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朝着最近的灵脉柱冲去,指尖却摸了个空——药囊里的血纹草汁早已耗尽,只剩下一把干枯的金阳草。灵脉柱上的邪纹泛着红光,正源源不断地往黑色漩涡输送力量,柱身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连靠近都觉得皮肤发烫。
“只能赌一把了!”阿蛮咬牙,将金阳草缠在手腕上,又捡起地上一块沾了镇灵砂粉末的碎石,猛地朝着灵脉柱的邪纹砸去。碎石碰撞柱身的瞬间,金阳草突然燃起淡金色火焰,火焰顺着邪纹蔓延,与镇灵砂的蓝光交织,竟在柱身上烧出一道缺口!灵脉柱剧烈震动,上空黑色漩涡的转速瞬间慢了几分。
“有效!”墨骨见状,立刻挥杖逼退身前的影盗,朝着另一根灵脉柱冲去。他将骨杖狠狠插入柱底的石缝,念起蚀骨族最古老的“断灵咒”——杖头的骨刺泛着黑光,顺着石缝渗入柱身,与邪纹相互冲撞。影盗们疯了一样扑上来,人族战士立刻举盾挡住,刀刃与骨杖的碰撞声、邪纹的滋滋声,在陨星台上交织成一片。
陆行川被光链缠在陨星石前,体内的力量正被疯狂抽走,眼前渐渐发黑。但他看着下方浴血奋战的同伴,看着阿蛮手腕上被火焰灼伤的红痕,看着墨骨被影盗弯刀划破的后背,突然握紧了手中的镇渊杖——杖身的山云纹与锯齿纹,竟开始泛起点点白光,那是合契佩留在杖中的“羁绊之力”,是两族共生的信念在呼应。
“你以为……单凭邪纹,就能斩断两族的羁绊?”陆行川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强光,体内残留的力量与镇渊杖的白光融合,竟硬生生挣断了一道光链!
面具人脸色一变,黑色长杖一挥,更多光链朝着陆行川缠来:“不可能!你的力量早就该被抽干了!”
“因为你不懂……我们守护的不是力量,是彼此。”陆行川握紧镇渊杖,朝着陨星石狠狠砸去。杖头的蓝宝石与石身的黑雾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合契佩突然从黑雾中挣脱,飞回陆行川手中——玉佩的白光与镇渊杖的蓝光彻底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将所有光链挡在外面。
就在这时,阿蛮已经毁掉了第三根灵脉柱,墨骨也将第四根柱身的邪纹烧得残缺不全。黑色漩涡的力量越来越弱,里面浊渊灵的藤蔓开始枯萎,陨星台上的邪阵也渐渐失去光泽。影盗们见大势已去,纷纷想要逃跑,却被战士们围堵起来,很快就被制服。
“不——!”面具人嘶吼着,猛地扯下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的面容,让陆行川和墨骨同时愣住——那是一张与蚀骨族巫祝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一道邪纹疤痕。
“你是……渊族的后裔?”墨骨盯着他的脸,想起古籍里的记载——渊族当年并非消失,而是一部分人融入了蚀骨族,另一部分人因不满两族封印浊渊灵,隐居在雾母渊深处。
“没错!”面具人眼中满是恨意,“当年你们的祖先,为了守住自己的族地,把我们渊族当成祭品,封印了浊渊灵!我要让你们两族,为当年的罪孽付出代价!”
“你错了!”陆行川摇头,举起合契佩和镇渊杖,“古籍里记载的不是祭品,是三族共生!渊族、人族、蚀骨族的祖先,当年是一起用灵脉之力封印浊渊灵,只是后来渊族内部出现分歧,一部分人选择离开,并非被当成祭品!”
面具人愣住了,显然不信。阿蛮立刻从墨骨怀中掏出那卷禁卷,翻到记载三族历史的一页,递到他面前:“你看,这里有三族祖先的画像,渊族的标记和你们的一样,下面写着‘三族共契,守护大荒’。你被仇恨蒙骗了!”
面具人看着禁卷上的画像,又看着陨星台上相互扶持的两族战士,眼中的恨意渐渐褪去,多了几分迷茫。就在这时,黑色漩涡突然剧烈收缩,最后一道灵脉柱彻底崩塌,邪阵的光芒完全熄灭——玄阴之月的祭祀,彻底失败了。
“不……怎么会这样……”面具人踉跄着后退,黑色长杖从手中滑落,杖身的邪纹渐渐褪色。他看着自己布满邪纹的双手,突然捂着脸蹲下身,发出痛苦的呜咽。
陆行川走上前,将镇渊杖放在他面前:“过去的误会,可以慢慢解开。但大荒的安宁,需要我们一起守护。”
面具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缓缓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玄阴之月渐渐褪去暗沉,重新变得皎洁。陨星台上,两族战士清理着战场,阿蛮用最后一点金阳草膏,为受伤的人包扎伤口;墨骨和面具人一起,翻看禁卷,梳理三族的历史;陆行川则握着合契佩和镇渊杖,站在陨星石前,将残留的灵脉之力,缓缓注入石身——陨星石的黑色渐渐褪去,重新泛起淡淡的星光。
“接下来,我们要去修复四座遗迹的灵脉。”陆行川转身看向众人,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还有很多事要做,但只要我们一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阿蛮笑着点头,晃了晃空了的药囊:“等修复完遗迹,我要在每个地方都种上双草,让大荒再也没有黑雾。”
墨骨拍了拍面具人的肩膀:“你也一起吧,让渊族的故事,重新回到大荒的历史里。”
面具人站起身,眼中没了恨意,只剩下坚定:“好。”
月光洒在陨星台上,三族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卷。远处的大荒,传来鸟儿的鸣叫,风吹过草原,带来草木的清香——那场持续了许久的危机终于过去,而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