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阙山外五里处有一块刻着离潭村的巨石立于村口前,夜色正浓,月光透过院墙细碎的洒在地上,在一片寂静中一阵小孩的嘶喊痛鸣声徒然响起,若一道惊雷惊破长空很快又归于平静,接着一阵嗦嗦的咀嚼声清晰地从一家简陋的木屋中传出。
邻里的大爷心觉不妥,隔壁陈家大嫂的孩子常年卧病在床,平日里整个人都是恹央央的,刚刚那嘶喊声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
“老头子,你去陈家嫂子那里瞅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现在陈家大哥出了远门,陈家小子真出个什么事就陈家大嫂一个妇人怕是手忙脚乱了,你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大爷还没开口,他的老伴就用手推了推他。
“陈家小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出娘胎就带了病,这两年身子骨倒是硬朗了一些也不枉陈家大嫂每日跑五里路去山神庙祈福了。”
大爷翻身起床,一边披上外袍一边说道,待穿戴完毕他转身看了眼床榻上的老伴道:“那我过去看看,你且安心。”
大娘眉眼含笑地摆手催促道:“好好好,你赶紧过去看看吧,要是需要我帮忙就过来喊我一声。”
“好。”
大爷也不含糊应了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来到小院他轻轻敲了几声门可并未听见有人应声,屋内不断传出细碎的声响,他感到很是古怪,用手推了下门发现门没锁,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他心下更是诧异。
平日陈家嫂子向来谨慎心细,怎么今夜连门都没锁,想到屋内的声响,难不成进贼了?
大爷下意识放轻脚步,抄起院子中的木棍轻手轻脚地往屋内靠近,用口水沾到手指上轻轻捅破一角窗户纸,透过那小洞望入房中,只见一个瘦弱的身体正背对着他,身体一颤一颤的,时不时发出嗦嗦的声响。
他下意识觉着她是在哭,难道陈家小子真出事了?
他心中焦灼,环顾四周见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他这才放下心来,抛开长棍,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他一脚跨进房内,扯着嗓子喊道:“陈家大嫂可是陈家小子出了什么事?可需要我帮忙?”
陈家大娘像是没听见他的喊叫声也没察觉有人进来似的,依旧面对着床前,身子一颤一颤,嘴上发出奇怪的声音。
屋内没有燃起烛火,月光只能透过纱窗星星点点地照在她的背上,床榻隐在黑暗中,他见不得其中状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跨步上前拍了拍陈大娘的肩头,陈大娘似被惊扰一般整个人惊颤了一声,回过头来。
大爷整个人吓得面色惨白,月光照在她满脸是血的脸上,床上因为少了阻挡,床中的光景也在月光下现了出来,床榻上躺着的哪里是个人,分明就是血肉模胡被开膛皮肤的尸体啊!
陈大娘刚刚发出的奇怪声响不是在哭而是在生吃脏腑的声音啊!
他吓得转身就要往外跑,可是还未曾走出小木屋就被一双冰冷僵着的手掐住了脖子,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断挣扎,可掐着他脖子的力劲根本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无论怎么挣扎她都纹丝不动。
咽气前他充血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木然呆愣的眼睛,脖子是牙齿刺入皮肉筋脉的痛意,血液从脖子飞溅到他的脸上,耳边是她空洞的喃喃。
“都是神明给予的指示,神明定会保佑我儿康健的...........”
夜已过半,隔壁屋中却没传来半点动静,张大娘觉着心底十分不安也睡不下去了,披了衣服就要往外寻过去看看情况,总比自己在这干着急的要强。
她刚推开门就见张大爷推开院门走了进来,步伐有些僵直奇怪,头发和衣袍也似乎有些凌乱,目光失焦,眼神呆滞,嘴里还不停喃喃道:“都是神明给予的指示,都是神明的恩赐.......”
张大娘眉头一皱,眼神疑惑地盯着他,问道:“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真是陈家小子不好了?”
张大爷像是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不应她的话也不看她,只一个劲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老头子你魔愣了?”
张大娘有些气急地朝他嚷嚷,目光落到他淤青的脖子一惊,连忙上前抓住他冰凉的双手,焦灼地关心道:“你受伤了?”
张大爷身体一颤,双手甩开她的手,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手用不知何时长出的如利爪一样的指甲直直插入她的心脏,张大娘眼睛瞪大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咽气了,满室只余啖肉声,十分阴森可怖。
寂静的月色下,村庄各处都响起啖肉吃血的声音,血腥之气萦绕着整个村落,一夜之间安居和乐的村落变成了嗜血的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