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如同指间流沙,转瞬即逝。
秦川与疯虎张狂的拳击对决之日终于来临。
这座能够容纳五千人的体育馆被临时改造成了地下拳击赛场,空气中弥漫着汗液、烟草和欲望混合的浓重气味。
正式比赛定在晚上八点半,但下午两三点钟,体育馆外就已经人头攒动。
黄牛在人群中穿梭,将原本一百元的普通票炒到了五百元一张。
观众们脸上写满狂热与期待,足见这场拳击赛在岛城掀起的巨大波澜。
最高兴的莫过于张狂。仅门票收入就已突破千万,这让他既兴奋又懊悔,票价还是定得太低了。然而他还有另一项更为可观的收入来源:赌拳。
来看黑拳的观众,几乎没有不参与赌局的。
为了满足这些人的赌博欲望,张狂从旗下多个赌场调集人手,在体育馆内临时开设了十几个赌档。
张狂与秦川的赔率被定为悬殊的二十比一。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押注张狂获胜,但也有少数赌徒抱着侥幸心理押注秦川——毕竟一百元的投入,一旦爆冷就能换回两千元。
晚上八点,体育馆内已是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场馆中央矗立着一个三十米见方的钢筋铁笼,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四周看台呈环形阶梯状层层堆叠,五颜六色的塑料座椅上贴着的座位号早已被人群淹没。
最顶部的二十几个VIp包厢垂着猩红帷幕,里面影影绰绰晃动着雪茄的火光,偶尔传出低沉的笑声。
此刻,体育馆内最忙碌的是分布在各个角落的十几个赌档。
赌徒们疯狂地下注,钞票在赌桌上堆积如山。
距离比赛开始不足二十分钟时,一个拖着拉杆箱的男子走到一个赌档前。
他约莫三十岁,穿着休闲西装,面容白净,像个刚下班的白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拉杆箱拎起,重重放在赌场人员临时摆设的桌子上。
“你特么的干嘛?看不见老子正忙着?赶紧把箱子弄走!”
坐在桌后的两个赌场马仔厉声呵斥。
男子默不作声,熟练地打开拉杆箱的密码锁。箱盖掀开的瞬间,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满了一摞摞现金。
“我去!这么多钱!”
有人忍不住惊呼。
桌后的两个马仔也瞪大了眼睛,如此大量的现金带来的视觉冲击令人震撼。
“你……要干嘛?”
一个马仔结结巴巴地问。
“下注。”
男子语气平淡,“两百万,押海川集团总裁秦川赢。”
马仔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反问:
“你用两百万押注秦川赢?”
周围等待下注的赌徒们也愣住了,纷纷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男子。
男子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要押注秦川赢,听清楚没有?”
马仔愣了片刻,猛地回过神:
“你稍等,我向经理请示一下。”
他慌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男子冷笑道:“不敢接受下注,开什么赌档?你们都是骗人的吧!”
围观的赌徒们跟着起哄:
“这是怕赔不起啊!要赔不起就赶紧把我们下注的钱还回来!”
两个赌场马仔额头上顿时渗出冷汗。打电话的马仔得到经理指示后,对男子说:“我们接受你的下注。秦川和疯虎的赔率是20比1。”
男子眼皮都不眨:“点钱,开单据。”
相同的情景在体育馆内其他十几个赌档前同时上演。
在比赛开始前不到二十分钟,相继出现大额下注,而且无一例外都押注秦川获胜。
这一异常情况迅速在观众中传播开来,人们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地押注秦川。
......
拳手专用休息室内,张狂只穿着拳击短裤,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
他半躺在按摩椅上,两个手下正在为他做赛前放松。
一个手下谄媚地说:“狂哥,估计那个秦川现在腿都软了。”
另一个附和道:“整个岛城,还没人能在狂哥面前撑过一个回合。”
张狂嘴角扬起不屑的弧度:“一个照面,老子就让那小子趴下。”
话音刚落,西装革履的赌场经理急匆匆闯进来,神色慌张:
“张总,外面出了个情况......”
张狂皱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突然有人大额下注秦川赢,都是一两百万的下注......”
不等经理说完,张狂放声大笑:
“哈哈......这是好事啊!他们下注越多,我们赚得越多,有什么好紧张的?”
“可是......”
经理欲言又止,“我担心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张狂不耐烦地打断他:“马德,老子一个照面就把那小子打趴下,他能有什么阴谋?”
赌场经理紧张地汇报:“那些大额下注总额约三千万。万一秦川赢了,我们要赔偿六个亿,这不是个小数目。”
张狂满不在乎地摆手道: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那小子赢的概率是零。”
......
不远处的另一间休息室内,气氛截然不同。
秦川穿着拳击短裤,身上披着厚实的红色长袍。赵铁柱正小心翼翼地为他缠绕手上的绷带。
李广文和吴哲站在一旁,几个小弟在休息室里忙碌地做着准备工作。
李广文靠近秦川耳边,低声道:“负责下注的兄弟都已经完成任务。赢了张狂,就能让他赔六个多亿。”
秦川微微点头,神情凝重:“今晚的成败,丁影是关键。尽最大可能为他创造机会。”
李广文将声音压得更低:“安排了四个机灵的兄弟协助他。如果出现意外,就执行第二套方案。”
秦川转向吴哲:“医院那边什么情况?”
“都已经准备好了。”
吴哲话音刚落,一个赛场工作人员推门而入。
“还有五分钟比赛开始,请拳手准备入场。”
休息室内的气氛瞬间紧绷,众人脸上都流露出担忧之色。
赵铁柱为秦川戴上拳套,低声叮嘱:“张狂最擅长左摆拳偷袭。尽量跟他拉开距离,消耗他的体力。”
秦川轻轻应了一声,戴上护齿,转身向门口走去。红色长袍在他身后飘动,如同一面战旗。
走廊尽头的喧嚣声越来越近,铁笼中的命运正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