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小路崎岖难行,苏曼琪扶着一个体力不支的女生,额头上满是汗水。她们已经连续奔袭了十几个小时,脚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曼琪姐,我……我走不动了。”最瘦小的女生李婷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
苏曼琪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到她手里:“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到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正是赵乐乐和林小宝。
“曼琪姐!等等我们!”赵乐乐一边跑一边喊,小脸上沾着泥土,却难掩兴奋。
苏曼琪一愣:“你们怎么来了?许教官呢?”
林小宝跑到她面前,喘着气说:“许教官让我们跟你走!她说……她说他们挡不了多久,让我们一定跑到终点!”
原来许广玉在发现追兵势不可挡时,立刻让这两个年纪最小、最不引人注意的孩子悄悄绕后,追赶苏曼琪的队伍——他们不在最初的考核名单上,算是藏在暗处的“底牌”。
苏曼琪看着两个孩子坚定的眼神,心里一暖,又有些酸涩:“好,我们一起走。”
她重新清点人数:自己、李婷、林薇薇,另外两个女生,加上赵乐乐和林小宝,一共七人。她掏出地图,借着透过树叶的微光仔细查看,手指落在一个红点上:“看,终点就在前面,只剩十公里了!”
“真的?”李婷眼睛一亮,像是瞬间有了力气。
“嗯。”苏曼琪点头,“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半小时,补充点能量,然后一口气冲过去!”
几人靠在大树下,分食了最后一点干粮,又喝了几口溪水。虽然疲惫不堪,但想到近在咫尺的终点,每个人的眼里都燃起了希望。
半小时后,苏曼琪站起身:“出发!”
几个人互相搀扶着,朝着终点的方向前进。山路越来越平缓,远处隐约能看到一片开阔地,那里插着一面红旗——正是考核的终点线。
“快了!还有一公里!”苏曼琪激动地喊道,声音里带着颤抖。
女生们也加快了脚步,连赵乐乐和林小宝都跑了起来,小脸上满是期待。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苏曼琪脸色一变,回头望去。
只见参谋长带着几百名士兵,像潮水般涌了过来,迅速将她们六人围在中间。黑色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她们,气氛瞬间凝固。
苏曼琪下意识地将几个孩子护在身后,眼神死死盯着前方几百米处的红旗,心里充满了不甘。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
“做好准备。”她低声对身后的人说,握紧了手里的模拟枪——那里面早就没有子弹了,只是个摆设。
参谋长看着眼前这几个浑身是泥、衣衫褴褛的女生和孩子,又看了看她们身后近在咫尺的终点线,心里突然叹了口气。这场演习,他们赢了,却赢得一点都不轻松。
“我们不动手。”参谋长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放下枪,“你们自己拉开感应装置吧。”
他实在不忍心对这几个拼到最后一刻的孩子动手。
“想都别想!”李婷突然喊道,她平时最胆小,此刻却像只炸毛的小猫,猛地扑向最近的一个士兵,“我们还没到终点!还没输!”
其他几个女生也跟着冲了上去,赵乐乐和林小宝虽然害怕,却也学着姐姐们的样子,抱住士兵的腿不放。
但她们的反抗实在太微弱了。
士兵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按住了她们,伸手拉开了她们身上的感应装置。
“噗……噗……”
五道白烟先后升起,宣告着最后的“淘汰”。
苏曼琪看着身边冒起的白烟,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红旗,终于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至此,参与终极考核的所有人,全部“淘汰”。
参谋长清点完人数,对着通讯器说道:“报告旅部,最后五人已淘汰,演习结束。”
消息很快传到了战俘营。
孙旅长听到广播里的通知,站起身,对身边的人说:“走,去终点看看。”他心里清楚,这场演习的总结大会,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而此时的终点线附近,早已站满了人。几位肩扛将星的老将军正站在红旗旁,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正是赵卫东将军——赵乐乐的爷爷。
听到动静,赵卫东将军转过身,正好看到自己的孙子和几个女生被士兵“押”了过来,顿时皱起了眉头,对着士兵们沉声道:“赶紧放开!几个女生和孩子,你们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士兵们愣了一下,看向参谋长。参谋长赶紧让他们松开手。
赵乐乐和林小宝立刻挣脱开来,像两只小鸟般扑向赵卫东将军,一人抱住一条腿。
赵卫东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正准备宣布演习结果,却突然感觉脖子一凉。
他低头一看,只见赵乐乐手里拿着一支口红,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鲜红的印记;另一边,林小宝也用同样的方式,在旁边另一位老将军的脖子上画了一道。
两个孩子抬起头,仰着小脸,开心地喊道:“爷爷,你‘牺牲’了!我们赢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卫东将军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好你个小兔崽子!还学会偷袭爷爷了!”
旁边的老将军也笑着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这俩孩子,跟谁学的这么机灵?”
就在这时,付少宇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看着那道鲜红的印记,无奈地喊道:“乐乐,小宝,别闹!输了就是输了,赶紧下来。”
赵卫东将军这才从笑声中缓过来,看着付少宇,眼神里带着欣赏:“还是你教得好,这俩孩子有股子不服输的劲!”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所有人说道:“行了,演习的事先放一放。所有人回军营,召开总结大会,到时候再好好算算,到底谁输谁赢!”
他拍了拍赵乐乐的屁股:“走,回家!”
赵乐乐和林小宝欢呼着爬上爷爷的背,还不忘回头对着苏曼琪她们做了个鬼脸。
苏曼琪看着这一幕,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虽然没跑到终点,但好像……也没那么难过。
士兵们押解着“俘虏”,将军们谈笑风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军营走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山林间仿佛还回荡着孩子们的笑声和战斗的呐喊。
这场横跨七十二小时的终极考核,终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