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面包车跟鬼似的缠着沈州白他们的车子。
两辆车在不断地撞击中受损严重。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撞击中,两辆车都被掀翻到了国道外。
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把成阳脑袋打得生疼。
“奶奶的腿!”他去掉安全带,沈州白和乔远之也随之从车上滚了下来。
这里是一片两面环山的国道,来来往往的有车,但是不算多。
面包车上下来了一伙人,手里还拿着钢管。
沈州白直觉不好,他对成阳说:“保护好小叔,别管我。他们不会在这里动我的,他们只是想把我抓起来!”
裴既明就是再蠢,再无法无天,也不可能光天化日在国道上杀人。
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沈州白做好了跟他们奋力一搏的准备,乔远之更是骂了句傻逼,从地上捡起砖头也要冲上去。
就在这时,两辆越野车扬起国道上一片黄土,直冲着那伙人撞过去!瞬间把那伙人吓得屁滚尿流四处奔逃。
只见大林子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冲沈州白兴奋地喊:“哥们儿,哥几个来给你收尸了!”
落日余晖下,他们逆光而来的身影,像一面突然立起的、坚不可摧的后盾。
沈州白看着转瞬间峰回路转的场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了这么些天来第一个笑。
虽然他不愿意让兄弟们一起淌这趟浑水,但是此时确实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感动。
……
在乔声的印象里,裴既明一直都是个理智且成熟的男人,事情发展成这样早就超过了她的预期。她从愤怒、憎恨、恐惧、混乱、自我怀疑,到现在身心俱疲,在经历了所有情绪的狂风暴雨之后,她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平静。
她明白硬碰硬只会让自己的处境越来越艰难,沈州白那边也会更加危险。
逃出去是早晚的事,裴既明根本就不可能关她一辈子。
她现在只是有些担心沈州白和小叔,电话里那边明显有车辆撞击的声音,这事儿想都不用想就是裴既明干的。
爱真的会让人偏执成这样吗?徐莱如此,现在裴既明也是如此。
裴既明蒙着她的眼睛,又是飞机又是转车,把她带到了一处临山而建的别墅。本来她以为裴既明会跟她发火,两个人免不了一顿争吵揪扯,想想都心累,但没想到,他把她人丢下就走了。
对,什么话都没说,干净利落的走了。
乔声想了一路的对策都毫无用武之地,本来她还松了口气,但第二天裴既明没来,第三天也没来。
乔声在这里待了快一周的时间,都没再见到裴既明,里里外外加上佣人,有二十几个人看着,这下她就是把房子真点着了也别想跑出去。
她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这种感觉比要跟裴既明当面对峙还难受!
到第七天的时候,乔声终于再忍受不了,她让一个看起来有些面善的佣人给裴既明打电话,说要见他。
自己被困已经快半个月了,她不是家养的金丝雀,她有正常工作要处理。有几个订单要交付,还有几个设计稿没完成,她租的门面还没定装修方案,她还约了个女明星谈代言,她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呢,根本不能在这里当一个金丝雀!太可笑了。
佣人打完电话,为难地说:“裴先生。出差了,他说等他回来会来看你。”
乔声一下就发飙了,他把她的生活和事业搞得一团糟,现在自己却正常生活吗?
荒谬!荒谬至极!
乔声直接砸碎了茶几上的果盘,把玻璃抵在了喉咙上,“让他来见我,否则,我就死给他看!”佣人吓了一跳,赶紧又拨通了裴既明的电话,乔声一把夺过电话,“裴既明,你给我滚过来!立刻马上!我警告你,不要再关着我!除非你真的想要我死!”说着她情绪真的上来了,手中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有血迹沿着脖颈流下来,她却感觉不到痛。
电话那头的裴既明没有说话,乔声也不等,直接掐断了电话,把玻璃和电话都摔在了地上。
佣人提着医药箱上前,“乔小姐,处理处理伤口吧。”
乔声直接瞪过去,“滚开!”
她被软禁得要发疯了!这些人早晚都盯着她一个人,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无时无刻都在她面前晃!她真的够够的,够够的!
可笑,那天被裴既明找到时,她明明还觉得自己可以平静下来好好跟他周旋,却原来,他最懂得怎么把她的情绪变得崩溃,让她失去理智。
裴既明不来,乔声也不睡,跟尊雕塑似的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她看着无论她怎么发火,都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这位女佣,突然问道:“你不是京市人吧?你的口音我没听过。这里是哪里?”
那女佣神色一僵,摇摇头。
乔声越看这个女佣越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她。她在这里的一周多,这个佣人比其他人对她都要柔和一些,她忽然有些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佣人还是摇摇头。
乔声竖着眼睛看她,越看越觉得心烦!什么都问不出来,她也懒得再开口了,就在沙发上干坐着。
凌晨两点多,她才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看到裴既明的那一刻,她想也没想,直接冲上去给了裴既明一耳光,“放我走,放我走!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一群佣人和保镖看到裴既明被扇了巴掌,有些惊愕,在他冰冷的视线下赶紧退下去了。
一个男人的脸,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女人扇,换做别人,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可面前的人是乔声,裴既明还是忍住了。
他的目光从她脖颈处结痂的伤口处划过,说道:“可以。签了这两份协议,我就让你出去。”
裴既明带来了两份协议,一份是跟沈州白的离婚协议,一份是跟他的结婚协议。
乔声把协议摔在桌上,“两叠废纸,你以为这有用?”
他扯了扯嘴角,“有没有用,我说了算。你签吧,签完我就带你走。”
乔声面色青白,她拿起了笔,可是字却怎么都落不下去。她是个生意人,对签字这件事,向来慎重。她是想走,想不顾一切地离开,可要真的签了这两份文件,只怕走出去,更加后患无穷。
她猛地摔了笔,“我凭什么签?我为什么签?谁要跟你这种人结婚,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不要!我不要!”
他笑了笑:“不是你说的吗?你跟我走。现在又反悔了?”
乔声哑火。
裴既明坐在沙发中,就那样云淡风轻地看着她五光十色的脸,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他伸手将人扯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用手摸了摸她脖颈处的伤口,“一周了,沈州白就是知道你从哪里失踪的又如何?不一样找不到你?他和他的那群朋友,全都是废物。逼急了我,我一个不落全都处理了。”
乔声突然理解了什么叫土皇帝。
她怎么会招惹到这样一个人?
过了片刻,只听她疲倦地说:“好,裴既明,我答应你。但是有一件事,你得先做了。”
他挑挑眉,“你说。”
“我要见徐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