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穿刺”首战干掉了那几艘侦察舰，消息传回营地，跟点了炮仗似的，大伙儿脸上总算有了点活气儿。那几艘破烂玩意儿飘在太空里，不光是个战利品，更像是在对所有人喊：咱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牲口！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乎，更大的阴影就压过来了。侦察舰一灭，“嚎叫星系”那帮孙子彻底不装了，主力舰队黑压压一片，跟蝗虫过境似的，在苍白屏障外面集结。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子要把一切都吞吃干净的贪婪味儿，腥得呛鼻子。
真家伙要来了。
营地立马进入了疯狗模式。能喘气的都拎起来，没日没夜地加固防线，练配合。那块纯白晶体成了香饽饽，被里三层外三层地护着。说来也怪，这玩意儿不光帮大家更快地掌握“归墟穿刺”，它自个儿散发的那种波动，好像还在悄悄地优化着守护阵列，让那三层防御跟大伙儿哼唱的史诗旋律越来越合拍，跟活了一样。
墨衡带着几个技术好的，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用，死磕晶体吐出来的“归墟穿刺”法门，想从里头再榨出点油水来，哪怕多学一招半式也好。
就在敌人舰队眼看要压到脸上的节骨眼上，那晶体又他妈来活儿了！
这次不是打架的技巧，而是一套更邪门的东西——怎么把打烂的敌人，变成自己的补品。原理绕得很，大意是说，用“归墟穿刺”把目标瓦解后，趁着它能量还没散干净，用一种特殊的频率共振，暂时“锁”住那些逸散的能量和物质碎片，然后转化成能被自己吸收的纯净能量，用来回血或者加强防御。
好家伙，这不就是专门针对“嚎叫星系”这种靠掠夺活着的文明的“收割术”吗？林栀在“归墟”里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整天就跟这种玩意儿打交道？这手段，高效是高效，可也透着一股子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狠劲儿。
墨衡心里有点发毛，但这玩意儿诱惑太大了。要是真能掌握，他们就不用光挨打，还能边打边回血，越打越强！
他立马把这套“寂灭收割”的法门加到训练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要求对能量的操控精细到变态，还得深刻理解那种“死寂”特性是咋回事。刚开始练，就有两个心急的族人因为能量没控制好，差点被反噬得吐血。
但有了之前打下的底子，加上晶体那股子稳定人心的共鸣引导，苏牧和几个尖子队员，硬是在舰队杀到眼前的前一晚，勉强摸到了门道。苏牧给这邪门的招数起了个名，叫“吃干抹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屏障外面，暗红色的光连成了片，像一块脏了吧唧、还在滴血的破布。“嚎叫星系”的主力舰队，总算是摆开了阵势。三艘跟小山似的“主宰”级母舰打头，后面跟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战列舰、护卫舰，把“绿洲”星系围得跟铁桶一样。
连个招呼都没打。
舰队刚就位，毁灭性的打击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比上次猛多了！成千上万道暗红色的能量光束、拖着粘稠尾焰的生物导弹、噼啪作响的等离子团，从四面八方糊过来，那架势，恨不得把整个星球表面都掀起来犁一遍！
“启动阵列！顶住！”苏牧的吼声在每个人的通讯器里炸响。
营地中央，纯白晶体光芒暴涨，三层守护阵列开到了最大功率！最内层的心灵共鸣场像一堵暖墙，扛着精神冲击；中间的能量稳定环转得跟陀螺似的，拼命把混乱的能量流扒拉开；最外头的物理屏障在连绵不断的爆炸中疯狂颤抖，碎石和能量碎片四处飞溅，但愣是没散架！
可敌人的火力太他妈密了！跟泼水似的。物理屏障在硬吃了不知道多少轮齐射后，终于撑不住了，好几处地方被炸开了巨大的口子！
暗红色的能量洪流，像决堤的洪水，朝着营地内部猛灌进来！
“跟我上！堵住缺口！”苏牧眼睛都红了，第一个冲了出去，化作一道银光，直奔最大的那个破口！他手里的战刀舞得像风车，炽热的刀芒把涌进来的能量流砍得七零八落。但更多的攻击跟不要钱似的往里砸。
就在这时，那几个刚学会“吃干抹净”的队员，猫着腰跟在苏牧后面冲到了缺口。他们没像苏牧那样硬刚，而是双手往前一推，指尖冒出灰白色的能量细丝，像蜘蛛网一样，不是去挡能量束，而是精准地缠上了那些被苏牧劈碎后、还没完全消失的暗红色能量碎片！
一种古怪的震动频率从他们手上传出来，那些充满掠夺性的能量碎片，像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疯狂挣扎却脱不了身，颜色迅速从暗红变成死气沉沉的灰白，最后被硬生生压缩、提纯，变成一股股温顺的精纯能量流，被他们引导着，反手就拍进了摇摇欲坠的物理屏障里！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破碎的屏障缺口，肉眼可见地开始长肉愈合！速度还不慢！
不光是能量，之前打掉的那些侦察舰残骸，也被他们用同样的法子，像收破烂似的“回收”转化，变成了修复屏障和补充自己消耗的“营养剂”！
真他妈是越打越有劲！
