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九点。
渊海市的夜色刚刚拉开序幕，霓虹灯开始闪烁，街道上的人流反而比白天更密集。
陆仁甲和余歌走出Le palais餐厅，身后是水晶般的灯光和优雅的法式装潢。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远处飘来的孜然味。
\"终于出来了。\"他伸了个懒腰，\"那里面太压抑了。\"
【从人均三千的餐厅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念烤串，这很社畜 (￣▽￣)】
余歌看着他：\"你没吃饱？\"
\"吃是吃饱了，但总觉得缺点什么。\"陆仁甲挠挠头。
他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夜市，那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余歌，我请你吃点好东西。\"他指着夜市的方向。
\"比刚才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牛排强多了。\"
\"我不需要进食。\"余歌重复着这句她说过无数遍的话。
\"我知道，但你可以看我吃啊。\"陆仁甲认真地说。
\"而且那里有真正的生活。\"
\"烟火气，懂吗？\"
他拉着余歌的袖子：\"走吧，体验一下平民美食的魅力。\"
余歌看着那片嘈杂而温暖的灯光。
那里聚集着各种小摊贩，烧烤、麻辣烫、臭豆腐、煎饼果子。
空气中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味，还有人们大声谈笑的声音。
对于全知的她来说，这是一片混沌的海洋。
无数杂乱的信息流，毫无规律的人类行为。
但陆仁甲的眼睛在发光。
\"好。\"她点了点头。
【外神要去体验路边摊了，这画面想想就很魔幻 (?????)】
他们走进夜市，立刻被热闹的氛围包围。
\"老板，来十串羊肉串！\"
\"豆腐脑要甜的还是咸的？\"
\"这个酱爆鱿鱼新鲜不？\"
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陆仁甲熟门熟路地带着余歌在人群中穿梭。
\"这家的烤串最正宗。\"他停在一个烟雾缭绕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围着油腻的围裙。
\"小伙子，好久没来了！\"大叔热情地招呼。
\"最近忙。\"陆仁甲笑着说，\"老规矩，羊肉串二十串，烤面筋五串。\"
\"鸡翅、鸡心、韭菜都来点。\"
他转头问余歌：\"你要喝点什么吗？\"
\"白水。\"余歌说。
\"老板，再来瓶冰啤酒，一杯白开水。\"
他们在塑料凳上坐下。
桌子是那种白色的塑料桌，上面还有前一桌客人留下的油渍。
陆仁甲熟练地抽出纸巾擦了擦。
【从水晶吊灯到塑料板凳，这落差能让南宫夜直接宕机 (￣▽￣)】
余歌端坐在塑料凳上，墨绿色的长裙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她的气质太过出尘，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
旁边桌的几个男人偷偷看她，但被她无意中的一瞥吓得立刻低头。
那种眼神，仿佛能看透他们的一切。
\"别紧张。\"陆仁甲递给她一串刚烤好的羊肉串。
\"虽然环境简陋，但味道绝对一流。\"
余歌接过羊肉串，看着上面滴落的油脂。
\"你先吃。\"她把串还给他。
陆仁甲也不客气，咬下一大口。
\"嗯！\"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就是这个味！\"
\"外焦里嫩，孜然和辣椒的比例完美！\"
他吃得满头大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看。\"他指着周围，\"这才是生活。\"
\"大家都在为了明天的生计奔波，但此刻都在享受美食。\"
\"没有什么宇宙征服，没有什么混沌之力。\"
\"就是简简单单的吃喝。\"
余歌静静地看着他。
【用烤串教育外神什么是人间烟火，陆仁甲可能是第一人 (′?w?`)】
在她的全知视角里，她能看到这串羊肉的分子结构。
能追溯到羊的产地，甚至那只羊的一生。
能计算出孜然和辣椒的精确比例。
能预测陆仁甲吃下这串肉后的消化过程。
但此刻，她选择关闭这些信息流。
只是单纯地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
\"很开心？\"她问。
\"当然开心！\"陆仁甲用力点头。
\"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吃好喝好吗？\"
\"房贷压力那么大，工作那么累。\"
\"能在夜市吃串，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他又咬了一口烤面筋：\"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朴素的幸福观，但对外神来说可能是最难理解的 ╮(╯▽╰)╭】
\"你真的不尝尝？\"陆仁甲举起一串鸡翅。
\"这个是招牌，秘制酱料。\"
余歌看着那个油亮的鸡翅，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陆仁甲的嘴角沾上了一点辣椒酱。
红色的酱料挂在他嘴角，他自己没发现。
还在那里眉飞色舞地介绍这家店的历史。
余歌看着那抹红色，突然伸出手。
她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嘴角。
陆仁甲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脸\"腾\"一下红了，比刚才吃辣椒还红。
\"你…你…\"他结巴起来。
余歌把手指放到唇边。
【外神尝辣椒酱，这可能是宇宙历史上的第一次 (°_°)】
那一点辣椒酱触碰到她的舌尖。
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来。
不是数据，不是信息，不是无数平行宇宙中的既定答案。
而是纯粹的、直接的、属于感官的刺激。
辣。
这就是辣的感觉。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
\"怎么样？\"陆仁甲紧张地问。
余歌沉默了两秒：\"有意思。\"
她拿起旁边那串撒满辣椒粉的羊肉串。
咬了一口。
辣椒的刺激让她的眼睛微微眯起。
【全知全能的外神被辣到眯眼，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
\"你能吃辣？\"陆仁甲惊喜地问。
余歌又咬了一口：\"原来这就是味道。\"
\"不是分析出的化学成分。\"
\"不是计算出的神经反应。\"
\"而是真实的、独一无二的体验。\"
她看着手里的烤串，若有所思。
\"难怪人类这么执着于吃。\"
\"每一次都是新的体验。\"
\"即使是同样的食物，同样的做法。\"
\"但因为时间、地点、心情的不同。\"
\"味道就会不一样。\"
陆仁甲开心地笑了：\"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
【程序员成功向外神科普了美食哲学，可以写进简历了 (￣▽￣)】
\"原来你喜欢吃辣啊。\"陆仁甲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请你吃西餐你都不动筷子。\"
\"口味不对嘛！\"
\"下次我请你吃川菜！\"
\"火锅也行，毛血旺、水煮鱼、麻辣香锅！\"
他兴奋地规划着未来的美食之旅。
余歌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作为犹格·索托斯的化身，她第一次觉得。
作为人类存在，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能体验到这种简单的快乐。
这种被一串烤肉就能满足的快乐。
这种因为发现对方口味就能兴奋半天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