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片……”
阎埠贵眯着眼睛,宣布了他的分配方案:
“这样,今天帮忙垒灶台、做饭的,我,你们妈,还有于莉,解成、我们四,算是出了大力的,一人分三片肉,
解放、解旷、解娣,你们仨没参与干活,但都是一家人,也不能看着,一人分两片。”
他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功劳,得意道:“这活儿毕竟是我招揽来的,没有我,你们今天连肉味儿都闻不着,我多分一片,合情合理吧?”
阎解成作为既得利益者,立刻捧场:“爸,你说的太对了,没有你,我们全家人哪能吃上这顿肉?你功劳最大。”
阎解放虽然觉得自己只分两片有点少,但看看那盆肉,再想想自己确实没干活,也怕惹恼了老爹连这两片都没了。
只好附和道:“爸,大哥说得对,你可是帮了大忙的。”
阎解旷依旧是那句:“俺也一样!”
阎埠贵对儿子们的“懂事”非常满意,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
“那是,那是!你们啊,以后多跟我学着点,这过日子,得会算计,眼光得放长远。”
他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开始小心翼翼地分肉。
他分得极其仔细,力求每片肉大小均匀,连附着在肉片上的白菜土豆都尽量分摊得公平。
帮忙的四人,每人碗里多了三片油亮焦香的腊肉;没帮忙的三人,碗里也有了两片。
孩子们看着碗里的肉,眼睛都直了,使劲咽着口水。
分完之后,盆里还剩下一些菜和明显的三十七片腊肉。
阎埠贵拿过一个小碗,小心翼翼地将这三十七片肉一片片地夹出来,单独放好。
看着家人尤其是几个孩子盯着那碗肉恋恋不舍的目光,他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些,留着明天再吃,好东西不能一顿造完了,要细水长流,孩子他妈,把这肉放碗柜里,收好了。”
杨瑞华连忙接过碗,连连点头:“哎!好的,当家的,我这就收好,保证谁也动不了。”
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品尝着自己分到的那两三片腊肉,仿佛在品尝什么稀世珍馐。
阎埠贵看着一家人吃得香甜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算计得逞的满足感。
……
贾家屋里,
同样肉香四溢。
棒梗和小当像两尊望夫石,杵在厨房门口,眼珠子恨不得粘在锅里那几片肉片上,喉咙里“咕咚咕咚”的吞咽声此起彼伏。
秦淮茹手里握着锅铲,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锅里的菜,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柱子下班都多久了?
天都擦黑了,人影还没见着。
他中午临走前明明乐呵呵地说,要去弄点鸡蛋回来,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这年头,鸡蛋可是金贵东西,供销社十天半月也见不着几个,他该不会是铤而走险,跑去黑市了吧?
一想到黑市,秦淮茹的心就猛地一抽。
那地方三教九流,价格高得吓人不说,万一被逮住,扣上个投机倒把的帽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柱子虽然是个浑不吝,胆子大,可千万别为了几个鸡蛋捅出大篓子来。
她越想越不安,锅铲在锅里划拉得都没了章法。
正如秦淮茹所料,此刻的傻柱,刚刚从黑市小巷里钻出来。
怀里紧紧揣着一个小包,里面是十几个他费了不少劲和钱才搞到的鸡蛋。
傻柱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已经看到秦淮茹惊喜的眼神,脚步不由的轻快起来。
嘴里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只觉得回家的路都亮堂了几分。
然而,乐极生悲。
就在他拐进一个昏暗的角落拐角时,傻柱只感觉眼前一黑,麻袋已经套在脑袋上。
“谁?啊!!我操你大爷!!!”
傻柱又惊又怒,他下意识地破口大骂,“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敢暗算你柱爷?
活拧巴了是吧,给老子滚出来,报上名来!!”
他一边骂,一边奋力挣扎,双臂胡乱挥舞,想要扯掉头上的束缚。
但那麻袋口被人从后面死死攥住,还打了个结,任他力气再大,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挣脱。
黑暗放大了恐惧,也迟钝了感官。
就在他像头被困的野兽般拼命扭动时,耳边只听“呼”的一道恶风袭来。
报你妈个头,真当老子是傻子吗?
“砰!!”
一根木棍,结结实实砸在他的后背上。
“啊——!!!”
傻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被打得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的动作也僵住了。
许大茂显然深谙“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根本不给傻柱任何喘息之机。
“啪!啪!啪!”
木棍如同疾风骤雨,一下接一下地落下,招呼在他肉厚的后背、屁股和大腿上。
每一下都伴随着傻柱变了调的嚎叫。
“哎呦喂,我日你祖宗十八代,别打了,疼死爷爷了!!”
“是哪个龟孙子?有种报上名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玩意儿?”
“啊!兄弟,哥们儿,手下留情,是不是有啥误会,我傻柱哪儿得罪你了,你言语一声。”
“别……别打了,饶命,好汉饶命啊,再打真要出人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傻柱从一开始的暴怒咒骂,到试图跟不明身份的袭击者讲道理,再到毫无尊严的讨饶。
他在麻袋里无助地翻滚、蜷缩,却根本无法摆脱那无处不在的痛击,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顿毒打。
许大茂听着声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叫和哀求,感受着木棍反馈到手上的震力,心情愉悦极了。
他下手极有分寸,专挑疼却不致命的地方打,摆明了就是要让傻柱受尽皮肉之苦,留下深刻教训。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傻柱的求饶声已经变得微弱而断续,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许大茂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额头上也见了汗。
他瞥了一眼地上一旁的包,里面的鸡蛋碎了大半,但依稀还有几个完好的混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