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 3 章：伪诏伪造，百官质疑
天还没亮，长安的晨雾还没散尽，太极殿外的禁军就已列阵完毕。
甲胄碰撞的 “铿锵” 声在寂静的宫道里回荡，连空气都透着几分凝重 —— 谁都知道，今日早朝不寻常，陛下昏迷未醒，朝堂权力的天平，正悄然倾斜。
卯时三刻，钟声准时响起。
文武百官按品阶列队，文官列左、武将列右，缓缓步入太极殿。
左武卫大将军秦烈走在武将前列，手按在腰间腰刀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杨国忠这老贼，怕是要动手了！
程虎跟在秦烈身后，目光扫过殿内的禁军，心里暗暗盘算：禁军统领是杨国忠的人，天亮前已经换成我们的人，等沈砚来给杨国忠罪名按死。
杨国忠穿着紫色宰相官服，腰间挂着金鱼袋，走在文官队伍最前列，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扫过两侧官员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慑。
“哼，秦烈、程虎又如何？两个老不死的东西，禁军在我手里，假诏书盖了玉玺，谁还敢质疑？等李琦登基，我就是大唐第一功臣！”
九岁的太子李烨，穿着明黄色的太子袍，被刘瑾扶着，坐在龙椅旁的小凳上。
他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紧张，却努力挺直脊背 —— 沈砚昨夜特意叮嘱他，“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沉住气，太子的气度，就是大唐的气度”。
“沈大人说的对，我不能慌，父皇还等着我，大唐百姓还等着我。”
“陛下龙体欠安，今日早朝，由老夫代读诏令。” 杨国忠走到殿中，从袖中掏出一份明黄色诏书，展开时故意将诏书举高，像是怕人看不清 “圣旨” 二字。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微弱。
杨国忠清了清嗓子，用刻意放缓的语气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躬体违和，恐难久持大统。皇侄李琦仁厚孝悌，素有贤名，特传位于皇子李琦，即日登基，大赦天下……”
户部尚书王大人站在文官中间，眉头悄悄皱起：传位给皇子李琦？陛下之前明明属意太子，怎么突然变了？这诏书…… 怕是有问题。 偷偷瞥了眼杨国忠，见对方眼神凌厉，又赶紧低下头 —— 他只是个文官，无权无兵，不敢轻易得罪杨国忠。
“荒谬！” 话音未落，秦烈猛地出列，铠甲碰撞的声响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秦烈眼神如刀：“陛下昨日还能召见沈供奉，今日怎会突然传位给皇侄？这诏书有问题！”**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太子就危险了！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杨国忠的阴谋得逞！**
秦烈的质疑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殿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武将们纷纷点头，左骁卫将军张勇心里暗赞：秦将军说得对！李琦那厮连弓都拉不开，怎么配当皇帝？杨国忠这是要谋朝篡位！
张勇悄悄握住腰间的刀，随时准备支援秦烈。
文官中也有不少人面露疑惑 —— 李琦是杨国忠的外甥，平时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哪有半分 “贤名”？
吏部侍郎刘大人心里盘算：杨国忠这步棋太急了，假得太明显，可他有禁军撑腰，咱们这些文官，能怎么办？ 他偷偷看向其他文臣，都是老实的闭目养神，心里更没底了。
杨国忠脸色一沉，盯着秦烈：“秦将军，此乃陛下亲笔诏书，盖有传国玉玺，你竟敢质疑？莫非是想谋反不成？”** 秦烈这老匹夫，敢坏我的好事！等我收拾了他，看谁还敢不服！**
“谋反” 二字一出，殿内瞬间鸦雀无声。秦烈气得脸通红，刚要反驳，就被程虎悄悄拉了拉衣角 —— 程虎对着他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警示：老秦，别冲动！沈砚还没来。
秦烈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可手仍紧紧攥着刀柄。
杨国忠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继续道：“若有人再质疑诏书，便是质疑陛下，按律当斩！”
他目光扫过殿内，文官中的党羽纷纷附和：“杨相说得对！诏书盖有玉玺，岂容质疑？”
御史大夫周大人是杨国忠的亲信，此刻更是大声喊道：“秦将军质疑圣旨，当斩！”
只要帮杨国忠稳住局面，以后我就是御史中丞，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砚穿着浅绯色官服，手持鎏金符章，快步走进殿内，身后跟着两名银甲卫，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方墨锭和一张宣纸。
“臣沈砚，有事启奏！” 沈砚走到殿中，对着龙椅方向拱手行礼，目光却直视杨国忠，“杨相刚才宣读的诏书，臣有疑议。”