这一下，营地里的族人全都亢奋了，吼声震天。而屏障外面的“嚎叫星系”舰队，明显出现了混乱。它们那基于掠夺的本能，估计cpU都干烧了也理解不了这种打法——怎么打着打着，对手还越来越精神了？
“嚎叫星系”的攻势一下子卡壳了。那三艘巨大的“主宰”母舰似乎在进行紧急计算，调整策略。
苏牧抓住这个机会，带着这帮刚刚尝到甜头的“收割者”，主动发起了反冲锋！他们像一群致命的幽灵，在敌舰群里穿梭，“归墟穿刺”专门找小船的弱点捅，“吃干抹净”就跟在后面打扫战场，边打边补。愣是把一场防御战，打成了游击消耗战。
场面一时之间僵住了。“嚎叫星系”空有庞大的舰队和毁灭性的火力，却被这种赖皮打法搞得浑身难受，每一次攻击都像是给对手送快递。
但苏牧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局面长不了。那三艘“主宰”母舰还没真正动手呢，那才是大麻烦。而且这种高强度的战斗，对大伙儿的精神和身体负担极大，“吃干抹净”也不是万能药，转化效率有上限，搞不好还会被过于庞大的异种能量污染。
果然，在混乱了一阵之后，“嚎叫星系”的舰队变招了。它们不再搞全覆盖打击，而是集中火力，盯着守护阵列的几个关键节点猛揍！想用重锤砸开一个点！
同时，那三艘“主宰”母舰舰首，那像巨型口器一样的玩意儿再次张开，暗红色的漩涡开始加速旋转，一股比之前对付侦察舰时恐怖十倍、百倍的吸扯力，如同宇宙黑洞般，精准地罩向了营地中央——那块纯白晶体！
它们反应过来了！这晶体才是关键！想直接把这力量的源头抢走！
可怕的吸力瞬间作用在守护阵列上，整个阵列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能量稳定环的光纹乱闪，物理屏障跟筛糠似的抖！连那块晶体本身都开始微微晃动，底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
“妈的！挡住！死也要挡住！”苏牧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到阵列中心，双手死死按在晶体上，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试图稳住它。
可“主宰”母舰的力量太恐怖了！那吸力不像是在拉一个物体，更像是在拉扯整个空间！苏牧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拽出去了，对抗的不是舰船，而是某种宇宙规则般的伟力！
就在晶体即将脱离底座，整个防线也要彻底崩溃的刹那——
那块纯白晶体，仿佛被逼到了绝境，内部一直缓缓流转的星璇，猛地……顿住了！像是时间凝固了一样。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庞大、都深邃的信息流，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从晶体内部喷发出来！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什么具体的知识传承。
更像是一段……记忆的碎片？
一段属于林栀的、关于她在“归墟”最深处，最后一次、也是最危险一次，与那片代表万物终结的、无边无际的阴影进行“接触”的记忆！
苏牧的意识被强行拉入了这段记忆。那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只有一种绝对的、能把任何存在意义都冻结的“静”。林栀那微弱的光点，像扑火的飞蛾，不是去撞击，而是……融入了那片终结的阴影？她不是在对抗“终结”，而是在……理解它？甚至……试图成为它的一部分？
在那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接触瞬间，苏牧通过这共享的感知，也亲身体会到了那种极致的“空无”，那种连“自我”这个概念都要被抹除的恐怖……
可就在那仿佛永恒的否定之中，在那“终结”的最底层，他好像……隐约触碰到了点什么？
一种比“终结”本身……更加古老、更加基础的……“存在”？
没等他想明白那是什么，记忆碎片戛然而止。
而随着这记忆的爆发，纯白晶体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带着绝对宁静与万物归墟意境的、无法抗拒的磅礴力量，以它为中心，如同超新星爆发般，朝着整个战场席卷而去！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暗红色的能量攻击，无声无息地湮灭，像从来没存在过。
所有“嚎叫星系”的舰船，无论大小，瞬间僵直，表面的生物光泽褪去，内部的能量波动消失，变成了一堆堆冰冷的、悬浮的太空垃圾。
就连那三艘“主宰”母舰发出的恐怖吸力，也在这股力量面前，冰消雪融，没了踪影。
前一秒还炮火连天、杀声震耳的战场，下一秒，陷入了一种死一样的、绝对的……静止。
静得让人心慌。
苏牧喘着粗气，半跪在晶体旁边，看着周围仿佛被冻住的一切，感受着怀里晶体那逐渐平息、却沉重得仿佛承载了整个“归墟”重量的余温。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林栀拼死送回来的，不只是一颗力量的种子。
这更像是一份……烫手的遗产。
一份来自万物终结之地的、
关于“寂静”本身的……
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