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那一脚踹得地动山摇，裂纹如蛛网炸开，尖刺再度破土，却被他一脚踩实，借力腾空翻起。锈刀在掌心一转，刀背磕地，整个人凌空拧身，避开两柄交叉斩来的血刃。
“灵汐！冰链锁足！”
话音未落，灵汐袖中寒气暴涌，那粒藏了许久的冰晶轰然炸开，化作数十道细若发丝的冰线，贴地疾射，瞬间缠上十余名血魔弟子的脚踝。寒霜攀爬，咔嚓声连成一片，十几双靴子硬生生冻进石缝，动弹不得。
夜影没说话，人已如黑烟掠出。匕首在指尖一旋，轻巧点在三名弟子手腕内侧的暗红符印上。符印崩裂，血光熄灭，三人眼神一松，当场瘫倒。
包围圈，裂了口子。
可还没等三人抽身，崖壁阴影里毒千机冷笑一声：“区区小技，也敢称破局？”
他手中毒幡猛然挥下！
剩余弟子双眼骤然泛出血光，肌肉暴涨，竟硬生生挣断冰链，碎冰四溅。他们动作不再僵硬，反而愈发狂躁，嘶吼着扑来，组成一道血肉人墙，死死堵住缺口。
同时，地下嗡鸣再起。
数道乌黑尖刺从不同角度破土，有的直刺胸口，有的斜撩腿根，攻防一体，逼得三人无法集中突破。墨渊刚落地，就被一根刺逼得后仰滚翻，锈刀横扫，才堪堪将另一根斩断。
“铛——”
断裂处露出内部蚀刻的符文回路，墨渊瞳孔一缩：“这阵法靠符印和地脉共振控制傀儡……要破，就得先断脉！”
他猛地砸入一点【灵力】，镇墓刃嗡鸣震颤，灵能灌注，刀身锈迹剥落更多，暗红纹路如活过来般蔓延。下一瞬，他横刀一扫，精准劈中一根刚冒出的尖刺根部。
“轰！”
符文回路炸裂，能量逆流，整片地面微微一颤。
“灵汐！接住！”
灵汐会意，玉簪划空，三道冰锥脱手而出，呈品字形射向地面三处金属接驳点。寒气侵入机关，金属表面凝出霜层，能量流动顿时滞涩半息。
就是现在！
夜影如鬼魅切入，匕首连点，又废掉两名弟子的符印。阵型再乱，人墙出现缝隙。
墨渊咧嘴一笑，正要冲上去撕开口子，忽然脸色一变。
“不对劲！”
他猛地将最后一点属性加在【防御】上，护体金光撑开的刹那——
“嗤啦！”
腥臭黑雾从地缝中喷涌而出，雾里钻出无数拇指大小、通体漆黑的毒虫，密密麻麻，如潮水般爬来。所过之处，岩石腐蚀，焦土冒泡。
“腐心蛊！”墨渊低骂，“这老毒物真下本！”
夜影甩出三枚隐雷符，轰然炸开一片空地，火光映照下，那些毒虫竟不惧火焰，只是稍稍退散，转头又围上来。
“别让它们聚堆！”夜影低吼。
灵汐立刻凝出一道冰墙，横亘前方，暂时阻隔毒虫主力。可冰墙迅速被腐蚀，边缘已经开始冒烟。
墨渊盯着崖壁阴影，眼神冷得像刀：“老毒物，你放虫子我挖坟，今儿就看看谁更脏！”
话音未落，他持刀暴冲，一刀斩断最近一名弟子的手臂，夺下血刃反手掷出——
“嗖！”
血刃如电，直射崖壁阴影！
“啊！”
一声闷哼响起，血刃深深钉入岩壁，刃身上沾着一缕暗绿血液，顺着岩缝缓缓滴落。
毒千机，受伤了！
他被迫现身，身形一闪，已退至更高处，脸色阴沉如墨：“墨渊，你找死！”
“我找你命！”墨渊喘着粗气，额角渗血，却笑得猖狂，“你说你要献祭我？那你现在站哪儿？阵眼外头吧？施术者不在阵心，血脉共鸣个屁！你这阵法，压根就没法完成！”
毒千机瞳孔一缩。
墨渊步步逼近：“你不敢下来，是不是？因为你清楚，只要踏入阵心，我就有机会反杀你。你布这么大个局，不是为了送命，是想捡便宜，对吧？”
“所以你只能躲在上面，靠傀儡、靠毒虫、靠机关——全是怂包手段！”
“闭嘴！”毒千机怒极，毒幡狂舞，所有弟子眼中血光暴涨，竟不顾一切冲来，连被冰封的也拼命挣扎，指甲抠进石头也要往前爬。
墨渊啐了口血沫：“灵汐，还能撑多久？”
“冰墙撑不住第三次冲击。”灵汐咬牙，“最多十息。”
夜影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我还能再废三个符印，但之后没力气了。”
墨渊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属性点全空，灵力枯竭，防御值在“1.2”上下浮动，像风中残烛。
可他知道，不能退。
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个疯子：“既然你们都想玩命……”
他猛地抽出镇墓刃，刀尖朝下，狠狠插进自己左臂！
鲜血顺着手臂滑落，滴在刀身铭文上。
“那就——”
功德金光骤然爆发，顺着经脉涌入识海，系统界面猛地一震，底层数据疯狂滚动，一行灰暗文字缓缓浮现：
【变量模式·预载启动】
“——老子陪你掀了这破阵！”
他一脚踹飞最近的傀儡，冲向阵眼方向。灵汐与夜影紧随其后，冰墙崩塌，毒虫扑来，可墨渊不管不顾，只盯着那中央幽光闪烁的阵眼。
毒千机站在高处，看着他疯狂冲锋，嘴角狞笑：“来啊！来啊！只要你踏入阵心，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万毒焚心！”
墨渊充耳不闻，冲到阵眼边缘，举刀就要劈下。
可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一瞬——
他眼角余光瞥见，阵眼中心，竟刻着一个与他左臂“启”字烙印几乎一模一样的符文。
只是，那符文边缘，缠绕着一圈暗绿色的毒丝。
他的刀，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