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细微却凌厉的天谴之雷被万里长城护界挡下,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激起涟漪,却未能阻挡甘霖沛然的浩荡大势。雨水持续落下,冲刷着商境持续月余的燥热与绝望,也冲刷着部分人心中曾短暂滋生的阴霾。
朝歌城内,最初是死寂,仿佛不敢相信这期盼已久的甘霖真的降临。随即,一声不知从哪个角落爆发的欢呼,如同点燃了引线,瞬间引爆了全城!
无数民众冲出屋舍,冲上街道,置身于滂沱大雨之中。他们不再躲避,而是张开双臂,仰起面孔,任由冰凉的雨水打湿衣衫,冲刷身体。孩童在雨水中奔跑嬉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老人跪在泥泞中,老泪纵横,对着王宫方向叩首;壮年汉子们用力捶打着胸膛,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宣泄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没有组织,没有引导,一种发自肺腑的、混杂着感激、崇敬与誓死效忠的情绪在雨中弥漫、汇聚。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苍凉而雄浑的古老歌谣在雨幕中响起,那是传自三皇五帝时代,歌颂带领人族筚路蓝缕、开辟家园的领袖功德的篇章。
一人唱,万人和。
起初是零星的,随即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城,乃至通过灵网,蔓延到商境每一个正在承受甘霖洗礼的角落!
“圣王殷星,德配天地!”
“拯我黎民,泽被苍生!”
“圣朝永固,人道昌隆!”
这不再是简单的口号,而是亿兆生灵意志与愿力的共鸣!那丝丝缕缕的人道愿力,在雨中变得前所未有的精纯、凝聚,不再是淡淡的金色,而是化作了实质般的紫金色洪流,疯狂涌向朝歌,涌入殷星体内那本就璀璨的圣王气运光环之中!光环剧烈震荡,光华冲天,甚至隐隐压过了天穹之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圣人怒意。
那些曾在旱灾中动摇、甚至暗中祭祀昆仑者,此刻站在雨中,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他们看着周围陷入狂喜的邻里,听着那震天的歌颂,感受着体内因愿力共鸣而微微发热的血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攫住了他们。有人狠狠抽打自己的脸颊,有人对着朝歌方向长跪不起,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与摇摆,被这场及时雨和万民澎湃的意志彻底冲刷干净,转化为更加坚定的归属感。
与此同时,位于西岐边境的一些村落。西岐境内虽风调雨顺,但底层民众的生活并未有太多改善,赋税、劳役依旧沉重。当商境人工降雨成功、万民欢腾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越过边境传来时,许多在西岐艰难求生的流民与贫苦百姓心动了。
“那边……真的有雨了?是圣王陛下求来的?”
“何止!听说是咱们圣朝自己弄出来的雨!叫什么……人工降雨!”
“那边赋税轻,还能用贡献点换功法、换田地……听说孩子还能免费上学……”
夜色中,三三两两的人影拖家带口,背着简陋的行囊,冒着风险,偷偷穿越边境线,向着那片刚刚降下甘霖、充满希望的土地东迁。这股涓涓细流虽小,却代表了一种人心的向背。
龙德殿前,殷星沐浴在雨中,感受着那空前凝聚、几乎化为实质的磅礴愿力涌入体内,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大罗道果。体内因之前对抗天罚和主持大阵的消耗正在被飞速弥补,修为甚至隐隐有更进一步的迹象。
就在这时,元神深处,系统提示如约而至:
【紧急限时子任务:逆天而行。状态:已完成。】
【评价:完美。成功在时限内以非对抗性手段有效解决大旱,极大凝聚民心,稳固国本,并引发敌方势力内部人员流动。】
【任务奖励发放:大道符文【润】已存入系统空间,可随时调用。】
一枚通体翠绿、形似水滴、散发着无尽生机与滋养意蕴的玄奥符文,静静悬浮在系统空间内。殷星心念一动,将其取出。符文入手温润,仿佛握着一捧清泉,一股令人身心舒畅的生机道韵自然扩散开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目光投向朝歌地底那纵横交错的灵脉主干。屈指一弹,这枚翠绿色的【润】之符文化作一道流光,无声无息地没入大地,精准地融入朝歌下方最大的一条灵脉核心之中。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朝歌为中心,顺着地脉网络向四面八方扩散。原本在干旱中也有些萎靡的灵脉,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瞬间变得活跃、充盈起来!灵脉的品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灵气变得更加精纯、浓郁,涌出地面的灵泉水量大增,水质也更为甘冽。
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枚蕴含“滋养”、“生长”、“流通”道韵的符文作用下,那条主灵脉竟如同生长的树根般,自发地衍生出数条新的、稍细一些的支脉!这些新生灵脉仿佛拥有灵性,蜿蜒游动,主动朝着那些在旱灾中受损最严重、土地最为贫瘠的区域流去!
灵脉所过之处,干裂的土地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几分肥沃与湿润,残留的枯萎植物根茎似乎也焕发出一丝微弱的生机。这意味着,即使未来再遭遇类似打压,这些区域依靠自身灵脉滋养,抵抗能力也将大大增强。
将系统奖励转化为切实的国力提升,这便是殷星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