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赖子娘没想到王小甜居然还敢打他,冷不防被抽了一棍子,疼的跳脚儿。
“你个小贱人,别以为挣了几个臭钱,就能无法无天!儿啊,儿,给我打她!”
此时的王赖子,还趴在地上捂着被踹的胸口哼唧,疼,太疼了,浑身上下都疼!王川站在他旁边,紧盯着他,防着他起来伤到王小甜。
王赖子娘跑远,回头看陈冬雪母女。
范念心已经把母女扶了起来,王大丫停止了哭泣,抽搭着不停的打嗝。
王小甜走过去,小声问道:“冬雪,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是妥协不让大丫念书了,还是脱离王赖子,带着女儿自己过。”
陈冬雪满眼雾气,眼眶通红,满脸决绝。她放开搂着闺女的手,比划着。
这么多时日的共事,王小甜大概能看懂她的意思。
“行,既然你有这个勇气,这事儿我管了!
大哥,去请里正爷爷。”
在王赖子和他娘嚎叫的时候,附近的村民已经跑过来看热闹了,还以为陈氏雄起了,没想到是王小甜管了闲事。
张惠娘和她婆婆老刘氏也走进了院子,看到这个情景,张惠娘忙去查看小丫头的伤势。
衣袖撩起,众人皆是凉气倒抽。只见月光下,小丫头的胳膊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红肿的伤口,青紫交加,新伤叠旧伤,可怕的紧。
“他娘的,王赖子真特娘不做人,自己亲闺女下这么重的手!”
有村里的汉子看不下去了,爆着粗口骂。
虽说村里的女闺女不金贵,在家挨打挨骂也是常事儿,可闺女也是亲生的,没有哪家下这么重的手!
“畜生,王赖子母女就是畜生!心肠咋这么狠啊!”
“这闺女才这么大点,咋下得去手哟。”
本来陈冬雪都已经习惯这种被打骂的日子,可看到闺女身上的伤,听着大伙儿的话,那憋在眼里的泪噼里啪啦的掉了出来。
她恨,恨她爹娘把她卖给这家子,恨她婆婆刻薄心狠,恨她男人畜生不如,她更恨自己,保护不住闺女。
“让让。”
王孟海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赶忙让出一条路。
“里正您终于来了,您可得给我们母子做主!王小甜居然跑到我家里来打我们,还有没有天理!”
王赖子娘见里正来了,也不怕了,跑过来就开始告状。
王小甜冷声道:“陈冬雪是我的员工,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耽误她的工作。你们今天把她打成这样,这胳膊和腿都伤了,恐怕十天半个月都没法做工了,赔钱吧,五两银子。”
说完朝陈冬雪眨了眨眼。
“你放屁!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她咋就干不了活了,就这么点伤!村里多少媳妇儿都挨打,咋的,就她受不住?
她一个月工钱才多少,你一张嘴就是五两!”
王赖子娘听到王小甜想讹她五两银子,跳着脚的喊。
同时,陈冬雪拉着王大丫,一瘸一拐的也走到离正和村民跟前,摞上去自己的衣袖,让大家伙儿看。
大伙又是一阵心惊,陈冬雪两只胳膊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你个小娼妇!居然在这么多外人跟前撩衣服!下贱玩意,败坏我们家的名声!里正,像这种不检点的贱妇,给她浸猪笼!”
王赖子娘叉着腰大骂,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她儿子把媳妇儿打了,哪个媳妇不听话都得挨打!
要不是看在她能挣银子,这都打的轻了。
就她个贱人矫情,还敢露胳膊给外人看,下贱!
骂还不解气,王赖子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气势汹汹走过去还想动手。
王孟海大呵:“够了!再闹,你们全家都给我离开村子!”
王赖子被里正吼心下一惊,忙忍痛拉住他娘,讪笑道:“里正,您别生气。我娘也是气急了,哪家媳妇不挨打,便她要给外人看。这就是家事,家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您看这甜也不早了,就不耽误您休息了。”
王赖子娘还想说话,被王赖子一把捂住嘴。这都啥时候了,没看到里正和村民都恶狠狠的看着他俩,这要是他娘再闹下去,怕是真的要被逐出村子。
王小甜在王川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王川径直走了出去。
王小甜上前道:“里正爷爷,您也知道冬雪跟我是签了契约的,她耽误一天工,我得损失多少。您看看冬雪身上的伤,腿也瘸了,她最起码十天不能上工,我要五两都是少的。
若是王赖子不想拿银子,那我就拿着契约去衙门,到时候就不是五两的事儿了。”
一听王小甜要报官,王赖子娘使劲把王赖子捂着她嘴的手拉扯开:“你少吓唬我们,就,就教训一下自家儿媳妇,怎么就让你有损失了?说破大天这也是家事,人家县太爷能管?”
“呵,你教训儿媳是你的事儿。至于生意上的事儿,有没有给我造成损失,你看县太爷管不管。
到时候你们要赔我银子,还得因为妨碍我的工期,被打板子。
嗯,怎么也得二三十大板。”
王小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范念心在旁边想笑又不敢,只能低头强忍。
村里人最怕的就是官,平日里见到个小吏腿都发软,更别说上公堂了。
听说王小甜每个月都去县里给贵人送货,万一在衙门有门路,那他岂不是吃不了 兜着走?
“小甜儿,不不不,甜东家,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保证明天她一定去上工,耽误不了干活儿。”
“干活?别说她腿瘸了,就说她胳膊上的伤,那结痂,我做的是吃食生意,万一掉进去一块,那不把我的货全毁了?
而且她处理不好家事,以后我断不能用她做工了,不够麻烦的。
你别跟我废话了,就说赔不赔银子吧。不赔,咱们明天衙门见。
念心,咱们走。”
说完王小甜抬脚就要走,王赖子急的忙上前拦住她。
陈冬雪听到东家不要她了,直接瘫软在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别别别,我们赔我们赔。能不能少点啊?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真没有这么多。”
“那跟我没关系,给你一刻钟,没有银子就把她们娘俩或者你老娘抵债,正好我家缺一个干粗活的。
嗯,我看你娘更合适,她看起来比陈冬雪和大呀要壮实多了,以后喂牲口洗衣服搬搬抬抬的活儿就给她了。”
“不行,儿子,我不去。卖那贱人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