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烟火气渐渐散去。
曹昆本来想放下手机收拾碗筷,目光扫过手机屏幕上杨小米昨晚的未接来电提示。
他略一沉吟,索性开了免提,直接回拨过去。
不知是不是存心“报复”,铃声悠扬地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吆,曹老板,您这大忙人,总算想起我来了?”
杨小米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但调侃意味十足。
“杨老板,那么晚,找我有事?”
曹昆语气在“那么晚”三个字上咬的很重。
他俩的交情了还没到随时打电话的阶段。
“事嘛,倒不急。就是好奇,昨晚曹老板忙乎啥了?连电话都顾不上接?”
杨小米话锋一转,问题精准地抛了过来,带着她特有的敏锐。
曹昆轻笑,避重就轻:
“哦,那会正品'酒'了,一时投入,后劲还挺足,没注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杨小米拖长了调子、意味深长的声音:
“哦,品——酒——啊?一个人……品得这么忘我?”
就在这时,旁边的章玉琪突然凑近手机,用清晰又带着点慵懒沙哑的嗓音插话:
“小米,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品好酒怎么能一个人?当然是有人陪着,才更有‘味道’啊~”
这句话如同深水炸弹,电话那边瞬间安静了。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杨小米一声听不出喜怒的“呵……”。
随即,杨小米的声音再次响起,笑意更浓,却掺杂着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
——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讶、了然、些许被“抢跑”的微妙失落,以及强烈八卦心的综合产物。
“好哇!我说呢!原来是被玉琪你这坛‘烈酒’给绊住了!
可以啊曹老板,我这成了给你牵线搭桥的了,你这是要直接端了姐妹的老窝,都发展成‘内部客户’吗?
这‘售后服务’做得是不是太到位了?”
她的话像连珠炮,高情商地用玩笑掩盖了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既表达了“我懂了”,又顺势将话题引向八卦核心。
曹昆只能顺势调侃道:
“怎么,杨老板不想成'内部客户'吗?现在办理VIp可是有优惠啊。”
“呸,德性!”杨小米笑着骂道,
“别贫了,赶紧的,从实招来!这'酒'品到第几轮了?
玉琪那暴脾气,没把你轰出来,还留你过夜做早餐……这进展堪比坐火箭啊!
玉琪,你没把我们曹老板怎么样吧?”
章玉琪哈哈大笑,抢过话头:
“小米,你这话说的,我能把他怎么样?
倒是曹老板,定力好得很,坐怀不乱,简直是当代柳下惠!”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掩盖了昨晚的尴尬,又顺便调侃了曹昆一把。
曹昆无奈地看了章玉琪一眼,接过话:
“行了,两位大神,就别一唱一和地审我了。就是普通朋友聊聊天,蹭杯酒喝。”
“信你俩才怪!还普通朋友蹭酒喝!”
杨小米在电话那头啐了一口,但语气已经轻松下来,
“行了,不耽误你们‘回味’了。
曹老板,记得欠我两顿饭啊,可得好好安抚一下我这位‘被遗忘’的旧友脆弱的心灵。”
“一定。回头约。”曹昆应承下来。
挂了电话,曹昆看向章玉琪。
经过一早上的闹腾和刚才的电话,之
前那点暧昧和尴尬的气氛反而消散了,多了几分战友般的熟稔。
“行了,热闹也看完了,八卦也传播了,”
曹昆收起手机,目光落在章玉琪还有些倦意的脸上,
“你今天什么安排?”
章玉琪摸了摸小腹,难得地露出一丝真实的脆弱:
“还能什么安排,原定今天有个平面拍摄,刚给推了。这情况,姐今天得静养。”
曹昆点点头,很自然地接话:“那就在家歇着吧。
想吃什么喝什么,我给你弄。反正我白天也没事。”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让章玉琪愣了一下。
她看着曹昆,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点暖意。
她习惯了独当一面,这种被细心关照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哟,曹老板这是要化身暖男了?”
她挑眉,试图用调侃掩饰触动。
“就当是VIp客户的专属售后。”
曹昆笑了笑,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去沙发上躺着吧,我给你换杯热水。”
章玉琪没再逞强,乖乖窝回了沙发里。
看着曹昆在厨房和客厅间忙碌的背影,
她忽然觉得,这次意外的“突发状况”,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一个白天就在这种平静又略带温馨的氛围中度过。
曹昆处理了些自己的事,偶尔和章玉琪聊几句闲天,确保她舒服地休息着。
直到傍晚时分,曹昆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娜扎发来的餐厅定位和一句:
“出发啦?”
他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沙发上似乎睡着了的章玉琪,准备起身告辞。
曹昆正准备开口,手机又“嗡嗡”震动两声。
他以为是娜扎的催促,扫过屏幕却发现是杨小米发来的微信。
先是几张聊天记录截图。
点开一看,是杨小米和另一个共同好友的对话。
对方神秘兮兮地问:
“小米,圈里有点风声,说曹总和你姐妹玉琪昨晚‘有情况’?在金茂府被看到了?真的假的?”
杨小米的回复堪称教科书级别:
“哟,你这消息比我这‘媒人’还灵通?
具体情况不详,但两位大佬的事,咱可不敢瞎打听~\/吃瓜表情\/”
曹昆看得一怔,这消息编得实在太假了吧:
他昨夜是一个人来的,这社区里认识他的人又没几个。
念头一转,他心下已然明白。
这八成是杨小米自导自演,目的就是找个由头来“敲打”他。
紧接着是杨小米的语音, 点开,她那带着笑意的声音立刻在客厅里漾开:
“曹老板,看见没?我这可是第一时间就帮你和玉琪把‘舆论’控制住了!
够意思吧?不过嘛……这封口费,光两顿饭可就不够了哦~”
曹昆正想着怎么回复,下意识朝沙发瞥了一眼,却撞上章玉琪清明的目光
——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静静地听着。
她轻哼一声,直接拿过曹昆的手机,
按住语音键,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慵懒和不容置疑的语调回道:
“杨小米,少在那儿卖乖。消息就是从你那儿漏出去的吧?
先故作神秘再假装灭火,这套路我门儿清。想敲竹杠就直说,姐心情好,下回带你一个。”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的杨小米立刻发来一串“哈哈哈”,接着是:
“还是玉琪姐痛快!那就说定了!
曹老板,你这‘内部客户’的待遇,我可是实名羡慕了呀~”
语气里那点“搞事成功”的小得意几乎要溢出屏幕。
曹昆拿回手机,无奈地摇摇头。
这两个女人,一个明目张胆地“敲诈”,
一个顺势就把“三人行”的局面给敲定了下来,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章玉琪这看似帮腔的行为,实则霸道地宣示了主导权,
并把杨小米也拉进了这个微妙的圈子,既堵住了她的嘴,
也用一种江湖气的方式坐实了与曹昆“关系不一般”。
“娜扎妹妹来信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