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望着后院嬉闹的弘春出神,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还在想十七弟和莞嫔的事?”
若曦回过神,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怅然:“我总觉得,若不是因为她有几分神似我,或许她就不会入宫,如今她与十七弟有情,若是能成全他们,也未必是坏事。”
“成全他们?” 允禵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莞嫔是皇上的废妃,就算离宫修行,这辈子都脱不了‘废妃’的身份。老十七是宗室王爷,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娶一个废妃?先不说宗室规矩不允许,皇上那边就绝不会答应!”
看若曦迟疑的面容,语气愈发沉重:“皇上的性子,最看重皇权与颜面,若是知道自己的弟弟与自己的废妃有染...”
若曦何尝不知道这些难处,心里便软了下来:“莞嫔从前想寻个一心人,要是十七真的真心待她的人,也是好事。”
“你啊,罢了,我想想,只是别抱太大希望,毕竟牵扯太多,稍有不慎,他们二人就是灭顶之灾。”
“我想找个时间,以探望舒太妃的名义去一趟甘露寺,顺便去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十七弟是不是一厢情愿。”
“也好。”
“阿玛!额娘!你们看,我把风筝放得好高!”
二人的谈话被远处的弘春大喊打断,若曦看着儿子欢快的模样,上前伸手接过风筝,温柔地说道:“弘春真厉害,不过该去洗手吃饭了。”
弘春点了点头,拉着允禵和若曦的手一起进了内室。
寿康宫,太后手里捏着一串菩提子佛珠,目光落在殿中躬身而立的胤禛身上:“皇帝,皇后虽有错,却也是你册立的大清国母。若是真将她废除,不仅会寒了宗室的心,还会让世人认为咱们皇家无情。依哀家看,不如将她禁足景仁宫,收回皇后宝印,让她闭门思过,也算给后宫一个交代。”
胤禛眉头紧锁,他知道太后是在为皇后求情,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妥协:“儿臣遵皇额娘旨意。即日起,皇后乌拉那拉氏禁足景仁宫,非诏不得出,后宫事务由华贵妃打理,此事便不再提及。”
太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胤禛的手:“皇帝能顾全大局,哀家很是欣慰。年氏虽出身汉军旗,却也颇有才干,让她打理后宫,哀家也放心。”
胤禛点了点头,躬身告退。
消息很快传遍后宫,年世兰放下手中的账本,脸上虽平静无波,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派人去景仁宫盯着!”
“是,娘娘!” 周宁海连忙躬身应下。
弘历看着年世兰,皱着眉思考片刻,开口道:“额娘,儿臣定会好好读书,为额娘争光。”
年世兰笑着摸了摸弘历的头:“好孩子。”
自年世兰掌事后,后宫的风气焕然一新,各宫妃嫔也都安分守己,不敢再兴风作浪,后宫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然而,皇后失势,李贵人被贬斥,弘时的靠山没了,太监和宫女也没有往日的殷勤,心里满是不甘与怨怼。
这日清晨,上书房内,先生还未到,弘时看着弘历正在认真练字,便走上前,一脚踢翻了弘历的砚台,墨汁洒了一地,也溅到了弘历的衣袖上。
“弘历,你这满文写得这么难看,也配当皇子?” 弘时双手叉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不过也是,你生母不过是个汉人,养母还是汉军旗的,写的不好也正常。”
弘历抬起头,看着弘时,慢慢站起身,拿起太监递上的手绢擦拭着衣袖上的墨汁,语气带着几分淡然:“三哥,练字讲究心平气和,你这般急躁,可不好。我额娘协理六宫多年,如今她打理后宫井井有条,有何问题吗。”
弘时听到提起华贵妃,冷笑一声,伸手推了弘历一把,“华贵妃害我额娘和皇额娘,以为就能稳坐钓鱼台。我告诉你,我是长子,你永远得叫我三哥,我就永远压着你!”
弘历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严肃,“这样胡言乱语,就不怕师傅和皇阿玛责罚你。”
“责罚我?” 弘时满不在乎地说道,“皇阿玛如今忙着处理朝政,哪有时间管咱们这些小事?再说,就算皇阿玛知道了,还能杀了我不成?倒是你,一个没要的孩子,被皇阿仍在圆明园凭什么和我争!”
弘晓走进来,正好听到弘时的话。皱起眉头,对着弘时说道:“你不该这么污蔑他和华贵妃娘娘。”
“弘晓,这里没你的事,你少管闲事!” 弘时瞪了弘晓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威胁。
先生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墨汁和几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便知道刚才定是发生了争执。皱起眉头,对着几人说道:“你们都是皇家子弟,本该和睦相处,共同进步,怎么能在这里争吵打闹?”
弘时心里虽不服气,却也不敢违抗先生的命令。狠狠地瞪了弘历一眼,回了座位。
年世兰在翊坤宫听周宁海回禀得知了上书房发生的事,眼睛越发狠厉。
“看来弘时是越来越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