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梗概:双线危机:翠婶难产血崩,铁牛毒气攻心。新生儿掌心七星斑纹与潭底蓝光同源,石斧在祭坛自行移动七寸指向西方。生死关头展现人性光辉,超自然现象彻底介入现实。
本章梗概诗:
难产血溅茅草榻,老猎咳透旧皮裳。
婴孩掌心星芒现,石斧饮月照西墙。
石村西头,翠婶的哀嚎撕破了死寂的夜,如同钝刀刮骨,一声声凿在人心上。松明灯昏黄的光在产房土墙上投下跳跃的鬼影,映着早已干涸成暗褐色的旧血点。新涌出的、带着泡沫的暗红血水,正在被浸透的茅草垫边缘滴答、滴答砸落泥地。浓重的腥气混杂着草席霉味、汗酸和草药焦糊味,塞满狭小空间,令人窒息。
**“生的门和死的路挨着——抬哪只脚全看心里那盏灯。”** 采药婆婆嘶哑的吼声压过翠婶的呜咽。她枯瘦如鹰爪的手沾满血污,捏着一根三寸银针在松明火上飞快燎过,针尖腾起青烟,在火光映照下**颤出虚影**。“翠儿!憋住气!再使把劲儿!”她眼底深藏的慌乱被威严掩盖。
翠婶灰败的脸上冷汗涔涔,眼窝深陷,气若游丝:“婆婆…我不行了…疼…像有刀在肚子里搅…”又一阵剧烈的宫缩袭来,她脖颈青筋暴起,发出凄厉尖叫后重重砸回血泊,溅起的血珠落在婆婆洗得发白的衣襟上。同时,一股汹涌发暗的血水猛地涌出!
“糟了!血崩!”婆婆脸色剧变。她再无犹豫,银针朝着翠婶小腹关元穴狠狠刺入!针入三寸,竟以**逆气血流转**的方向,极其缓慢又沉重地**捻动**起来——正是搏命的**金针渡穴截脉术**。每捻一分,婆婆手指颤抖,额汗滚落,砸在翠婶冰凉的小腹上。她在与死神角力,用这禁忌手法为两条命争一线渺茫生机。
村子东头,铁牛石屋内的压抑更甚。土炕上,壮硕汉子面如死灰,唇色乌紫。胸口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周围,皮肉肿胀发亮,呈现出墨汁浸染般的**黑紫色**,边缘不断渗出粘稠、散发腥臭与硫磺味的**黑脓**。
阿木爷盘坐炕沿,布满老茧的手指沾着刚捣好的深绿色药泥(七叶莲、半边钱、蛇蜕灰)。药泥甫一接触创面——
“滋啦!”
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中,药泥瞬间变黑、干结、卷曲,冒出几缕焦臭白烟!黑紫色皮肉如活物般蠕动,将药泥“吐”出,黑脓涌得更凶。
“咳…咳咳咳!”昏迷的铁牛猛地剧咳,牵动伤口,乌黑血沫混着黑脓从嘴角涌出,彻底濡湿了枕着的那件浸透汗血、散发着陈年猎场气息的**旧皮裳**。咳嗽声如同破败风箱在绝望拉扯,每一次都似要将五脏六腑咳出。
顺子端着一碗滚烫药汤,手抖得陶碗几乎倾覆,脸色惨白如纸:“阿木爷…这…这毒…”
阿木爷不答,枯指颤抖着搭上铁牛颈侧。指尖下的脉搏微弱如风中残烛,时断时续,跳动越来越慢,越来越沉,被无形巨石拖向深渊。“毒气…入心脉了…” 他声音沙哑如砂纸,深沉的绝望在浑浊老眼中翻腾。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穿透窗纸,死死盯住鬼哭涧方向的沉沉夜色。“小石头…药…” 无声的呐喊在胸腔里灼烧。**“救命毒和索命毒,常是同一味药。”** 此刻,救命的寒星草,成了索命的倒计时。
产房内,翠婶的呻吟已微不可闻,气息游丝。松明灯焰不安跳动,将婆婆佝偻身影拉长扭曲在血污墙上。那根深刺关元穴的银针,针尾兀自**剧烈震颤**,发出细微嗡鸣。
“头!看到头了!”按腿的妇人尖叫,声音因激动恐惧而变调。
**“产婆手上的血比猎人厚,可洗得净!”** 婆婆眼底爆发出最后精光,嘶吼注入力量:“翠儿!再用劲!就这一下了!为了娃!”
仿佛被点燃残烛,翠婶吸进最后一口气,喉咙滚出困兽低吼,用尽生命残烬向下挣命!
时间凝固一瞬。
“哇…呜…哇…”
一声微弱如幼猫的啼哭,刺破血腥死寂!
婆婆以惊人敏捷剪断脐带,倒提浑身青紫、沾满胎粪血污的婴儿,朝他稚嫩脚心用力拍下。“哇——”啼哭陡然响亮,回荡在血腥的屋内。
“是个带把儿的!翠儿!是个小子!”妇人喜极而泣,忙用温水软布擦拭。
婆婆却无暇欣喜,快速清理婴儿口鼻。当她的手指无意拂过婴儿紧握的、小小的左手掌心时,动作骤然凝固!
昏黄光线下,婴儿柔嫩的掌心,竟**隐现七点排列奇特的淡蓝色星斑**!微小却清晰,赫然是北斗七星之形!
更令她血液冻结的是,指尖触碰星斑的刹那,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冰冷寒意**,如电般窜入!这寒意…与鬼哭涧寒潭底那被小石头胎记吞噬的**阴寒之气**,如出一辙!
恐惧毒蛇般缠紧心脏。她猛地抬头,目光似穿透茅顶与夜幕,直刺那吞噬石斧、藏匿爪痕蓝光的寒潭深渊。“这娃…” 她抱婴的手臂止不住颤抖,盯着那闪烁微芒的星斑掌纹,寒意从心底弥漫四肢百骸。生的喜悦,瞬间被未知的阴霾笼罩。
村中古祭坛,沐浴惨白月华。老根树虬结的巨影如蛰伏古兽,笼罩着沧桑的榆木砧板。
砧板之上,空空如也。
一个时辰前还稳躺其上的石斧,此刻诡异地离开了原位。
月光如银,清晰照亮砧板表面——一道深而新的摩擦痕迹,从斧的原位笔直向西延伸,足有**七寸**!
痕迹尽头,沉重的石斧静卧冰冷石台。斧刃流淌着幽冷月华,如同饮饱。斧柄兽筋在夜风中微飘。
诡异的是,斧面古老裂纹深处,此刻正流淌着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暗金色光芒**!暗金光芒如同活物呼吸,明灭流转,极富韵律,与天地间某种神秘力量共鸣。
每一次明灭,斧刃所向,便坚定不移地指向西方——鬼哭涧!小石头与寒星草所在的方向!
夜风卷过祭坛,落叶沙沙。万籁俱寂,无人靠近。这柄沉重的石斧,就在无人触碰的月夜下,被无形之手牵引,自行西移**七寸**!
它沉默饮月,暗色金芒暗涌,直指深渊。如同沉寂千年的古老谶言,于无声处,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