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乌云浓重得仿佛要倾轧下来，天色沉得如同傍晚。
小安站在窗前，静静欣赏着这大自然磅礴的一幕，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畅快。
她向来偏爱这样的天气，而今年的台风，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了些。
\"还笑......top和公司这会儿都被骂得狗血淋头了，你倒还笑得出来。\"林哲走到小安身旁，无奈地吐槽道。
\"公司股价不跌反涨，top的话题度直线飙升，我看你这不像吐槽，倒像是凡尔赛，\"小安斜睨了他一眼，声线平淡，尾音却微微上扬，透出几分藏不住的愉悦。
\"股价上涨只能说明聪明人还是占多数，\"林哲撇了撇嘴，目光转向楼下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的小树，\"今年天气也是邪门，前几天还冷得人哆嗦，今天台风就忽然来了。\"
\"真想下去走走......\"小安望着窗外倾泻的暴雨，忍不住轻声呢喃。
林哲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立刻瞪起眼睛：\"你敢？！想都别想！\"
他边说边将程助理温好的中药递过来，\"快喝了......少折腾人。身体不争气，想干的事倒不少。\"
小安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拧紧了眉头一饮而尽。
她最终还是去看了中医，可惜老大夫已经离世，接诊的是继承衣钵的儿子。
把脉时，那位年轻大夫眉头紧锁，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术语，眼神里带着困惑的同时又透着兴奋，像是终于遇到了值得挑战的病例。
最后开的药方附带着郑重嘱咐：一个月后必须复查。
而明天就是复诊的日子。
\"要不明天还是不去了，\"小安沉吟道，\"事情这么多......\"
\"不行，\"林哲斩钉截铁地打断，\"明天的事用不着你，会议有我盯着，专辑开售也有人负责，你先复查完了再说。\"
小安轻轻点头。有林哲在，她确实可以放心。
\"明天专辑正式发售，\"她望着窗外的雨幕叮嘱，\"雨小些时派人往各销售点送些伞，给那些没带雨具的粉丝。\"
\"早安排好了，昨天就送过去了，\"林哲瞥她一眼，\"你老老实实去复查。我感觉这中医不错，至少你最近胃口好了不少。\"
\"有吗？\"
\"昨天我老婆送来的午饭我都没抢过你！\"
\"......\"
说到这个，某安有些百口莫辩。毕竟程然做的饭，太符合她的胃口了。
......
第二天清晨，小安准时出发前往医馆。
昨日的狂风暴雨已转为绵绵细雨，车子缓缓行驶在湿润的街道上。
途经唱片店时，她远远望见门口早已排起蜿蜒的长队，粉丝们撑着各色雨伞，在雨幕中形成一道动人的风景。
她举起手机录了段视频发给林哲，几乎就在发送成功的瞬间，对方便回复了一条语音消息。
点开播放，林哲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声立刻充盈车厢：\"哈哈哈哈，这场面可是好几年没见过了，真不错啊......\"
听着他那带着\"老钱\"特有腔调的笑声，小安也不禁莞尔。
车子缓缓停在了医馆门前，古色古香的牌匾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沉静，与刚才热闹的街景形成鲜明对比。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药香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年轻大夫早已在诊室等候。见到小安，他露出温和的笑容：\"看您面色，比之前多了几分红润，想来脉象应当比上月平稳些。\"
小安在诊桌前坐下，熟练地将手腕放在脉枕上。大夫的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腕间，凝神静气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没过多久，年轻的大夫收回了手，眼神有些复杂的询问了小安最近的身体情况后重新开了张药方递给了身旁的护士。
\"左脉弦细如按琴丝，右脉却见滑数之象。\"他沉吟片刻，看向小安说道：\"此前阴血亏虚之症虽见好转，但如今又添了心肾不交的症候。最近睡眠不好？后半夜容易醒？\"
见小安微微点头，他继续道：\"肝郁化火，上扰心神，先前重在滋阴养血，如今需得交通心肾，引火归元。\"
看着正在取药的护士，大夫转头对小安温声解释：\"此番调整方剂，重在交通心肾，使水火既济，阴阳调和。不过——\"
他话锋微转，目光温和却郑重，\"您思虑过重，五志化火，最是耗伤阴血。药补终是辅助，关键还需自身调节。\"
他执笔在处方笺上轻轻一点：\"好比这味黄连，虽能清心火，但若您继续劳神过度，便如杯水车薪。\"
窗外雨声潺潺，映得他话语愈发清晰，\"医者治病，更要治心。有些担子，该放则放。\"
小安虽不能完全明白那些专业术语的深意，却仍认真地点头应下，并未多问。
倒是身旁的程助理将大夫的每句叮嘱都仔细记录，她深知自家代表定然记不住这些细节，后续还需靠她时时提醒。
诊毕，一行人悄然离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年轻大夫轻轻舒了口气。
上次看诊后经护士提醒，他才知道这位患者的身份。给这样的大人物诊治，压力确实不小，尤其在这个对中医带有极大偏见的国家。
但通过脉象，他却明白她为何会选择中医。
她的身体表面看似无碍，西医检查也查不出明显病症，但内里元气亏空已极。
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导致她体质如此虚弱，但能来他这里看诊，想必是患者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也已经猜到若放任不管，恐怕后果不可想象。
值得欣慰的是，这位患者虽气场强大，却是个遵医嘱的模范病人。即便听不懂医理，仍严格配合治疗。
正因如此，这次才能在脉象中探得一丝上月未曾出现的生机，如枯木逢春，虽微弱却真切。
......
在返程的车上，程助理看着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自家代表眼眶微红。
想着这段时间代表面对自己的唠叨那乖乖点头的模样，她才猛的反应过来，代表或许不懂医理，却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种反常的配合，正说明她是真的快到极限了，她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程助理慌忙别过脸去，指尖悄悄拭过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