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伴随着熄灯铃声的响起,原本灯火通明的宿舍楼很快被黑暗淹没,喧嚣嘈杂的嬉闹声也渐渐变成了低声细语的切切呢喃。
曹孟淳和衣躺在床上,就这样一直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直到听见宿舍内其余的床铺上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这才悄无声息的起身下了床。
为了防止自己炼化黑色雾霭时弄出什么动静,从而引起一些不可控的麻烦,曹孟淳这几天都是在楼顶天台上进行的修炼。
为了以防万一,曹孟淳在出门之前,挥手朝着宿舍内打出几道真气。这些气机如同无形的触手,划过几米的距离,轻轻地覆盖在其余人身上。
曹孟淳仔细感应了片刻,确认这些真气已经完美地发挥作用,宿舍内的其他人将会一直沉睡,直到明天早上后,这才开门走出宿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曹孟淳总觉得今天熄灯后的宿舍楼内弥漫着一股阴森压抑的气息。
他不禁停下脚步,凝视着漆黑的走廊,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黑暗中,正悄悄地注视着他。
曹孟淳定了定神,心中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错觉,试图驱散那股阴森压抑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却如影随形,始终缠绕着他。
曹孟淳紧贴着宿舍门口的墙壁,缓缓闭上双眼,集中精力去感受周围的气息。
楼道里异常的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平常那几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崴子”叫声的宿舍也安静的可怕,就好像住在里面的根本不是活人一样。
“难道是因为我体内黑色雾霭减少,能够开始调动体内的法力……之前姜磊说过,让我体验一番他的经历,而他生前只是一个瘦弱的普通人,家里面更是无权无势,父母只是普通的打工人……面对校园霸凌,他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而我由于从小修炼的缘故,即便是法力被封印,体格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再加上我一个人毫发无损的将十几个手拿棍棒的混混全部打倒……然后姜磊看到本来由他撰写的剧本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所以才出手干预?”
曹孟淳倚靠着冰冷的墙壁,大脑飞速运转,在努力拼凑着事情的真相。
宿舍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消防指示牌散发着微弱的绿光,给这黑暗带来一丝诡异的氛围。绿光映照在曹孟淳的脸上,使得他的面容显得有些阴森。
“既然姜磊一直关注着这里,那为什么不在我之前将李明那群家伙打倒时就开始出手干预呢?非要等到过了两天才开始?是因为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这一切的背后又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由于缺乏信息,曹孟淳思索了片刻也没有得什么有用的结论,他只好先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计划,先去楼顶的天台将自己身体内最后的黑色雾霭给炼化掉,等他彻底恢复之后,就可以着手打碎这个记忆牢笼了。
靠近厕所的楼道窗户半开着,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灌进来,吹得曹孟淳后颈微微发凉,他单手撑住窗台,像猫一样轻盈地翻出窗外。
站在二楼的窗外,曹孟淳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寒意透过衣服直透骨髓。他的脚掌有一半露在外面,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从这窗台的位置跌落下去。
曹孟淳屏气凝神,默默调动起体内已经解封了大半的真气。这些真气在他的经脉中奔腾流淌,如汹涌的洪流一般,朝着他的双腿汇聚而去。
就在下一刻,曹孟淳突然发力,他的后半脚掌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一般,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斜上方蹿去。
只是眨眼间,他的身体便已经与五楼的窗口齐平,人在半空之时,曹孟淳展现出了惊人的灵活性和控制力。
他一个轻巧的拧身,整个身体如同陀螺一般急速旋转了 360 度。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下一刻,他就由背对墙壁变成了面对墙壁。
这时,曹孟淳体内提上来的那一口真气已经耗尽,丹田内空荡荡的,像被掏空的葫芦。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只见曹孟淳不慌不忙,双臂如灵蛇般探出,十指精准地扣住了五楼窗台的边缘。指甲与青石摩擦发出细微的\"嚓嚓\"声,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的身体悬在半空,像一片挂在枯枝上的残叶,随时可能被夜风卷走。
\"呼——\"
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正当曹孟淳准备借力翻上楼顶时,一股莫名的感觉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曹孟淳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停滞了。他保持着悬吊的姿势,悬挂在宿舍楼的外墙上,他如同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壁虎,全身紧贴着冰冷的水泥墙面,与建筑物的阴影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夜风裹挟着一股腐臭味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让曹孟淳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吱——呀——\"
楼顶天台的铁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锈蚀的门轴在风中痛苦地扭曲。那声音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动作,却又无法完全掩饰金属在时光的摧残下发出的抗议。
紧接着,是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鞋底与粗糙水泥地面摩擦的窸窣声,某种重物被拖拽时与地面碰撞的闷响,还有液体滴落的\"啪嗒\"声。
曹孟淳的后颈汗毛根根竖立。他缓慢地、极其谨慎地转动眼球向上望去,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月光被乌云遮蔽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喘息,不属于人类的喘息。那声音像是从破损的风箱中挤出,夹杂着液体翻涌的咕噜声。
“靠!天台上的是什么鬼东西?”
曹孟淳在心中暗骂一句,为了防止被天台上的东西发现自己,他立刻运转“龟息功法”,将心跳和呼吸压制到最低限度,整个人就像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阴影一样。
就这样吊在窗台上一直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伴随着又一道“吱呀”声响起,天台上的声逐渐消失。
“走了?!”
曹孟淳吊在窗台上没有贸然上去,就这样又等了几分钟的时间,直到确定楼上真的没有动静了,这才脚底蹬住墙壁,腰腹猛地发力。
\"嗖——!\"
随着一声几乎不可闻的破空声,曹孟淳一个鹞子翻身,在月光下划出完美的半圆,无声地翻上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