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走出戒毒康复中心大门时,阳光正好落在肩膀上,暖得让人有些恍惚。整整三个月,他终于彻底摆脱了违禁品的控制,体重恢复了正常,眼神里也没了之前的疯狂和浑浊,只剩下平静和一丝对未来的忐忑。
警方已经对他的案件做出了最终判决——因吸食违禁品,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前台员工遇害案中,他虽未直接授意杀人,但因存在教唆行为,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两罪并罚,最终执行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这意味着他不用去监狱服刑,但需要在缓刑期间定期向警方报到,严格遵守法律法规,不能再犯任何错误。
离开康复中心后,厉沉舟没有回霸王集团——在他戒毒期间,霸王集团因为之前的负面新闻和资金问题,已经被其他公司收购,曾经属于他的“商业帝国”,早已烟消云散。他租了一间小公寓,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日子过得平淡却踏实。
缓刑期间,他偶尔会从警方那里听到一些关于苏晚的消息——苏晚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关押在奉帝省女子监狱。厉沉舟心里五味杂陈,他恨过苏晚的残忍和背叛,却也明白,苏晚走到今天这步,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半年后的一天,厉沉舟按照警方要求,去女子监狱参加一场“缓刑人员与服刑人员交流”的活动,目的是通过现身说法,帮助服刑人员树立改过自新的信心。当他走进监狱的活动室时,没想到会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晚。
此时的苏晚,早已没了之前的美艳和疯狂。她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头发剪得很短,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皮肤因为长期劳作显得有些粗糙,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厉沉舟从未见过的平静。她正和其他服刑人员一起,坐在角落里,认真地听着台上的人讲话。
活动间隙,厉沉舟犹豫了很久,还是主动走了过去。“苏晚。”他轻声喊了一声。
苏晚转过头,看到他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有惊讶,也没有怨恨,就像在看一个普通的老朋友。“厉沉舟,好久不见。听说你戒完毒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说:“嗯,戒完了。你……在这里还好吗?”
“挺好的。”苏晚指了指自己囚服上沾着的泥土,笑着说,“你可能不信,我现在迷上了种地。监狱里有一块菜园,我们每天都会去种菜,浇水、施肥、除草,看着种子发芽、结果,心里特别踏实。”
厉沉舟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恍惚。他想起以前的苏晚,总是穿着精致的衣服,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一心想靠攀附权贵过好日子,怎么也想不到,她现在会沉迷于种地这种看似枯燥的事情。
“以前总觉得,只有钱和权力才能让人安心。”苏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说,“现在才明白,那些都是虚的。每天看着自己种的菜长高,看着果实成熟,这种实实在在的收获,比什么都让人踏实。”
她顿了顿,看向厉沉舟,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以前的事,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解释,不该私自杀人,也不该后来去找你麻烦。那时候的我,太贪心,也太疯狂了。”
厉沉舟听到她的道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摇了摇头,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当初随口一说,如果你不是为了讨好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还有……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的错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多说什么,却像是解开了多年的心结。活动结束时,苏晚要回到服刑人员的队伍中去,她转身前,对厉沉舟说:“好好过日子,别再走以前的老路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还想种更多的菜,说不定出狱后,还能开个小菜园呢。”
厉沉舟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满是感慨。他想起自己曾经的“帝王梦”,想起那些疯狂的日子,想起失去的权力和财富,突然觉得都不重要了。现在的他,有一份普通的工作,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有平静的生活,这就够了。
走出监狱大门,阳光依旧温暖。厉沉舟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缓刑期间不能有任何差错,生活也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但他不再害怕了。
因为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拥有多少权力和财富,而是能掌控自己的人生,能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能在平淡的日子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踏实和安稳。而苏晚在田间地头找到的平静,也让他更加坚信,只要愿意改变,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