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禾语气里充满了笃定，就算她穷死也不会卖掉灵渊先生的画作。
因为那是她一生的追逐。
青色衬衣男子只是笑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光芒，他想这人一定很喜欢他姑奶奶。
“谢谢！”宋听禾接过名片，男人道了声谢，便带着助理离开会场。
宋听禾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地下眼眸，看了名片上的名字，念了出来，“周书屿！”
身后，周漠听到这个名字，挑选颜料的手顿了下，是他们周家孙子辈？
她转身，往门口看去，人已经走远。
倒是宋听禾也同时看向她，宋听禾眸光微闪着光芒，“你……你好漂亮。”
少女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小巧的琼鼻，肌肤雪白，美丽十足。
周漠认得出眼前这女孩是拍她画作的人。
周漠勾了勾唇，冲她抛了媚眼，“你很有眼光。”笑。
她指的是喜欢她的画，眼光不错！
宋听禾呆愣住，双颊一片火辣，她红着脸。
眨着眼睛，看着少女离去的身影，她才缓缓回神来，呢喃，“忘记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片刻，方适己拎着大包小包的颜料，跟着周漠来到卖纸的店铺。
周漠伸出手，拿起一张画符的纸，只是轻轻的一触摸，她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纸张。
是她想要的宣离纸，宣离纸是一种特殊的材质，遇水不化遇火不燃。
只有神符师使用符咒的时候才能让符咒燃化。
能在这里见到这样的纸张，周漠倒是十分的意外。
“老板这纸怎么卖？”周漠开口。
方适己手里拎着东西，凑过去看，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纸。
他猜想祖师爷肯定是买来画符用的。
老板抬头，看了眼周漠，见小姑娘长得漂亮，他笑得非常开心，“五万块钱一张，看你长得好看给您打个一折。”
老板笑着，抬起手，五指张开，“五千。”
周漠，“……”是看她好骗吧？
这纸都落灰，应该是很久没有卖出去，老板看着心善，实际上是想要坑她。
不过，五千块钱能买到宣离纸也是值得的。
方适己诧异了几秒，“这么便宜？”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还以为古市场的东西都是几十上百万的。
这五千块钱，那可真是太便宜了。
老板听到方适己的话，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耳后边。
“小伙子是个识货人啊。”老板开口。
方适己感受到周漠投射过来的目光，顿感不妙，大脑飞快运转。
他说，“老板你这个压货了吧，你看都是灰尘，还要五千块钱，这不就是清仓吗？”
说完话，方适己发现周漠的视线一开，立马松了口气。
老板一愣，像是被方适己说中了心事，他含糊不清的说，“也不是压箱底，就是五千块真的很便宜了。”
只是现在画符的人少了，家里积压了很多存货，他卖也卖不出去。
好不容易来个人问，怎么也得卖出去几张吧。
周漠挑眉，看得出来老板的估计，她也不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
她笑，“老板，两千，我全买了。”
老板瞪着眼睛，头一次见人这么还价的，两千块他保准血亏啊。
老板摇了摇头，“两千买不了，这可是上好的宣离纸，要不是现在道士少了，我这纸以前买的可好了。”
老板这话倒是不假，这宣离纸以前可是有价无市，周依死后，这纸就没什么人再用了。
当然，那些人是不知道这纸张的重要性，以前他跟人说，这是遇水不化遇火不燃。
被人骂骂咧咧几次后，他也就不在推售了。
老板想了想，最后决定在给周漠少一些，“四千八百，少一分都不卖。”
他一脸认真的望着周漠，周漠面无表情，就在他以为小姑娘不想买时。
周漠却说，“成交，你家里有多少我全买了。”
老板错愕了几秒，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你是说全买了。”
周漠颔首，“没错，我全买了，是买断，以后你这纸只能优先卖给我。”
老板眨巴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小姑娘……你想批发去买吗？”
周漠一顿无语，“自己用。”
宣离纸她自己也可以制作，只不过这纸张做工复杂，她没那个时间去做，今天算是走运，遇到老宣离纸的老板。
“小己，跟老板加个微信。”周漠看着方适己说道。
方适己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拿出手机，加了老板的微信。
正个过程别说老板了，就连方适己都懵懵的。
宣离纸他有听爷爷说过，这种纸很少见，而且制作工艺很繁杂，祖师爷怎么笃定这个老板可以做出来？
“老板，你货保够吗？”方适己问。
添加好微信，老板没回到方适己的话，反问，“小伙子怎么称呼啊？”
他得备注上，好不容易遇到识货的人，不得好好抓住这个祖宗。
方适己，“方适己，老板您呢？”
老板备注好方适己的名字，笑，“黎老张。”
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黎老张笑着回，“我祖上三代都是造纸的，只是这几十年手工纸生意不好做。”
从来老板的语气里听出许多心酸，“不瞒两位说，这宣离纸已经挤压了几十年了，就是卖不出去，不然我才不会低价出售呢。”
几十年都没卖出去？
方适己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周漠，见祖师爷一脸淡定，好像是预料中的事。
“老板，您这纸不会是假的吧。”方适己不假思索的问了出来。
黎老张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有些生气，“你可以质疑我长得丑，但是你不能说我卖假纸。”
这是人格的侮辱！
他们老黎家做生意那可是都诚信第一，怎么可能会卖假的。
黎老张一下生气了，方适己有些尴尬，“黎老板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怀疑、怀疑。”
周漠听到方适己的解释叹了口，“黎老板，抱歉，他年纪轻，不懂宣离纸的珍贵！”
听周漠这么一说，黎老张面色才稍有缓和，“没事，我做生意的，被人质疑也是正常，只是你们要长期合作，价格肯定不能按四千八了。”
毕竟挤压货跟新作出来的不同，工艺繁杂，价格肯定另谈。
周漠颔首，她也不会去贪这点便宜，这宣离纸确实货真价实，“价格您可以按照市面上的来，只要你制作出来的纸可以达到我要求就行。”
黎老张看周漠是个爽快人，也不含糊，“这个一定，毕竟宣离纸用的人少，我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