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哪里会听不出这小鬼的弦外之音,他内心失笑,却也不在意,他还能玩不过这个小鬼?
沈渊道,“哪有那种好事。是我父母前几天过来看我了,我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怎么可能收不到风声?这车就是他们给我买的,说是压惊也是图个吉利。”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地继续道:“至于之前兼职的那家公司?我不在那儿干了。听说公司换了老板,我们这些非正式编制的兼职人员,基本都被清退了。”
“诶?不在了?”柯南脱口而出,脸上难掩惊讶。这条他正准备和冲矢昴先生深入调查的线索,难道就这么轻易断了?“沈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额,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出色,那家公司都不留你吗?”柯南意识到自己刚刚问的太着急了。
沈渊摇头笑了笑,“当时我住院就给那个公司人事打电话请假,却被告知不用再来了。后来听还在公司的同事说,那边换了新老板。”
他语气很是平和,透着一种看累世的平静:“别说是兼职了,就连几个跟原老板关系好的正式员工都被劝退了。这种企业内部斗争,我们打工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柯南张了张嘴还想追问,后脑勺却结结实实挨了毛利小五郎一记爆栗。
“小鬼,这就是职场规则!”毛利小五郎叉着腰教训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换老板就要换自己人,这都不懂?少在那儿问东问西的!”
柯南揉着后脑勺,不甘心地闭上了嘴,为什么这么巧合呢,哎!黑衣组织里也尽是些争斗,琴酒还总是被人针对的目标,他也太不得人心了。
沈渊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笑着看向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哥,别管车的事了,还是说说你的大喜事吧。中了彩票?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你中奖的消息呢。”
这话立刻点燃了毛利小五郎的兴奋劲,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炫耀的机会,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彩票,小心翼翼地展开,得意洋洋地在沈渊眼前晃动:“看!就是这张!今天赛马第九场,‘海盗之酒’,爆了大冷门!我中了一百万日元!哈哈哈,怎么样沈老弟,你老哥我这运气!”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不劳而获的狂喜。
然而,他身后的柯南和小兰却同步地露出了的鄙视表情。柯南半月眼,小兰则双手叉腰,两人异口同声地拆台:
“大概率是叔叔\/爸爸捡到的别人的彩票吧!”
“胡、胡说!”毛利小五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凭什么这么肯定!万一是我不小心就把这张买成了一万日元的注呢?!”
小兰毫不客气地指着桌子上废了的那几张彩票:“爸爸,你手里其他所有的彩票,投注金额都是一千日元,唯独这张是一万日元,这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啰、啰嗦!”毛利小五郎的脸更红了,底气明显不足,开始胡搅蛮缠,“就算……就算是我捡到的又怎么样?这种彩票又不记名!谁捡到就是谁的!这叫天降横财,懂不懂!”
他显然不想在这个让他尴尬的问题上继续纠缠,一把揽住沈渊的肩膀,半推着他往门口走:“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说好要请沈老弟吃大餐的!走走走,我都怕我们去晚了寿司店就没位置了!”
柯南和小兰看着毛利小五郎那欲盖弥彰的背影,无奈地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也只能认命地跟了上去。
几人撑着伞,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波罗咖啡厅隔壁那家新开的“米花伊吕波寿司店”。
推开略显沉重的木门,门楘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店内灯光不算明亮,装修是传统的和风,却透着一股冷清。
一个中等身材、略显壮硕的男人正站在柜台后。他脸型方正,皱纹深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显老态,左眼覆盖着一块醒目的白色纱布,头顶是近乎板寸的黑色短发,搭配着同样浓黑的眉毛和一小撮标志性的卫生胡,最显眼的是他那口有些突兀的大龅牙。
“欢迎光临。”男人的声音粗哑,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热情。
毛利小五郎环顾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店内,不由得嘟囔起来:“什么嘛,根本就没客人啊……难得我中了大奖,想请沈老弟吃顿好的,这地方该不会味道不行吧?”话虽如此,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是让他们打消了另寻他处的念头,几人依次在靠近柜台的餐位坐了下来。
那位龅牙男人端着茶盘走了过来,一边将茶水依次放在众人面前,一边回应着毛利小五郎的抱怨:“请不要说这么不景气的话嘛,这位客人。今天就当是你们包场了,不是更清静吗?”
“哼,你倒是会说话。”毛利小五郎撇撇嘴,“那今天就算便宜你们店了,让我看看你们的手艺到底如何。”
龅牙男人将最后一杯茶放到沈渊面前,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然后转移目标看着毛利小五郎:“啊呀,这位客人,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竟然会在‘海盗之酒’那种公认的劣马身上压那么多钱。”
“什么?!”毛利小五郎猛地一惊,差点打翻面前的茶杯,“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根本没提过这事!”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目睹了自己捡到彩票的过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只见那龅牙男人哈哈一笑,带着几分自得解释道:“我只是小小地推理了一番罢了。我们老板提起过,住在隔壁的毛利小五郎先生很喜欢看赛马。刚才又听你说‘难得中了奖,还是大奖’,我自然就想到了今天电视新闻里报道的那个大冷门——‘海盗之酒’的万马彩。能称得上大奖的,也就是它了吧?怎么样,我推理得还不错吧?”
毛利小五郎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喃喃:“就……就这样推理出来了?”
“是啊,”龅牙男人挺了挺胸,卫生胡都仿佛翘起了几分,“我算是个推理迷呢。怎么样,沉睡的小五郎先生,我的推理不赖吧?”
自始至终,沈渊都安静地坐在一旁,单手支着脑袋,指尖轻轻抵着下颌,仿佛只是一个饶有兴致的旁观者,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这场蹩脚的表演,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地浅笑,像是在欣赏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拙劣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