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达十余个小时的飞行和数次隐秘的交通工具转换,叶凡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南美洲的土地。没有在任何城镇停留,他们在“守护者”当地联络点的接应下,直接驱车驶入了亚马逊雨林的外围。
与叶凡曾经到过的金三角雨林不同,这里的原始与浩瀚,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压迫感。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树冠层厚密得几乎隔绝了大部分阳光,只有零星的光柱如同利剑般刺入昏暗的林下世界。空气湿热得如同浸水的棉絮,紧紧包裹着每一个人,混合着浓烈的腐殖质气味、各种奇异花香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远古生命的腥臊气息。
巨大的板状根如同扭曲的巨蟒匍匐在地,粗壮的藤蔓如同缆绳般从数十米高的树冠垂落,织成一张张绿色的巨网。各种闻所未闻的昆虫发出高频的嗡鸣,汇成一片永不间断的背景噪音。
“保持警惕,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夜鹰”压低声音下达指令,他手下的队员立刻呈战术队形散开,动作敏捷而无声,如同融入环境的猎豹。巴隆扛着一面轻便但坚固的合金盾牌走在队伍侧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叶凡走在队伍相对中央的位置,一边适应着环境,一边默默运转内力,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流动。“影子”则留在队伍稍后位置,操控着数台仅有蜂鸟大小的静音无人机,在前方和侧翼进行侦察,将实时画面和数据传送到每个人头盔内的微型显示器上。
队伍沿着一条几乎被植被完全覆盖的、由当地向导(并未跟随深入核心区)指出的、通往瓦坎帕部落大致方向的古老小径,艰难地向雨林深处推进。
然而,仅仅深入了不到五公里,各种不寻常的迹象便开始接连出现。
“注意!十点钟方向,那片蕨类植物!”“夜鹰”小队的一名侦察兵突然发出警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片原本应该翠绿欲滴的巨大蕨类植物,叶片的边缘竟然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如同被灼烧过的焦黑色,并且微微卷曲,仿佛在承受着某种痛苦。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其中几株蕨类的叶片上,竟然生长出了一些细小的、如同金属碎屑般的尖锐凸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微光。
“能量读数异常,”“影子”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带着一丝凝重,“那片区域的辐射背景值略高于平均水平,并且检测到一种微弱的、与奥古斯特先生体内逸散能量同频的波动。”
叶凡眼神一凛,示意队伍暂停。他走到一株变异的蕨类前,小心地避开那些金属凸起,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焦黑的叶缘。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带着“死寂”与“侵蚀”意味的能量残留,顺着指尖传来。
“是那种能量……虽然很微弱,但性质相同。”叶凡沉声道,“看来,影响已经扩散到了这片区域的生态系统中。”
继续前进,更多的异状映入眼帘。
他们看到一群原本应该以水果为生的猴子,此刻却双眼赤红,暴躁地相互撕咬,甚至主动攻击一条路过树梢的、体型远超它们的森蚺,其爪牙似乎也变得更加锋利。
一条色彩斑斓的箭毒蛙,背上的花纹扭曲成了令人不安的螺旋状,它蹲伏在一片树叶上,对着路过的小队成员鼓起毒囊,那毒液的颜色竟然隐隐泛着与蕨类叶片上类似的金属光泽。
甚至在一些潮湿的树干和岩石上,他们发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如同血管般蠕动的暗紫色菌类,它们所过之处,其他苔藓和地衣纷纷枯萎。
整个雨林,仿佛生病了。一种无形的、源自“伊希斯之根”枯萎(他们推测)的毁灭能量,如同缓慢扩散的瘟疫,正在侵蚀着这片古老的土地,扭曲着其中的生命。
“这里的生物,攻击性普遍增强了。”“夜鹰”观察着四周,做出了判断,“大家小心,不要被任何动植物伤到,谁也不知道它们是否携带了变异的毒素或病原体。”
话音刚落——
“嗖!”
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从侧方的灌木丛中射出,直扑队伍末尾一名负责断后的“夜鹰”队员!那赫然是一条只有手臂粗细,但通体覆盖着暗绿色鳞片、头部呈三角形、双眼猩红的怪蛇!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张开的吻部露出两颗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毒牙!
“小心!”
巴隆反应极快,低吼一声,甚至来不及挥动武器,直接抬起合金盾牌如同门板般横向一拍!
“啪!”
一声脆响,那怪蛇被盾牌蕴含的巨力直接拍飞,撞在远处的树干上,软软滑落,显然活不成了。但它在被击中的瞬间,毒牙中喷射出的几滴幽蓝色毒液,溅射在了盾牌表面,立刻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起缕缕青烟!
“好烈的毒性!”巴隆看着盾牌上那几个细小的腐蚀斑点,脸色微变。这盾牌可是掺了“星璇金”的,普通强酸都难以腐蚀。
那名被袭击的队员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若非巴隆反应神速,后果不堪设想。
“影子,分析毒液成分。”叶凡立刻下令。
“正在采集样本……初步检测,含有高浓度的神经毒素和一种未知的蛋白酶,其活性远超已知的任何蛇毒。并且,检测到微量的毁灭能量残留。” “影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紧迫,“叶先生,看来我们越靠近目标,受到的影响就越严重。这里的生态系统,正在朝着一个危险的方向畸变。”
队伍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这还只是外围,真正的瓦坎帕部落区域,又会是怎样一番地狱景象?
叶凡深吸了一口湿热而充满危险的空气,眼神却愈发坚定。
“继续前进,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源头,否则,不仅奥古斯特没救,这片雨林,乃至更广阔的区域,都可能被这种毁灭能量彻底侵蚀。”
异状丛生的雨林,如同一个巨大的、充满敌意的生命体,阻挡着前路。但小队成员们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反而更加警惕,更加迅速地向着那绿色的深渊,坚定前行。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