑物品,晚上在书房待了一会儿,似乎只是在处理普通文书。
第二天,依旧平静。张掌案的生活轨迹很有规律。
这种平静,反而让林潇潇有些焦躁。难道张掌案察觉了什么?还是真账本根本不在他家里?
就在林潇潇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时,第三天傍晚,侍卫传来了关键消息:张掌案下值时,手里多了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用蓝布包裹的方形物件!他显得有些谨慎,没有去酒馆,直接回了家,并且一回家就钻进了书房!
“确定是账本吗?”林潇潇通过中间人急切地询问。
“回贵人,无法完全确定,但形状大小很像,而且张掌案行为鬼祟,可能性极大。”侍卫回复。
“好!继续监视,等他放松警惕或离家时,寻找机会动手!”林潇潇下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渐深。林潇潇在碎玉轩内坐立难安,连晚膳都没用几口。甄嬛也过来陪着,两人默默对坐,都能听到彼此紧张的心跳。
亥时左右(晚上9点),消息终于再次传来:张掌案在书房待了将近两个时辰后,被其妾室叫去用宵夜了!书房暂时空无一人!而且,侍卫观察到,书房的窗户插销似乎有些松动!
机会来了!
“行动!”林潇潇毫不犹豫地下令。
接下来的等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潇潇的手心全是冷汗。虽然计划周详,但毕竟是盗窃官员家宅,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约莫一炷香后,消息传来:“东西已得手!是一本厚厚的账册!确认是内务府库房真账!我们已按计划撤离,正送往指定地点!”
成功了!林潇潇几乎要虚脱般地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甄嬛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姐姐,我们成功了!”甄嬛握住林潇潇的手,两人都感到一阵胜利的喜悦。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就在账本得手后不到半个时辰,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延禧宫出事了!
来报信的是安陵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连滚爬爬地跑到碎玉轩,哭喊着:“林贵人,莞常在,不好了!我们小主……我们小主上吊了!”
“什么?!”林潇潇和甄嬛霍然起身,脸色骤变。
“怎么回事?人怎么样了?”林潇潇急声问道。
“发现得早,人……人救下来了,但是……但是昏迷不醒……富察贵人她们还在那里骂……说我们小主是畏罪自杀……”小宫女泣不成声。
畏罪自杀?林潇潇心中猛地一沉。安陵容能有什么罪?这分明是阴谋!在这个账本刚刚得手的关键时刻,安陵容突然出事,绝不是巧合!
“妹妹,我们快去延禧宫!”林潇潇当机立断。安陵容是她们阵营的重要一员,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否则军心必乱。而且,她隐隐觉得,安陵容的“罪”,很可能与内务府的事情有关,是对方反击的开始!
“好!”甄嬛也意识到事态严重。
两人也顾不上夜深,立刻带着人赶往延禧宫。路上,林潇潇心念电转。账本已经到手,证据确凿,原本胜券在握。但安陵容突然出事,打乱了所有的节奏。对方这一招,极其毒辣!如果安陵容被坐实了“畏罪自杀”的罪名,那么作为她庇护者的林潇潇和甄嬛,也难免会受到牵连,被质疑御下不严、甚至是指使包庇。到时候,就算拿出账本,对方也可以反咬一口,说账本是她们为了脱罪而伪造的!
必须立刻稳住安陵容,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林潇潇和甄嬛赶到延禧宫西配殿时,里面一片混乱。安陵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脖子上有清晰的勒痕,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富察贵人和其他几个华妃党羽的妃嫔正站在屋里,冷嘲热讽。
“哟,林贵人和莞常在来得可真快!怎么,是怕安答应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吗?”富察贵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林潇潇没理会她,直接冲到床边,查看安陵容的情况,同时厉声问安陵容的宫女:“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小主为何要寻短见?”
那宫女跪在地上,哭诉道:“回贵人,奴婢也不知道……晚膳后小主还好好的,在绣花……后来……后来富察贵人身边的宝娟姐姐过来送了盘点心,说是富察贵人赏的……宝娟姐姐走后不久,小主就……就不对劲了,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等奴婢发现不对劲撞开门,小主已经……”
点心!林潇潇和甄嬛对视一眼,心中雪亮。问题一定出在那盘点心上!这分明是栽赃陷害,逼安陵容走上绝路!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来!”林潇潇怒道。
“已经……已经去请了……”宫女哆哆嗦嗦地说。
就在这时,床上的安陵容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悠悠转醒。她看到床边的林潇潇和甄嬛,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绝望地哭道:“林姐姐,莞姐姐……我……我没脸见你们了……他们……他们说我偷了富察贵人的翡翠镯子……在我枕头底下找到了……我百口莫辩……”
翡翠镯子?偷盗?林潇潇眼中寒光迸射!果然如此!对方见内务府的事情可能要败露,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安陵容,想以此来打击她们!
账本虽然得手,但眼前的危机却迫在眉睫。若不能立刻洗刷安陵容的冤屈,她们即便有账本,也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一场关于安陵容清白的保卫战,猝不及防地打响了。而这场战斗的胜负,将直接影响到整个大局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