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气氛在辩论中逐渐升温，弹幕滚动得飞快。我看着林暮雪愈发激昂的言论，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用眼神示意她，该进行下一步了——公开她的直播收入。
林暮雪接收到我的信号，脸色微微一白，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挤出一个不算太自然的笑容：“谢谢……谢谢各位的打赏和支持。我刚刚看了一下后台……今天才开播没多久，就已经……已经狂揽了上万元的收入了。”
她顿了顿，按照我事先的要求，补充道：“其实……我是一个新人，今天才刚刚注册账号，真的没想到会得到大家这么多的喜爱……” 这番话她说得有些磕绊，带着明显的不情愿，但在项圈无声的威胁下，她别无选择，只能顺从。
这“新人万元收入”的效应立竿见影。很快，直播连线的申请列表里就多了两个怯生生的头像，是两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孩，眼神里充满了对成名和收益的渴望。
连线接通，两个女孩出现在分屏画面中，她们显得非常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
林暮雪看着她们，仿佛看到了几分钟前狼狈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前辈”的风范，温和地鼓励道：“别紧张，就是普通聊聊天，展示一下自己而已，很简单的。”
两个姑娘面对屏幕上滚动的评论和不断上涨的人数，依旧手足无措。林暮雪下意识地看向我，用眼神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我却只是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地对她说：“你自己的‘学生’，自己带。”
林暮雪摸不透我到底想看到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发挥。她试着用轻松的话题缓和气氛，聊了聊日常和训练。接着，她宣布了今晚的“特别环节”——一场直播对抗赛。她与两位新人将同时接受观众的投票和打赏，在规定时间内，获得支持最少的人将要接受惩罚，而获胜者，则能成为另外两人的“老师”，拥有一定的指导权。
（绝不能输！）林暮雪骨子里的骄傲和不甘被激发出来。她可以暂时屈从于陆小柒，但绝不容许自己败在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手下。她调整状态，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情。
然而，我设定的辩论主题却让她和两位新人都愣了一下——“蓝星文明是否需要政府的存在来维持其结构与指引文明方向？”
辩论迅速展开。林暮雪几乎是本能地扞卫她那套赢者通吃的个人主义哲学，她引经据典，抛出“马太效应”、“二八法则”，言辞犀利：“有能力者就该上位，统揽全局！财阀、大集团这些高效的经济体，才应该全面引领蓝星文明发展！而不是让那些靠着纳税人钱过活、效率低下的官僚机构指手画脚！”
她的观点立刻遭到了连线女孩的质疑。其中一个女孩反驳道：“文明发展不能只看经济利益！我们需要平等、公正和法治，要避免一家独大、赢者通吃的垄断！市场需要活力，竞争需要健康的监管，而不是您所说的那种不择手段、大包大揽！”
另一个女孩的观点则更为激进：“应该人人平等！机会均等，资源公平分配！不能由少数精英控制一切，应该由代表公众利益的机构进行统筹规划，合理分配资源。有能力的人或许该承担更多责任，但这不意味着他们能占有更多！”
我饶有兴致地听着三方交锋，尤其注意到林暮雪的言论在层层加码。她甚至抛出了更惊人的观点：“蓝星文明需要的不是一个臃肿的政府，而是一个‘神王’！看看强大的女神族，正是在神王的带领下所向披靡！蓝星人就是缺少这样一个主心骨，才导致内耗不断，资源浪费！解决办法就是让最有能力的蓝星人脱颖而出，成为统御一切的‘神王’！”
这番赤裸裸的精英主义乃至独裁倾向的言论，在直播间引发了巨大争议。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剑和观众投票，最终，那个提倡“机会平等、监管部门均分”的激进女孩，竟然获得了最高的支持度。
林暮雪输了。
她看着投票结果，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深深的鄙夷。（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她注意到，支持她的Id大多来自高等文明，而支持那个获胜女孩的，绝大部分是蓝星本土观众。（高下立判……蓝星人，果然只配被统治。）
获胜的女孩在最后总结时，用一种近乎天真却尖锐的方式反驳林暮雪：“按照您的逻辑，既然要让最有能力的人领导一切，那现在对于蓝星而言，最有能力的显然是高等文明。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刻请求他们派遣官员，全面接管蓝星所有事务呢？”
这话并未难倒林暮雪，她反而顺势接话，语气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嘲讽：“就应该这样！现在是蓝星求着别人来管，别人都未必愿意细管！高等文明若能全盘接管蓝星，对蓝星和蓝星人都是极大的利好！这会让蓝星的未来变得光明！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混乱的自由市场，大家像无头苍蝇一样空转，整个社会只有内卷的螺旋，没有实质的上升！”
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在评论区发出了质问：“[@林暮雪]，你说让高等文明接管蓝星，具体由谁管？怎么管？如果那个高等文明提出条件，要让你，让所有蓝星人都成为他们的奴隶，你也能心甘情愿吗？”
林暮雪看到了这条评论，她脸上没有任何动摇，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回应：“当然！你们以为呢？给高等文明当奴隶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会帮助你们这些……低贱的蓝星人，到达你们靠自己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我继续在评论区追问：“既然如此，如果高等文明无暇亲自接管，只是挑选一个他们认可的蓝星人作为代理人，代表高等文明管理蓝星，你能同意吗？”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林暮雪最敏感的神经，她瞬间炸毛，语气激烈地反驳：“坚决不同意！我对蓝星人太了解了！如果让一个蓝星人作为代理，那蓝星岂不成了他私人的游乐园？而那个被选中的蓝星人，多半是个没有远大抱负、只知中饱私囊的废物罢了！他根本不配代表高等文明的意志！”
这场充满火药味的辩论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直播间人气飙升。林暮雪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无疑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
我看着屏幕上林暮雪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以及评论区爆炸般的争论，满意地笑了笑。（看来这次直播效果不错，林暮雪这次想不出名都难了……下次，或许可以试试更劲爆、更直接的内容？）一个更“有趣”的计划，在我心中慢慢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