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阙用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这才安慰好了华兰,待他看着华兰昏睡过去之后,又动作轻柔地为她掖好被角,
将她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确认她睡得安稳,才缓缓起身,脚步放轻地走出卧房。
刚推开房门,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孩童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华兰的贴身丫鬟正牵着小顾团,怀里抱着小顾圆,从外面回来,
小顾团刚学会跑没多久,圆滚滚的身子裹在锦缎小袄里,远远看见父亲从母亲房间出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挣脱开丫鬟的手,小短腿迈得飞快,像颗装满了活力的小炮弹,“哒哒哒”地扑向千阙。
他连忙俯身,稳稳地将儿子抱进怀里,鼻尖蹭到小顾团软乎乎的脸颊,满是奶香味。
“爹爹!”
小顾团搂着千阙的脖子,声音脆生生的。
一旁被丫鬟抱着的小顾圆见状,也急得蹬着小腿,伸着胖乎乎的胳膊朝千阙喊,
“爹爹抱!抱圆圆!”
千阙笑着腾出一只手,从丫鬟怀里接过小顾圆,一左一右抱着这两个孩子。
兄弟俩在他怀里你戳戳我,我碰碰你,一口一个“爹爹”叫着,把千阙连日来的疲惫都驱散了。
他索性便留在院子里又陪着团团和圆圆玩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团团揉着眼睛打哈欠,圆圆也靠在他腿上昏昏欲睡,千阙才抱着两个孩子,
将他俩送回他们的卧房,等他们睡着了,才转身离开华兰的院子,朝着秦海若的住处走去。
秦海若的院子里种着几十株腊梅,虽未到花期,枝叶却透着生机。
刚走进院门,千阙就看见小廷灿蹲在院子的小池塘边,小小的身子前倾着,伸手去够水里游动的锦鲤。
她穿着粉色的襦裙,裙摆沾了些水渍,一旁的向妈妈虽然担忧小小姐的安全,却也没有上前打扰她的兴致。
院门口的脚步声惊动了小廷灿,她猛地抬起头,看见是千阙,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
她飞快地把湿淋淋的小手在裙摆上擦了擦,迈着小步子朝千阙跑过来,小辫子一颠一颠的。
千阙快步上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笑着问道,
“小廷灿,想哥哥了没有?”
小廷灿把小脑袋靠在千阙的肩膀上,声音软糯得像棉花,
“想哥哥了。”
说完,她忽然伸出小手,勾住千阙的脖子,把嘴巴凑到他耳边,用气音小声说,
“爹爹,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嗯?”
千阙猛地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怀里的小姑娘。
小廷灿却一脸严肃,小眉头皱着,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不,确实是个天大的秘密,
“爹爹,这是娘亲告诉我的。娘亲说,这是我们四个人的秘密,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
她顿了顿,又强调了一遍,
“爹爹放心,廷灿的嘴巴很严的!”
话音刚落,小廷灿就抬起右手,用胖乎乎的手指捏住自己的嘴巴,鼓着腮帮子,模样又认真又可爱。
千阙看着她这副小大人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她额前的碎发捋顺,
“廷灿真乖。既然你娘亲都告诉你了,那咱们就说好,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你就喊我爹爹,
要是有外人在,记得还叫我哥哥,可不能让别人看出来,知道吗?”
小廷灿立刻松开手,用力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郑重,仿佛接下了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她伸出小拇指,小声地对千阙说,
“爹爹,我们拉钩,我一定不会说漏嘴的!”
千阙笑着勾住她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庭院里的风带着暖意,裹着父女俩的低语,悄悄散在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