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的冷气仿佛钻进了骨头缝，付少宇盯着那两个冰冷的冷藏箱，心脏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两个冷藏箱，加起来不过寥寥数样器官。
可六个孩子，身上的重要器官加起来足足三十多个。
剩下的呢？
难道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已经被运出境外了？
“该死！”付少宇一拳砸在旁边的钟乳石上，坚硬的石头被他砸出一个浅坑，指骨传来阵阵刺痛，却远不及心里的自责来得强烈。
为了追查这件事，他动用了茅山术，耗费了大量真气，国安的兄弟们更是出生入死，陈刚重伤被栽赃……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到头来只找回了冰山一角？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网，刚挣脱一个圈套，转身又钻进了另一个。从猫脸老太的假象，到仓库里的录音笔，再到陈刚被栽赃，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精心算计好的，牵着他的鼻子走。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输。”付少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
他重新梳理思路：对方费尽心机制造这么多陷阱，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把真正的器官运出去。可他们到底是怎么运的？
黑龙口省地处内陆，周围都是连绵的山脉，根本没有海，水路运输到不了公海，刚才暗河里的快艇，恐怕从一开始就是幌子。
陆运？王局长已经下令封锁了所有出省的高速公路、铁路，汽车站和火车站更是严查，汽车、火车、高铁都不可能。
空运？机场的安检等级提到了最高，别说三十多个器官，就算是一小块组织都很难带出去。
那剩下的……
付少宇抬头看向溶洞顶部的缝隙，阳光从那里透进来，正好有一群鸟儿从空中掠过，翅膀划破晨光，留下淡淡的影子。
“等等！”付少宇猛地瞪大了眼睛，一个被忽略的可能性瞬间击中了他——直升飞机！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个！
直升飞机不需要跑道，机动性强，只要找到一块空旷的场地就能起降，而且可以避开地面的层层关卡，直接从空中飞出去！尤其是黑龙口省多山，边境线又长，找个隐蔽的路线飞出境外，简直是轻而易举！
“上次他们就用了灯下黑……”付少宇喃喃自语。之前猫脸老太的案子里，对方就利用了人们对传说的恐惧，掩盖了真实目的，这次很可能故技重施！
陈刚带着人追着暗河的快艇去了，可如果那艘快艇的终点根本不是什么交易点，只是为了把他们引开呢？
刚才那座山……付少宇猛地想起发现溶洞的那座山。山势陡峭，人迹罕至，山顶却异常平坦，是绝佳的直升飞机起降点！而且那地方离边境线极近，以直升飞机的速度，不出两个小时就能飞出境外，到时候再想追就难如登天了！
“不好！”付少宇心里咯噔一下，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往溶洞外冲，同时掏出手机拨打王铁柱的电话，手指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
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起，王铁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还有些兴奋：“少宇，怎么了？我们刚追上那艘快艇，上面果然是几个小喽啰，看样子是想引开我们，老陈已经控制住他们了，正在审问……”
“王局！别审了！那些也是陷阱！”付少宇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有些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让所有人立刻回刚才那座山！目标山顶！他们要坐直升飞机跑！快！赶紧派人围住山顶，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电话那头的王铁柱瞬间反应过来，语气骤变：“直升飞机？！我明白了！你说得对，那座山的山顶确实适合起降！我马上通知老陈，让他带人折返，我这边也立刻调派附近的武警和公安，往山顶合围！”
“我已经在往山顶赶了，你们尽快！”付少宇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脚下发力，速度提到了极致。
从溶洞到山脚，再往山顶冲，山路崎岖陡峭，布满了碎石和杂草，稍有不慎就会滑倒。但付少宇此刻根本顾不上这些，真气在体内快速流转，支撑着他像一只灵活的猎豹，在山林间穿梭跳跃。
树枝划破了他的胳膊，碎石硌得他脚底生疼，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山顶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绝不能让那些罪恶的器官流出境外！绝不能让那六个孩子白白牺牲！
就在他距离山顶还有几百米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轰鸣声——是直升飞机的引擎声！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山顶的平地上扬起的尘土！
“他们果然在！”付少宇心里一紧，再次提速，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终于，他冲上了山顶。
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山顶的平地上，一架墨绿色的直升飞机正在缓缓启动，螺旋桨高速旋转，带起阵阵狂风。飞机旁边站着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刀疤脸！他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正对着里面大喊着什么，脸上带着得意的狞笑。
而他身边，放着十几个和溶洞里一样的黑色冷藏箱，显然里面装的就是剩下的器官！
“想走？没那么容易！”付少宇怒吼一声，体内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直升飞机冲了过去。
刀疤脸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上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狞笑瞬间变成了狰狞：“妈的！还有漏网之鱼！给我拦住他！”
两个拿着枪的手下立刻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付少宇，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
子弹呼啸着射来，付少宇脚下步伐变幻，身体如同鬼魅般左右躲闪，险之又险地避开子弹。他离得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刀疤脸脸上那道扭曲的刀疤。
“拦住他！快！飞机快起飞了！”刀疤脸急得跳脚，自己也抓起一把枪，朝着付少宇射击。
付少宇无视呼啸而来的子弹，右手一扬，之前缠在手上的墨斗线如同活蛇般飞出，“啪”地一声缠住了一个枪手的手腕，猛地一拽！
那枪手惨叫一声，手里的枪脱手而出，整个人被拽得一个趔趄，付少宇顺势冲上前，一记手肘撞在他的胸口，将他撞飞出去。
另一个枪手刚想开枪，付少宇已经欺身而上，左手精准地抓住枪管，用力一拧！枪身瞬间变形，他右手握拳，一拳砸在对方的面门，鲜血飞溅，对方应声倒地。
短短几秒，两个枪手就被解决掉！
“找死！”刀疤脸见状，竟然放弃了登机，举着枪亲自冲了上来，枪口直指付少宇的胸口。
付少宇眼神一冷，不退反进，身体猛地一侧，避开子弹的同时，右手如爪，死死抓住刀疤脸持枪的手腕，同时运转真气，狠狠一捏！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刀疤脸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手腕被硬生生捏断，枪掉在了地上。
付少宇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膝盖猛地顶在他的小腹上。刀疤脸像只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嘴里喷出一口酸水。付少宇顺势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砸向旁边的冷藏箱！
“砰！”
冷藏箱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响，刀疤脸的额头上鲜血直流，眼神涣散，显然是被砸懵了。
“说！买家是谁？还有那个张医生在哪？”付少宇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问。
刀疤脸嘴角流着血，却突然怪笑起来：“嘿嘿……晚了……飞机已经……起飞了……”
付少宇猛地回头，只见那架直升飞机已经离地数米，正缓缓升空，朝着边境的方向飞去！
“不！”付少宇目眦欲裂，想要追上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警笛声和直升机的轰鸣声，王铁柱带着大批武警和公安赶到了，甚至还有一架警用直升机！
“少宇！我们来了！”王铁柱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看到山顶的景象，立刻大喊，“快！那架直升飞机！拦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