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二楼的雅间里,熏香袅袅,与葡萄酒的醇香混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微醺的气息。
秦风左胳膊搂着个穿绿裙的姑娘,右手端着酒杯,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当年除妖的趣事。
那姑娘听得眼睛发亮,时不时往他怀里蹭,惹得秦风哈哈大笑。
“秦头儿,您就别吹牛了,被妖物吓得爬上房梁的是谁啊?” 旁边的银甲卫王虎打趣道,他怀里的红衣姑娘正给他喂葡萄,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沈砚坐在角落,手里捏着酒杯,有些坐立不安。
身边的婉儿倒是大方,端着酒壶给他续酒,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背,引得沈砚一阵心慌。
沈砚偷偷打量着周围,雅间里的银甲卫们一个个都放得开,搂搂抱抱,说说笑笑,活脱脱一群糙老爷们进了温柔乡。
再看看自己,端端正正地坐着,活像个来赶考的书生误入了烟花地。
“沈公子真是有趣。” 婉儿捂着嘴笑,“不像他们,动手动脚的。”
沈砚老脸一红,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秦风端着酒杯凑过来:“沈砚,你小子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婉儿姑娘这么漂亮,赶紧把握机会啊!”
“就是啊沈医官,别害羞啊!” 王虎也跟着起哄,“教坊司的姑娘可不是随便能遇到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沈砚被他们说得更不好意思了,只能端起酒杯喝酒掩饰尴尬。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
秦风眼睛一亮,来到窗边:“嘿,开始了!”
沈砚推开窗户往下一看,只见楼下的大厅里挤满了人,都围着中央的舞台。
舞台上挂着层薄纱,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白衣杨蓉蓉。
“杨蓉蓉要以文会友的诗会开始了!” 秦风兴奋地说,“你刚才也见到了,这杨蓉蓉不仅长得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诗做得好,多少文人墨客为了她神魂颠倒呢。”
“听说这杨蓉蓉每个月都会搞一次以文会友,出三个题目,谁能做出让她满意的诗,就能跟她单独相处。” 王虎也凑过来说,“可惜,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入得杨蓉蓉闺房,要是能得到她的青睐,那在长安可就出名了。”
“这杨蓉蓉来历可不简单。” 秦风压低声音,“听说她以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才进了教坊司。不过她性子高傲,卖艺不卖身,教坊司的老鸨也敬着她三分。”
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多谢各位公子赏脸,今日杨蓉蓉小姐以文会友,出三个题目,还望各位公子不吝赐教。”
声音空灵婉转,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第一个题目:对远方征人的深切思念。”
话音刚落,楼下的文人学子们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构思起来。有的手舞足蹈,有的低头沉思,还有的急得抓耳挠腮。
没过多久,就有人开始吟诵自己的诗作……一个戴方巾的书生高声念道,引得周围一阵叫好。
“不错不错,这诗写出了对远方亲人的思念。就是有点太悲了。”
接着又有几人吟诵了自己的诗,虽然都还算工整,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没能引起太大的反响。
杨蓉蓉在舞台上静静听着,没有表态,只是偶尔拨动一下琴弦。
“沈砚,你以前也是读书人,快来一首。” 秦风喝了口酒,笑嘻嘻地说,“刚在杨蓉蓉面前留下好印象,再来首好诗,说不定能博得美人青睐呢!”
“就是啊沈医官,露一手让我们瞧瞧!” 其他银甲卫也跟着起哄。
沈砚摆摆手:“算了吧,楼下的文人学子所做的诗都很好,就不凑热闹了。”
“哟,斩妖司的,怎么!你们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也懂诗?” 隔壁雅间突然传来一阵嗤笑声。
沈砚抬头一看,只见隔壁雅间的窗户边站着个穿锦袍的年轻公子,正搂着个歌姬摇着折扇,满脸不屑地看着他们。
正是刚才在楼下跟秦风抢雅间的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李嵩。
“李嵩,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秦风脸色一沉,“我们懂不懂诗关你屁事!”
“我可没说你。” 李嵩轻蔑地瞥了沈砚一眼,“我是说某些人,穿着书生的衣服,怕不是个只会装模作样的草包吧?”
沈砚眉头一皱,这李嵩明显是在针对他。
“你说谁是草包?” 沈砚冷冷地看着李嵩。
“谁搭话我说谁。” 李嵩哼了一声,“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一个斩妖司的医官,怕是连字都认不全吧,还敢来教坊司这种地方凑热闹?”
周围的文人学子们也跟着哄笑起来,看向沈砚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沈砚,别跟他一般见识。” 秦风拉住沈砚,“这种人就是欠揍。”
沈砚却挣开了秦风的手,他最讨厌这种没事找事的纨绔子弟。不就是作诗吗?他肚子里的诗随便拿出一首,都能秒杀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客。
再说了,这个世界没有李白,没有杜甫……不用白不用。
沈砚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朗声道:“既然李公子这么有兴致,那我就献丑了。”
清了清嗓子,目光投向舞台上的杨蓉蓉,缓缓念道:“长安一片月……”
诗刚念完,楼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刚才还在嘲笑沈砚的文人学子们,此刻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首诗太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