杨国忠没想到沈砚会突然出现，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沈供奉不过一介斩邪司官员，也敢插手朝政？这诏书是陛下亲笔，你有什么资格质疑？”** 沈砚？他怎么来了？难道昨夜陛下真的给了他什么东西？不行，绝不能让他坏了我的事！**
“资格？” 沈砚拿起托盘上的墨锭，举到百官面前，“陛下惯用松烟墨，此墨以松木烟灰制成，自带淡香，书写后墨迹三日才会完全干透，且色泽乌黑发亮。而杨相手中的诏书，用的是油烟墨 —— 油烟墨以桐油烟灰制成，无香且色泽偏灰，寻常百姓才会用它。”
他顿了顿，示意银甲卫展开宣纸上的字迹：“这是昨日陛下召见臣时，用松烟墨写下的‘斩邪护民’四字，大家可以对比 —— 诏书的墨迹不仅偏灰，且用手指轻触，还能沾到墨粉，明显是今日刚写的，怎会是陛下‘昨日拟好’的诏书？”
百官纷纷凑上前，有的甚至真的伸手轻触诏书墨迹，果然沾到了墨粉。对比宣纸上的字迹，诏书的墨色确实偏灰，字体的笔画走势也与陛下平时的笔迹稍有偏差。
“这…… 这真是假的？” 一个老臣忍不住惊呼，他是前朝留下的太傅，此刻再也忍不住：“陛下用了一辈子松烟墨，怎么会突然用油烟墨？杨国忠这老贼，竟敢伪造圣旨，简直胆大包天！ ”
他虽然年迈，却仍挺直脊背，对着杨国忠怒目而视。
杨国忠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强撑着狡辩：“沈砚你胡说！这墨锭说不定是你伪造的！陛下病重，笔迹有变也正常，你凭什么说诏书是假的？”
不能慌！只要我不认，他们没有证据！玉玺在我手里，他们奈何不了我！
“凭这个！” 沈砚从怀中掏出肃宗的密诏，展开后，密诏上的字迹与宣纸上的 “斩邪护民” 四字如出一辙，且墨迹早已干透。
“这是昨日陛下亲手交给臣的密诏，盖有陛下的私印，大家可以对比 —— 若诏书是真的，为何笔迹、墨色都与密诏不同？”
杨国忠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周大人见势不妙，心里慌了：完了！密诏是真的，诏书是假的！杨国忠要倒了，我可不能跟着他一起死！
他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与杨国忠拉开距离，眼神里满是慌乱。
殿内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文官中的党羽也不敢再附和，有的甚至悄悄往后退，生怕被杨国忠牵连。
王大人松了口气：还好沈砚来了！不然大唐的江山，就要落到杨国忠和李琦手里了！ 他看向沈砚的眼神，满是感激。
躲在刘瑾身后的李烨，看得眼睛发亮。本来还紧张得手心冒汗，见沈砚一步步拆穿杨国忠的谎言，心里的石头渐渐落地。
突然，沈砚袖筒里传来一阵 “嘶嘶” 声 —— 护林甲不知何时钻了出来，顺着柱子爬到李烨面前，小爪子指着杨国忠手里的诏书，又对着李烨比划了一个 “叉” 的手势，小脑袋还摇得像拨浪鼓，活像在说 “这是假的，不能信”。
李烨恍然大悟，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诏书和密诏上，悄悄跑到沈砚身边，小声喊：“沈大人，我知道这诏是假的！昨天我去看父皇，父皇还说要让我好好学治国，根本没提传位给李琦！”
李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官员的耳朵里。
百官顿时炸开了锅 —— 太子都这么说了，这诏书肯定是假的！
“杨国忠，你竟敢伪造诏书，欺君罔上！” 秦烈趁机大喊，手按在腰刀刀柄上，“来人，把这逆贼拿下！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杨国忠，你这老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周围的禁军瞬间围了上来，杨国忠吓得连连后退，却被禁军拦住去路。
他颤抖的手指向禁军，“你们大胆，我乃当朝宰相，一品大员，何人敢动我。不对，你们怎么听从他们的命令？禁军在我手里的……”
杨国忠看着禁军统领冷漠的眼神，心里瞬间明白：禁军被换了！秦烈、程虎、沈砚，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杨国忠看向秦烈和程虎两位老将军威严肃杀的表情，明白大势已去，自己掌握的禁军已经被调换。
看着周围愤怒的眼神，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手里的假诏书飘落在地，被风吹得翻卷起来，像一张废纸。
沈砚上前一步，捡起假诏书，对着百官道：“陛下昏迷前，已将大唐安危托付给秦将军、程将军，我们定不会让逆贼得逞，定会护太子周全，等陛下苏醒，再议登基之事。”
“沈供奉说得对！” 程虎出列附和，“我等愿护卫太子，守护大唐，诛杀逆贼！”** 还好没冲动，沈砚果然有办法！接下来，要尽快稳住京畿，绝不能让杨国忠的党羽反扑。**
百官纷纷响应，有的甚至跪地高呼：“诛杀逆贼！守护太子！” 王
大人跪在地上，心里满是激动：大唐有救了！太子有救了！ 声音震得殿内梁柱微微颤动。
李烨站在沈砚身边，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激动。悄悄拉了拉沈砚的衣角，小声说：“沈大人，你好厉害！刚才你说墨的时候，我都听懂了！”
沈砚笑笑：“殿下聪慧，以后要学的还有很多。”
殿外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太极殿，照亮了地上的假诏书，也照亮了百官坚定的脸庞。
一场围绕着皇权的阴谋，在沈砚的智慧和百官的正义面前，彻底败露。
但这只是开始 —— 杨国忠只是小卒，背后还有九幽教，或许九幽教背后还有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