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鳞刚把给田鼠的灵果干放下,就见小家伙叼着他的裤脚往山林深处拽,小身子绷得笔直,喉咙里的吱吱声比往常急促。“是不是霞云果酒少了?”赤鳞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脉承印的银光轻轻覆在田鼠身上,“还是有别的发现?”
跟着田鼠穿过一片密丛,前方山坳里突然飘来甜腻的香气,混杂着一丝淡淡的腥气。定睛一看,山坳底部的岩石上长着一片奇特的菌类:菌盖是半透明的琥珀色,表面有金色纹路流转,顶端还凝着七彩露珠;而菌群中央的黝黑岩石正渗出深褐色黏液,腥气正是从那里来的。
“这是蜜露菌!”苏清鸢捧着《百草经》赶来,指尖点在书页上,“其汁液能让酒液醇厚十倍,还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她话锋一转,眉头微蹙,“可它怎么和腐心岩长在一起?这岩石的黏液有毒,会腐蚀灵植根系。”
苏绾绾立刻挥起赤焰刀,就要劈向腐心岩:“有毒就砍了!免得坏了好菌子!”
“蛮力终究是蛮力。”墨沉渊的扇子及时拦住刀身,扇尖指向菌根,“蜜露菌靠腐心岩的腐殖质生长,砍了岩石,菌子也活不成——这是‘阴阳共生’之象,得先中和毒性。”
唐清砚雪已取出四象珠,土黄色光芒落在腐心岩周围:“我用土灵之力封住黏液渗透,凌前辈可用霜气冻住岩面,阻止毒性扩散。”凌清寒点头,指尖凝出白霜,瞬间在岩石表面织成薄冰,黏液遇霜立刻凝固成块。
赤鳞盯着菌盖顶端的露珠,脉承印的银光化作细管:“清鸢姐姐,这样能接住露珠吗?”苏清鸢连忙点头:“小心点,露珠碰断菌丝就会失了灵性!”银光稳稳托住露珠,顺着细管滑入玉瓶,七彩光芒在瓶中盘旋不散。
等摘完九颗蜜露菌的露珠,萧烈早已扛着空酒坛候在守阵营门口:“老张,快把霞云果酒倒出来,加了这蜜露,肯定能成‘仙酿’!”
老张乐呵呵地将发酵好的霞云果酒倒入陶瓮,赤鳞小心地滴入三滴蜜露。酒液瞬间泛起金红光晕,原本的甜香变得愈发醇厚,连空气都染上了淡淡的酒香。“还得封坛窖藏三天,让蜜露与果酒彻底融合。”老张盖紧坛口,在坛身上贴了张“灵酒”字条。
苏绾绾盯着酒坛咽口水,被墨沉渊用扇子敲了下额头:“某些人昨天还说能等七天,今天连三天都熬不住了?”
“我那是怕坛口没封紧!”苏绾绾叉着腰反驳,却还是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不过这香味,确实比之前浓多了。”
为了配即将酿成的灵酒,老张取了新收的灵麦磨粉,又用灵菇熬了酱,做了脆生生的“灵麦饼”。赤鳞趴在灶台边添柴,看着麦饼在锅里烤得金黄,忍不住问:“小田鼠能吃饼吗?我想给它留两块。”
“留着吧。”夜玄帮他擦了擦鼻尖的灰,“等下再给它拌点灵米,免得饼太干。”
三天后的傍晚,老张终于搬开酒坛封口。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漫满守阵营,酒液呈金红色,倒在杯中还浮着细碎的光。赤鳞捧着小碗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好绵!一点都不辣,还有果子的甜味!”
苏绾绾端着酒杯,和萧烈碰了碰:“老张,这酒比凌霄城的御酒还香!以后我天天帮你看坛口!”
墨沉渊浅啜一口,扇尖点了点苏绾绾的酒杯:“某些人怕是想借着看坛口的由头偷喝,还是离酒坛远点为好。”
“我才不会!”苏绾绾瞪了他一眼,却把自己的酒杯往夜玄身边挪了挪,“夜玄姐姐帮我看着,总行了吧!”
萧烈咬了口灵麦饼,就着酒咽下,满足地叹气:“这饼脆,酱鲜,配着蜜露酒,简直绝了!守阵营的日子,比神仙还舒坦!”凌清寒也难得多喝了半杯,给苏清鸢递过一块饼:“饼子不腻,配酒正好。”
饭后,赤鳞捧着留好的麦饼和一小碟灵米,跑到灵草田边。田鼠早已在聚灵阵旁等着,见他来立刻窜上前,小爪子扒着饼子啃得欢快。“等酒窖藏得更久,我再给你留一点!”赤鳞摸着它的头笑。
夜玄站在月光下,望着守阵营上空的四象珠光罩——淡金色的光罩与酒坛散出的灵光交织,蜜露菌的甜香混着麦饼的脆香漫过城墙。她忽然懂得,所谓守护,从不是剑拔弩张的对峙,而是跟着田鼠找到一片菌丛,看着众人合力摘露酿酒,围着灶台分享热饼,让这份藏在酒香与饼香里的温暖,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成最安稳的幸福。
田鼠啃完饼,蹭了蹭赤鳞的指尖,窜进灵草丛里。酒坛里的灵酒还在窖中酝酿,麦饼的余味在夜色中不散,众人的笑声伴着酒香,轻轻绕在守阵营的每一寸土地上。