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神山,人皇殿前的永恒广场。
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一道稳定而深邃的通道悄然开启。
王霸天率先一步踏出,紧随其后的是眼眶微红却面带释然微笑的王飞与女妭,再之后,是李惊风、周流云、张寒霜、敖汉、阳顶天、玄天子等一众刚刚重塑仙躯、气息尚在缓缓稳固的远古英魂。
当他们的双脚踏上那由混沌灵石铺就、流淌着淡淡道韵的广场地面时,当他们的目光越过巍峨的人皇殿。
真正看清眼前这片天地的景象时,所有复活归来的人,包括早已从王飞口中得知炎黄变化的几位,都在这一刻,如同被无形的雷霆击中。
彻底僵立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发出了近乎失语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首先冲击他们感官的,是那无处不在、浓郁到已然化为实质的灵气!
这并非寻常的天地灵气,而是蕴含着一种更高层次、更加本源力量的“混沌灵机”!
呼吸之间,无需运功,那灵机便自主地滋养着他们的仙躯,温养着他们刚刚归位的神魂,甚至让他们那稳固在大罗金仙层次的修为,都隐隐有了一丝活泼的悸动!
放眼望去,整个不朽神山乃至远方的天际,都笼罩在一层七彩的、由液态灵气形成的薄雾之中,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紧接着,是他们脚下这片神山本身!
巍峨?这个词已不足以形容其万一!这不朽神山,仿佛是由无数世界堆叠、熔炼而成,其厚重、其高耸,已然超出了他们对“山”的认知极限!
山体之上,天然凝聚着无数清晰可见的大道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呼吸之间,引动着整个世界的能量潮汐。
站在这山巅,仿佛就站在了宇宙的中心,俯瞰着万界的生灭!
然后,是他们的视野所及!
人皇殿后方,那条横贯东西、宽达百里、奔流不息、轰鸣如万龙咆哮的——灵气长河!
河水并非凡水,而是混沌色的液态灵机,其中甚至隐约可见细微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法则结晶在沉浮!
长河蒸腾起的雾气,在上空形成了永不消散的七彩祥云!
更远处,是那广袤到神念都难以触及边际的煌煌大陆!
九洲轮廓依稀可辨,但每一洲的规模都膨胀到了他们记忆中的百倍、千倍不止!
新的山脉如同巨龙脊背般隆起,新的江河如同玉带般缠绕,无数繁华的仙城、浮空的岛屿、乃至悬浮在虚空中的宫殿群,点缀在这片无垠的疆土之上,散发出鼎盛到极致的文明光辉!
而在那大陆的周边,还有无数散发着不同气息、或翠绿、或炽热、或圣洁、或生机勃勃的附属世界,如同忠诚的卫士,拱卫着这片中央神土!
这……这还是他们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吗?还是那个曾经在妖魔肆虐、资源匮乏中艰难求存的人族故土吗?
“我……我的天……老天爷……”
三师兄张寒霜,这位性格如火、向来直来直去的汉子,第一个从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异常洪亮,甚至带上了破音,在这寂静的广场上如同炸雷般响起:
“霸天!!!你小子——!!真他娘的——!!!太厉害了啊——!!!”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粗犷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手指着眼前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煌煌盛世,又指向一旁面带微笑、气息渊深的王霸天,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这他娘的是怎么搞出来的?!啊?!这才多久?!老子睡了一觉醒来,家都没了啊——不对,是家他娘的变成这样了?!这比老子当年做梦梦到的仙境还要仙境一万倍!!!”
他的大嗓门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
“吼——!!!” 神龙敖汉那万丈龙躯(他已化回部分原型,龙首高昂)猛地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那龙吟中充满了无边的狂喜与自豪,他巨大的龙目死死盯着王霸天,声音如同滚滚雷鸣:
“霸天!好小子!真棒!太棒了!哈哈哈哈!我人族当兴!当兴啊!!如此仙朝,如此气象,亘古未有!亘古未有啊!!你小子,干得漂亮!!!”
这位曾经与人族并肩作战、见多识广的古老神龙,此刻也彻底失态,巨大的龙尾因为兴奋而不自觉地甩动,搅动着周围的灵气,形成小型的旋风。
大师兄李惊风,一向冷峻孤高的脸上,此刻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动,他深吸一口那混沌灵机,感受着体内剑意前所未有的活跃与通透,喃喃道:“混元……太极……原来。
这便是混元太极之力所铸就的世界么……匪夷所思,当真匪夷所思……” 他看着王霸天,眼神复杂,有惊叹,有欣慰,更有一丝身为师兄与有荣焉的骄傲。
二师姐周流云,清冷如月的眼眸中异彩连连,她轻轻握住腰间佩剑(王霸天为她重塑仙躯时一同凝聚的),感受着这方天地对剑道的天然亲和与加持,轻声道:“此界……已是剑修圣地。”
她看向王霸天,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阳顶天周身魔气与这煌煌世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灼热的光芒:“好!好一个煌煌仙朝!如此根基,如此气运,正适合我魔道另辟蹊径,印证大道!”
玄天子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脸上满是感慨与推演之色,他试图以自身道行推算这方世界的天机脉络,却只觉得如同蚍蜉撼树。
看到的只是一片混混沌沌、却又秩序井然的太极图景,不由得苦笑着摇头:“人皇陛下已将炎黄界的天道与人道熔于一炉,老道这点微末道行,连管中窥豹都做不到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而女妭,紧紧握着王飞的手,看着眼前这超乎一切想象的、由自己儿子缔造的奇迹,看着那些激动失态的故人,眼中再次涌出热泪,但这一次,是纯粹的、极致的喜悦与自豪的泪水。
她侧过头,看着身旁嘴角含笑、眼神欣慰的王飞,轻声道:“飞哥,我们的儿子……他做到了……他做到了我们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王飞反手握紧妻子的手,目光扫过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壮丽山河,最终落在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眼神却已然深邃如道的儿子身上,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东荒那个小小的村落,想起了建立仙朝初期的筚路蓝缕,想起了魔渊决战的惨烈,也想起了儿子独自扛起大旗后的每一次征战、每一次突破……
“是啊,他做到了。”
王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与无尽的骄傲,“而且,做得比我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好得多。”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李文渊、王强、王军等七位亲王,以及凤曦、艾莉瑞亚、花璎珞三位皇后,也纷纷从各处赶来。
当他们看到广场上那一道道只存在于传说和父亲(陛下)回忆中的身影时,同样震惊不已,连忙上前见礼。
一时间,永恒广场之上,远古的英魂与当代的巨擘汇聚,惊叹声、笑声、感慨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王霸天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母亲欣慰的笑容,看着父亲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骄傲,看着师兄师姐和前辈们那发自内心的惊叹与认可,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兄弟们那与有荣焉的神情……
他心中最后一丝因为哭泣而产生的赧然也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圆满的、温暖的、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行万古的力量。
他朗声一笑,声音清越,传遍四方:
“这里,就是现在的家!”
“欢迎回来!爹,娘,师兄,师姐,诸位前辈!”
“从今往后,这煌煌炎黄,便是我们共同的、永恒的——家园与基石!”
他的话语,为这场跨越时空的重逢与震撼,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也开启了炎黄仙朝一个更加辉煌、汇聚了古今英豪的全新时代!
不朽神山之上,气运欢腾,万道和鸣,仿佛也在庆贺着这历史性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