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看着苏晚破釜沉舟的举动,眼里的错愕瞬间变成了不甘的嫉妒。她猛地冲上前,一把抓过厉沉舟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指甲几乎要嵌进厉沉舟的手背,声音里满是较劲的疯狂:“你想护着他?我偏不让!厉沉舟,你看清楚!我也要跟你争,我不比苏晚差!”
她故意挺了挺胸,眼神死死盯着苏晚,像是在宣告主权。周围窗户后的目光更密集了,隐约能听到细碎的议论声。厉沉舟依旧昏迷着,被两人拉扯的手无力地垂着,却成了她们争执的“工具”,显得格外荒唐。
苏晚看着苏柔近乎疯魔的样子,又气又寒,用力将厉沉舟的手从苏柔胸前抽回来,厉声喝道:“苏柔你疯够了没有!他现在是病人,你能不能别这么荒唐!”
“荒唐?”苏柔冷笑一声,又想去抓厉沉舟的手,“是你先跟我抢的!今天要么他跟我走,要么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雨越下越大,两人围着昏迷的厉沉舟拉扯争执,周围的议论声、雨声混在一起,将这场闹剧推向了更荒唐的境地。
暴雨像是要把整个小区吞没,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的积水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也砸得人睁不开眼。苏晚死死护着怀里昏迷的厉沉舟,他滚烫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物传来,像一块烙铁,烫得她心口发慌。可更让她心慌的,是眼前像疯魔一样扑上来的苏柔——刚才还在地上卑微磕头求饶的人,此刻眼里只剩下偏执的占有欲,指甲几乎要嵌进厉沉舟冰凉的手背,非要把他的手按回自己胸口。
“你放开他!”苏晚用尽全力将苏柔的手甩开,厉沉舟的身体跟着晃了晃,她赶紧腾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腰,指尖触到他腰侧一道未愈合的伤口,那里还在渗着血,混着雨水和泥水,黏腻得让人恶心。“他发着38度6的高烧,还浑身是伤,你能不能别拿他当争风吃醋的工具?”
苏柔被甩得踉跄了两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额头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流,滴在她的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可她半点没觉得疼,反而扯着嘴角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工具?苏晚,你少装好人!你不就是想独占他吗?刚才把他的手放进你胸罩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病人?”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苏晚心里。她刚才那么做,不过是被苏柔的“捉奸”喊声逼到绝境,想破釜沉舟堵住那些议论的嘴,可现在却被苏柔扭曲成了“争风吃醋”。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看见周围几扇窗户又悄悄推开了——三楼的王阿姨正探着头,手里还拿着手机,镜头明晃晃地对着他们;隔壁单元的李叔则皱着眉,嘴里不知道在跟身边的人嘀咕什么。那些目光像无数根刺,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我跟他什么关系,不用你管。”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扶着厉沉舟转身就走。她现在只想赶紧把厉沉舟送到医院,至于苏柔的胡搅蛮缠,至于邻居的指指点点,她没精力去管,也管不了。
可苏柔怎么会让她轻易走掉?她几步追上来,再次抓住厉沉舟的胳膊,这次用的力气更大,几乎要把他从苏晚怀里拽出来:“你不能带他走!厉沉舟刚才说了,要我给厉福舟当女朋友,他现在是我的人!”
“你的人?”苏晚回头,眼神冷得像冰,“他刚才是被你逼得说了气话,你以为他真的会让你跟福舟在一起?福舟那么单纯,你别把他也拖进你的算计里!”
“算计?”苏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松开厉沉舟的胳膊,反而指着自己额头的伤口,朝着那些看热闹的邻居大喊,“大家快来看啊!苏晚为了抢男人,不仅帮着外人欺负我,还说我算计!我额头的伤是磕给厉沉舟的,肩膀的伤是被他用石头砸的,现在他晕了,苏晚就想带着他跑,把所有错都推给我!”
她一边喊,一边往地上坐,双腿一软就瘫在了积水里,泥水瞬间漫过她的裤脚,可她毫不在意,反而开始哭哭啼啼:“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亲姐姐帮着外人欺负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副撒泼打滚的样子,彻底点燃了苏晚的怒火。她放下厉沉舟,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腾出一只手,指着苏柔的鼻子,声音都在发抖:“苏柔,你能不能要点脸?刚才是谁跪在地上给厉沉舟磕头,说‘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是谁先喊‘捉奸’,想毁我名声?现在装可怜给谁看?”
“我没有!”苏柔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眼神却凶狠得很,“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护着他,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厉沉舟要是醒着,肯定会选我,不会选你这种假清高的女人!”
就在这时,靠在苏晚怀里的厉沉舟突然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的呻吟。苏晚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去看他,只见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干裂得起皮,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水……疼……”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让正在争执的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苏柔看着厉沉舟痛苦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可很快又被嫉妒取代——她不能就这么让苏晚把厉沉舟带走,一旦厉沉舟醒了,要是被苏晚哄好了,自己之前受的委屈、丢的脸,不就都白费了?
于是她再次站起来,走到苏晚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威胁:“苏晚,要么你把厉沉舟留下,要么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让警察评评理,看看是谁欺负谁!”
苏晚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样子,心里只觉得疲惫。她低头摸了摸厉沉舟的额头,温度似乎比刚才更高了,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脸色苍白得像纸。再耽误下去,说不定会烧出什么并发症。
“好,我跟你去派出所。”苏晚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她扶起厉沉舟,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尽量让他舒服一点,“但你得帮我扶着他,他现在走不了路。”
苏柔没想到苏晚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扶住厉沉舟的另一个胳膊。厉沉舟的身体很重,两个人扶着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雨水顺着他们的头发往下流,模糊了视线,也打湿了他们的衣服,让原本就狼狈的三人,显得更加落魄。
周围的邻居还在看着,议论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这姐妹俩怎么回事啊?为了一个男人闹成这样……”“那个男的看着挺可怜的,发着高烧还被这么折腾……”“苏柔平时看着挺文静的,怎么今天跟疯了一样……”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苏柔心上,她咬着牙,扶着厉沉舟的手更用力了,心里暗暗发誓:苏晚,你等着,今天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而苏晚则完全没心思管那些议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厉沉舟身上。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能听到他压抑的呻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到派出所,快点把事情说清楚,然后赶紧带他去医院。
雨还在下,夜色越来越浓。三人的身影在暴雨中蹒跚前行,身后是邻居们探究的目光和细碎的议论,身前是未知的争执与麻烦。这场因误会和嫉妒引发的闹剧,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