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啊？这……科学的事儿，可能……大概……”
徐兰气得拿起炕笤帚就要揍他：“你个败家小子！我的酸菜！我腌了一冬天的酸菜啊！让你给我整成带电的了！这还咋吃？”
二蛋抱头鼠窜：“妈！妈！冷静！问题不大！可能……别有一番风味？电腌酸菜，头一份！”
正闹着呢，就听隔壁95号院传来许大茂的声音，挺大，像是故意说给这边听的：“哎呦！这97号院就是先进啊！缝纫机都改电动的了！听说还能顺便给酸菜充电呢！了不得！了不得！”
接着是傻柱粗声粗气的嘲笑：“充啥电？充脑吧！咸菜都带电了，下一步是不是准备点灯不用油啊？”
二蛋蹿回自家门廊，叉着腰冲隔壁喊：“许大茂！傻柱！你们懂啥！这叫科学实验！有点小波折很正常！有本事你们也弄一个我瞧瞧？”
隔壁传来一阵哄笑和贾张氏的帮腔：“可别学！再学得炸窝！”
徐兰追出来，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又心疼地看看她的酸菜缸，最后叹了口气，倒是没真打下去。
“行了行了，赶紧把你那地线给我挪地方！接到那棵老枣树底下去！离我的缸远点！”
“得令！”二蛋麻溜儿地去改地线。
夕阳西下，风停了，电动缝纫机也歇了工。徐兰看着扎好的新裤子，又看看那改装的机器，心情复杂。说好吧，差点被电打，酸菜也差点毁了。说不好吧，确实省了力气。
苏梅笑着安慰她：“妈，第一次尝试嘛。下次让二蛋弄个更安全的开关，再找个更好的接地地方。”
雷大炮背着手，溜达过来，瞅了瞅那机器，半晌憋出一句：“嗯……这减速机构弄得……还行。”
二蛋正吭哧吭哧给地线搬家，听到老爹这变相的夸奖，嘴角咧到了耳根子。
这日子，不就是折腾嘛。有点小惊吓，也有点小进步，吵吵闹闹，嘻嘻哈哈。
就是可惜了那缸酸菜，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吃着总觉得有点心理作用，仿佛舌头麻麻的。
小燕眨巴着眼问：“二哥，这酸菜……算不算咱家第一个电器腌的啊？”
全家都乐了。得，这梗是过不去了。
自打缝纫机通了电，虽说闹出点酸菜带电的笑话，但徐兰确实省了不少力气。这人啊，尝到了技术进步的甜头，心思就容易活泛。
晚上，一家人围在糊着屏幕膜的改装大收音机前——就是二蛋上回用幻灯原理鼓捣的那个“土电影”，听着里面播新闻，看着上面放的幻灯片风景画，小燕还在一旁配音讲故事，倒也其乐融融。
徐兰一边纳鞋底，一边瞅着那模糊的画片，忽然叹口气：“唉，这要是能动起来，跟真事儿似的，那该多好。我听说啊，人家国外，还有大领导那儿，有种叫‘电视机’的玩意儿，里面小人儿能说话能动弹，跟看电影似的！”
雷大炮嗤之以鼻：“净想那没边儿的美事！那得是多精贵的东西？听说一个电视机，能换半条胡同！咱啊，听听响儿得了。”
二蛋本来眯着眼打盹，一听“电视机”仨字，耳朵唰就立起来了，跟那嗅到鱼腥味的猫似的。
“电视机？”他咂摸着嘴，“原理……好像也不是特别玄乎吧？不就是把信号变成图像和声音嘛……”
苏梅在一旁轻声补充：“显像管技术是核心，国内好像还没办法量产。而且信号源也是问题。”
“显像管……信号源……”二蛋喃喃自语，眼神又开始飘忽，那熟悉的“琢磨”劲儿又上来了。
第二天，他就开始了“土法造电视”的伟大征程。
首先攻克“显像管”。他找了个老花镜片，又拆了个手电筒，把灯泡怼在后面，对着白墙照。墙上倒是有个模糊放大的光斑，可啥也看不出来。
“不成，得让这光斑变图案……”二蛋挠头。他试着在镜片前挡个剪纸，墙上果然出现了剪纸的影子，但一动不动，死板得很。
“动起来……动起来……”他念叨着，找了个小电机，带着剪纸慢悠悠转，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算是“动”了，可这算哪门子电视？顶天是个走马灯。
“图像信号……对了！矿石收音机！”二蛋一拍脑袋，想起收音机能接收到广播信号，虽然是声音，但也是信号不是？他试图把矿石收音机的输出端接到他的手电筒“显像系统”上。
结果可想而知。耳机里滋滋啦啦的广播声倒是还能听个响，墙上的光斑该是啥样还是啥样，声画各干各的，驴唇不对马嘴。小燕好奇地对着墙上的光斑摆手，影子乱晃，把她自己逗得咯咯笑。
“二哥，你这电视里的人，咋不听指挥呢？”小燕问。
二蛋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嗐！这玩意儿比攒自行车难多了！”
他这儿屡战屡败，消息却不胫而走。胡同里都知道雷家二蛋又在鼓捣新鲜玩意儿，据说是能看见人影说话的“电视盒子”！
这话传到了95号院许大茂耳朵里。许大茂是谁？无利不起早的主儿。他一听，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没过两天，95号院中院突然热闹起来。许大茂不知道从哪儿捣腾来一个巨大的、刷了黑漆的木头箱子，正面还蒙了块半透明的塑料布，里面隐隐约约好像有电子管灯泡亮着。箱子旁边竖着根竹竿当天线。
许大茂站在箱子前，唾沫横飞地吹嘘：“老街旧邻们都来看看啊！最新式的‘工农兵’牌电视机！首都独一份！能看到中央台！现场表演！今天免费试看，明天开始，收点辛苦费，一人一分钱！”
那时候娱乐匮乏，一听有电视看，呼啦啦围上去一大帮人，连97号院都有几个半大孩子扒着门框探头探脑。
“真能看？” “许大茂，你没骗人吧？” 大家七嘴八舌。
“瞧好吧您呐！”许大茂煞有介事地调整着“天线”，箱子里面的灯泡忽明忽暗。他偷偷给躲在箱子后面的秦淮茹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塑料布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挥了挥手！像是新闻播报员！
“哎呦！真有人！” “神了嘿！” 人群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