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的时间，电话就被程烟接通了，她似乎在跟谁谈着话，所以我们之间并没有对话，通着电话又过了一阵，那边才安静下来，紧接着我便听到程烟的声音：“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对来我公司工作这件事有了别的想法？”
“都不是，”我犹豫了下，询问道：“杨意是不是回来过南京，她有没有来找过你，她把火腿送过来了给我，却连句话都没留下……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就是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只小狗。”
程烟安静好一阵，才回道：“没有，至少我是不清楚小意回来这件事，或许，她回来只是想见你的。”
我有点失望，再次质问：“真是这样吗？”
“嗯。”
“好吧！就不打扰你工作，我先挂了。”
程烟没有言语，我也没停留的结束跟她的通话，看着手机想了想，又给她发过去了一条“注意身体”的信息。
……
夜色变得更深邃，落地窗外，连那些高楼大厦都只是亮着点点灯光，远处传来车流的声音，随着风呼啸久久都未停歇。
似乎是许久没见的原因，火腿现在变得更加依偎我了，它靠在我的棉鞋上睡着觉，也不知道是谁纵容，它才养成这种喜欢趴人鞋上睡觉德行。
反正不会是我。
我还是没有困意，想着杨意她既然没选择跟家里人联系，那么在这么一个夜晚又能去哪呢，就算我想出去找她，可南京城这么大，这不是有心想找就能找到的。
我打消着这个念头，又在内心浮现另一个……如此反复地自我内耗中，直到许久手机上又一条信息响起，才回过神来。
“我下班了。”
这条信息是程烟发过来的，因为搞不清程烟是不是在回复上一条我关心她的话，还是主动想跟我聊点什么，所以我没有回复。
程烟随后又给我发了一段垃圾桶盖被风不断吹的翻滚的视频，却未说明什么，我这才明白，她想找我主动聊点什么……可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这女人大概是没想过自己作息不规律，正常人在这个点早就睡着了，要是被信息吵醒，也会是一脸怨气开启静音。
于是，我故作刚睡醒的样子，用困意且充满气愤的语气发了条语音回道：“我正睡着觉呢，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聊吗，看看现在是多少点了。”
很快，程烟便诚恳地道歉道：“对不起。”
我憋着笑，说道：“没事，你发信息来给我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杨意的消息了？”
这次，她过了半晌才回道：“我们每次聊天都离不开小意，你能给我个理由吗。”
我发了个流汗的表情包，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话好，不聊杨意，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共同话题吗……虽然她是程氏集团的总裁，表面光鲜亮艳的管理着公司和一大群员工的生计，私底下却将自己最风华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
我只是一个小市民，在南京有着许多朋友，我和他们中的许多人走散，可总归是没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可如今仍在失业里徘徊，找不到自己未来所要走的方向。
程烟没等来我的正面回复，于是她在发了一句“我要睡了”以后就再没动静，看着手机上这个没有头像的微信原始头像，我似乎感觉到它更暗淡了。
……
次日，阳光高照在窗帘外，醒来后，我习惯性的摸索来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火腿在卧室外面不停叫着；它是饿了，还是闲的发慌，我现在不想去管它。
火腿的到来，确确实实为这冷清的房间增添了生机，至少我没有安静到再出现幻听。
手机上只有只有零零碎碎的几条短信，我翻阅了一会微信朋友圈，直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前去洗漱。
……
洗着脸的时候，我又接到了老诏打来的电话，我有点哭笑不得，他总是恰巧挑我洗脸时打来电话。用毛巾擦了擦手，我才接通他的电话，并且主动询问道：“老诏，你打电话来时有什么事吗？”
“我打探清楚了，小姜送给你的那块表确实是被你妈拿走的，而且她还拿去卖了。”
我一愣，许久都没有再说话，想不明白肖燕琴她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明明是姜疏送给我的东西，她没经过我同意私自拿走就算，竟然还拿去卖……这有道理吗，放在谁身上，都是件很难让人接受理解的事。
她是在报复我跟柳媛分手的事，还是在报复姜疏的大度……即使不待见小姜，可走之后小姜还给自己买了礼物！
安静的环境下，我耳边又隐隐约约传来那种嘈杂听不清在何处发出声音，这是被气出来却无处发泄的，同时心里也感到郁闷不已。
老诏这时又询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怎么看待你妈？”
我笑的苦涩，笑的不是滋味，反问道：“老诏，既然你都说她是我妈了，我怎么去看待还重要吗，那块表卖了多少钱，还能不能找到卖家，我想把它买回来。”
“五万八，不过她到底卖给了谁，我还得再打探打探。”
“我明白了，老诏你照顾好自己身体，没事我就先挂了。”
……
结束跟老诏的通话后，我看向了镜子前的自己，却是一脸模糊不清，上面全是刚刚洗脸时留下的热蒸汽，火腿摇着尾巴跑了进来，它一直蹭着我的腿。
它如今也是条快一岁的大狗，身体挡住着卫生间的门，我出不去，只好蹲下来搂了搂它的脖子，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火腿，你说你妈到底在哪呢，我想她想的快疯了。”
火腿是个是会“汪汪汪”的狗东西，它大概是饿了，于是朝我叫了几声，我只好先出去倒满狗粮和水，让它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
在我靠在椅子上抽烟失神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我以为是程烟，打开门后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